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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39)+番外

何九是他派人杀的,可李甘确确实实是去取酒时被扼杀。与他同去还有一人,却浑然没有发现最里头李甘的动静。

最渗人的是,包括前头那被扼死的,这两个恰恰是在乱葬岗试图杀了恶猫的人!

那猫当真如同幽冥而来,记仇又凶残。

随即尹口郭低低笑出声来,他突地想起那日在街上惊鸿一瞥的虞玓小郎君。凶猫是在他的家中……刚好又是姓虞,他倒是想看看何九的事报官后……届时,那小郎君会如何反应!

尹口郭舔舐着杯壁滑落下来的酒液,眼里满是饶有趣味。

何县令很头疼。

昨天夜里,西北坊死了一个人。

死状异常惨烈,哪怕是前两月在乱葬岗的那两个游商都没这么悲惨,背部看起来就像是被野兽活活撕裂般。更惨的是因为宵禁与害怕的缘故,报案的人拖延到清晨才来衙门,而那个时候案发现场的情况早就流传了整个县城。

连续数月内发生这样的案子,再加上昨天抓捕归案的陈屠户那事,何县令表示他要秃头了。

发生了这般恶劣的事件,何县令不得不把陈屠户的事暂时交给老县丞去处理,而他则是立刻决定开堂审问昨夜的案子。

百姓不懂什么叫朝廷律令,也不知道户口税收的重要,这杀人案反而会容易引起县城百姓的恐慌。倘若不及时出面,怕是流言四起。

正此时,留香楼正有一场小小的聚会。

几个关系亲近些的郎君坐着一桌,除了年纪最小的虞玓吃茶,其余皆吃着酒,算是给陆林,卢文贺,何光远践行。

西北坊出了个杀人的事早就被人所知,他们在留香楼吃茶时听到茶博士说县衙打算开堂,登时来了兴趣。卢文贺有些跃跃欲试,“难得有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去瞧瞧吧。”

县衙升堂,有的会让百姓进内旁听,有的不会。如眼下这般恶劣的事件,向来是会放些人进去的,亦是为了彰显官府的威严与稳定百姓的情绪。

何光远看着卢文贺那模样,嗤笑了声,“你不怕惹了一身骚?”

卢文贺知道何光远这个人向来就是嘴巴毒了一点,黝黑俊朗的脸上笑得露出了白牙,“就说你们去不去吧?反正明天也要走了,临走前看一下也不是坏事。”

陆林这位年长郎君想了想,同意了卢文贺的说法。

何光远本就是何县令的儿子,衙门里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是秘密,升堂他也看得多了。不过他们同窗的关系还算是可以,既然连陆林都这么说,何光远就索性起身带着他们去。

大家都同意,那虞玓也没有拒绝。

他本来内敛淡漠。

待他们出现在县衙前时,衙门已经大约放进去五十个人,可皂役看何光远来了,原本要关的大门往外推了推,把他连带后面的那一串同窗都给放了进去。

虞玓看着那皂役的动作若有所思。

堂下挤挤挨挨站着数十人,大堂左右站着两排严肃的皂役,手中举着的长棍看来颇有些吓人。

虞玓站在人群中,又感觉到了那种窥探的视线。他微蹙眉,没有肆意抬头去看。

有人在盯着他。

第20章

何县令一眼就看到了挤在堂下蹙眉的自家儿子和他同窗,知他们是来看热闹的,便不去管。那视线扫过最边上安静站着的虞玓后,很快收回眼神看向堂下跪着的报案人。

歌姬与商人混作一团,在吵闹与惊堂木的震慑下勉强把事情给捋顺了。

死者何九是外地商人,听说来石城县是做买卖生意的,这数月来一直在西北坊住着,出手很是大方,故而让许多本地的商家颇为垂涎。本来昨日是本地张三米铺的伙计与这外地商人吃酒,暗地里也算作是谈生意,可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出恭的功夫,这人就死在外头了。

何县令一一问过那些商人歌姬,在加上仵作尸检的结果,忍不住蹙眉。

若说嫌疑,那嫌疑最大的定然是那个与死者一同出去的歌姬,时机太过合适了。

杀了人后再贼喊捉贼,完全符合情理。

可仵作看过尸体,其背部血肉模糊,道道伤痕入骨,女子的力量不足以撕裂出这样的伤痕,更何况是挖出心来。即便她真能如此,在喊人与逃跑这般短暂的时间与距离,她定然没办法掩饰喷溅出来的血液。

他查过当日女子的衣物,除了裙角沾到的血迹,胳膊和袖口这些地方却是没有的。

何县令做官多年,这些事还是能看出来门道。

须得是个会手脚功夫的男人,且还得是和这商人有深仇大恨的……杀人剖心这样的行为举止过于狠厉毒辣,哪怕是何县令看了那具尸体,都觉得有些惨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