关灯
护眼
字体:

恋爱后,她成了仙女(95)+番外

如果没有他,也许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当然也包括你母亲的血……”

傅凛的那双眼睛里满是阴戾,“你以为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五岁?在水牢里吗?不,不是……”

“那时你才只是一个那么点儿大的婴儿,我特地找了一把小一些的匕首握在你的手里,沉莲,是你把匕首刺进你母亲胸口的。”

傅凛大笑起来,仿佛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慰。

他不就擅长做这样的事情吗?在傅沉莲不愿意杀人的时候,态度强硬地握着他的手,把利刃刺进别人的胸膛里,看到鲜血迸溅出来,就会大笑不止。

傅沉莲几乎能够在他的言语之间,就想象到那究竟该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母亲在他的脑海里从来只是一抹不清晰的影子,可那种无端停留在心底的温柔影子,却仍旧令他本能地眷念。

当他在听到傅凛的这些话时,他的眼眶早已经憋红,几乎是目眦欲裂一般,他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仿佛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可他动弹不得,反而被从骨缝里再次蔓延生长出来的跗骨丝牵制着,身体已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那个男人还在用言语击溃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傅凛!”

几乎要将这个名字碾碎在碾碎在齿缝里,傅沉莲死死地盯着他,他喊叫,他挣扎,像个疯子一样,却始终没有办法撼动那一抹悬在半空中的暗光。

好像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他最深的噩梦。

后来傅沉莲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整个人都被那种剧烈的疼痛折磨得从床上摔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暗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傅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都不知道。

长夜换了晨光,却没能从厚重的窗帘外透进一点儿光线来。

傅沉莲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双眼,神情空洞。

他好像看到了血的颜色。

那种血腥的味道仿佛犹在鼻间,傅沉莲躬起脊背,忍不住干呕,后来他踉跄地站起身来,推开洗手间的门,暖黄的灯光亮起来,他直接打开了淋浴,冰冷的水流从上浇下来,浇了他满身。

一阵眩晕间,他摔倒在浴室里,就靠着玻璃墙,一直在淅沥的水流冲刷下,看着自己的那双手。

就是这双手,第一次杀人,便是杀了自己的母亲。

他曾经默默放在心里怀念过的母亲,原来就死在他的手里。

他像发了疯似的想要洗掉手上的鲜血,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冲刷不掉那种血腥的颜色,后来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打在玻璃墙上,便令那完整的一块玻璃瞬间破碎成了一地的碎粒。

玻璃碴子划破了他的手,可他却攥住了一块残缺的玻璃,想要通过这种痛感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可玻璃割破手掌,又有血液流淌出来,他看着那样殷红的颜色,几近崩溃。

可是他忽然听到了一抹声音。

“小莲花你怎么还没起床呀?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

声音渐渐近了,他又听见门开的声音。

后来,那个女孩儿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那一地碎玻璃里,身上都溅了斑斑血迹的他。

她穿着昨天夜里盛湘月送给她的那件白色的卫衣,脖子上还系着黎秀兰亲手织的红色围巾。

而他浑身已经被头顶花洒里流淌出来的水流给湿透,他躺在那片狼藉里,脸色苍白得不像话,那双眼睛也很红肿。

赢秋从没想过,她按开傅沉莲家的密码锁,走进他的房间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

“小莲花!”赢秋瞪大眼睛,直接扔了自己的包包,跑了过去。

水流冲刷在她的身上,她费力地把他扶着坐起来,她的眼眶里已经忍不住有泪花悬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你怎么还握着这个?”她抓着他的手腕,看清他手掌里嵌着的碎玻璃,她想要拿下来,却又害怕弄痛他,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眼眶已经红了个透,“你到底怎么了小莲花……”

傅沉莲不知道眼前的她到底是真的,还是他想象出来的影子。

他看着她好久好久。

那双眼睛红得不像话,眼泪掉下来,他朝她伸手,开口时嗓音也很喑哑:

“阿秋,抱抱我,好不好?”

他的那双眼睛里连一点儿光都没有了。

脆弱又绝望。

赢秋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时,就抱住了他,“小莲花,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我们去医院吧……”

傅沉莲没有说话,在他抵着她肩头的这一刻,他的眼泪又掉下来。

赢秋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忽然听见他哽咽着说:

“阿秋,我原本以为,我可以抛下那些过去的,可是……可是为什么,总要有人要来提醒我,要让我一直记得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