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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134)+番外

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后种种的罪责名声等诸多问题,即是牵绊得人不能行的种种缘由。

而当年,太子才九岁!

“阿耶,没有责怪他吗?”李泰艰涩地说道。

长孙皇后眼眸清幽,“他归来后自请削去太子之位,不过你阿耶不允。”

京中少有人知晓太子出京,一路皆是微服出巡,只有令牌为证。太子一路这般杀过去,圣人便一路给他善后。

她从身旁取来一封折子,随手递给李泰,“这是当时的详情。”长孙皇后竖起食指轻轻搭在唇上,“这是从你阿耶那里取来的,莫要张扬。”

李泰咬牙,长孙皇后对朝事向来不予评论,这份折子能出现在她的手中,那定然是……圣人也知道了。

他压抑住凭空生起的羞愤,低头看去,“……丹州刺史贪墨二十万贯,致灾民相食,斩。泾州安定县县令与当地商家勾结,高价出售义仓米粟,共四百三十七人饥死,斩。庆州司仓参军事、司户参军事互相勾结……”

接连一十八个“斩”字,其背后是血淋淋的人命。

长孙皇后轻叹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她的态度才算是缓和了下来,“古往今来,官员贪墨屡禁不止。赈灾的粮草派发下去,或是令当地开义仓救济……总是能钻漏洞。纵是太子不曾前往,如此种种罪行,揭发出来必然落狱。”她抬手摸了摸跪在身前的李泰,“你之凶性不如他,果断不如他,谋略变通,更不如他。青雀,这个位置轮不到你来坐。”

李泰汗津津的胖脸颤动着,听到长孙皇后下了最后的通牒。

“我会请圣人让你闭门思过三月,三月后,若是你依旧如此,青雀,你便自归你的封地。日后,无诏不得归京。”她无喜无悲地看着李泰。

“阿娘——”

李泰不曾想到,长孙皇后竟是如此绝情。

“来人,送魏王回府!”

在稍显喧闹后,立政殿重归安静。

长孙皇后倚靠在软榻上,中指轻轻揉着穴道,像是有些发昏。殿内的女官连忙上前来,替皇后按摩穴道,“皇后娘娘,莫要急坏了身子。”

这女官是长孙皇后身边的体己人,许多事情都是她去处理,在皇后面前很是体面。

“青雀若执迷不悟,纵是让他恨我,却也不能乱了朝纲,动摇了国本。”长孙皇后幽幽地说道,“高明那孩子看似温和,实则杀性极重,若青雀当真入了歧途,怕是还会再起波澜。”高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性格。

武德九年的事,无论如何,长孙皇后都不许在宫闱中再次发生!

两仪殿内,朝臣正散去。

多数是往两仪门去,而后归六部做事。

太子手揣着宽大的袖子,踱步跟在李世民的后面,他正同太子说道:“张玄素可是得罪高明了?今日朝会上,他可是被你辩驳得无话可说。”张玄素是东宫少詹事兼右庶子。

太子温和说道:“适时适事才会如此,儿臣怎会针对张少詹事?”

圣人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太子,笑骂了句,“滑头。”他却是没不高兴。

毕竟……对于谏臣的存在,圣人是认可的。然偶尔想要自己松活些,总是会被魏征之流盯着,尤为不爽。今日太子辩驳,实乃有理有据,又有何不可?

“有理有据,又有何不可?”

永兴县公府上。

虞玓冷冷地说道,彼时他正跪坐在一张书案前。

“天真!”

刘朝生坐在他的对面,正也是怒意上头,拍着桌子说道:“凡事须得讲究适时而变,你如何能判断不是女子佯装?若是被告因此被误了声名……”

虞玓抬眸,冰冷地开口:“学生为何要考虑罪犯的处境?”

刘朝生蹙眉,“此案原告乃是一介妓女出身,自述是出门在外被欺辱,虽有人证,却是同为妓院的龟公,如何能保证不是他们一起合伙给被告下套?”

“因为物证!”

门外白霜听着屋里那俩争辩的模样,与扶柳自去泡了茶,重新给他们换过了。

等他们再来的时候,虞玓和刘朝生已经各自平静地看书。

这般熟悉的画面几乎日日得见,白霜他们倒也是见怪不怪。等早晨的教书结束后,过午刘勇便笑着进门来,同虞玓说道:“郎君,店铺已经盘下来了。若是您愿意,现在就能过去看看。”

不久前,虞陟曾告诉虞玓,那谢偃吃多了酒跌落水里淹死,自此之后,那中人再也没有找过刘勇,像是就这么寂静下来了般。刘勇重新发展人脉,在东市找到了合适的卖家。

那书铺的经营惨淡,许是因为那店铺在沿街的小二楼,左右皆是热闹的门面,唯独这书铺还需要通过窄小的通道去得二三楼,只奇怪的是,在后面倒是跟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拢共可以住个十几人,还能摆开几套印刷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