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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478)+番外

“危险……”

虞玓欲要去看那倒了的火烛,却被拉入温热的怀中,在黑暗中偷了一个吻。

唇舌间有喃喃低语,“灭了便是。”

屋舍外有守夜者被惊动,那接连响起的脚步声只得了郎君一声迟缓而低浅的吩咐,“……都去休息。”郎君说话甚少用强硬的姿态,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纵然心中有怀疑,但是屋中抛出来这句话后,守着的人也不得不退下。

翌日清晨,虞玓面无表情地看着铜盆的水面。

纵然是一贯不在意的他,都能看得出来嘴唇的红肿,这样的程度就算是去糊弄鬼都会认为他夜半偷人去了。

他一本正经地苦恼着。

“砰砰——”

“何事?”

虞玓低头系着腰带,对于屋里的狼藉他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郎君,方田间在外头等着了。”

是徐庆。

虞玓穿戴好衣裳,往外面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走了回来,偏过头去看了下水面里的倒影……罢了,就说脸上这块是撞到的。

昨夜太子跟发了疯似的,虞玓不知喃喃说了多少句莫要留下痕迹,虽勉强在衣裳之外没有明显的吻痕,可遮挡在衣裳下的皙白皮肤却布满了斑驳的红痕,若非心里还秉持着要尊敬的念头,哪怕是虞玓现在都要遭不住吐槽起来。

他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腰,迈步出去了。

屋外的方田间带着人半蹲在墙角,那一溜儿看过去就跟还没有拔起来的大萝卜似的,恹恹的模样难得没什么精神。这对这几个身强体壮的大汉简直是难得的事情,虞玓挑眉看着他们的模样,本是想开口询问,突地眼神一凝。

比方说,方田间朴素的灰衣上,有一小撮明显的黑毛。

虞玓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罪证确凿,怕是后半夜那位又做了什么。

想必大半夜在床头看到一只狰狞的凶兽……很是凶险罢。

顶着方田间幽怨的眼神,虞玓面不改色地说道:“有什么要事?”

“郎君。”方田间站起身来,凑在虞玓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虞玓闻言蹙眉。

他捏了捏手指,洒落的晨光打下一片瘦削的淡影,虞玓背着手在庭院踱步,一步,两步,旋即他站住,对方田间说道:“我们得来个大的。”

方田间:?

泉州府。

临近除夕时节,阴沉了小半月的天际总算清透晴朗,阳光铺洒在屋檐街坊的斑驳光影下,稍稍回温的暖意让这辞旧迎新的氛围都浓烈了许多。百姓们热闹地备着年货,走街串巷的货郎赶着这最后的时节做上一整年的大买卖,欢声笑语响彻整个州府。

春节要到了。

一座占地甚广的宅院中,远远望去皆是穿戴差服来往的官吏。

张干搓着手站在廊下,身后几个佐官侍立,就连长史司马录事参军使等也都在。再往后是几个平日商谈事务的幕僚,只是在这种明面上的大事他们还是要退避一舍。

“张公……”别驾忍不住这种逼仄的氛围,欠身说道,“不过一小小叛乱,不必担忧。广州都督党仁弘亲自出马,自然能手到擒来。”

前些年西边的山獠作乱,那会也是党仁弘出马,轻而易举就拿下了这场叛乱,故而虽然泉州与漳州临近,可别驾除了有点惊讶外,并无太多的担忧。

漳州峒僚反叛。

这消息是在今晨传到了泉州府。

大多数人都不明白为何张公会表现得如此……不复寻常。

张干倒是也想认同别驾的话,但是前提是在此之前没发生过他所查到的事情。是的,山獠曾经多次反叛与进攻,这对那些蛮夷种族来说简直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消党仁弘带着折冲府的兵马前往,总是能平定的。

本该如此。

可那些失踪的人呢?

山獠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他们也没办法这般蛊惑人,更不会这么苦心孤诣地造出这样的事情来……除非,反叛的人不是山獠。

事实上,这也是一开始的时候,张干对此的判断。

刘家一案牵扯出来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铁制品,铠甲的一些事情已经挖出来了。

张干毫无表情地摩挲着指腹,可偏生就在他们最后要得到那些隐秘的信息的节骨眼上,张家兄弟在牢狱中自杀了。随即牢头也因为害怕责任而跳水。那刘实再虽然活着,可所知不多,压根无法挖出痕迹来。

线索就此中断。

这桩事给他遗留着不好的预感,甚至残留至今。

张干叹了口气,摆摆手对府中的人说道:“现在严令各县做好防备,站场不在泉州是好事,但是也大差不离。现在任何一个城门口都给我死守住咯!可别给我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放进来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