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33)
他语气很急,“澄澄?”
“怎么了?”
“怎么不接电话?”
她看了一眼屏幕,“静音了,没听见。”
宋宴说:“我在你学校门口。”
她突然笑了,“宋宴,你忙昏头了,今天星期六。”
对方沉默了,有些细微的声响,估计是去看日期。
“那你现在在哪?”
舒澄清如实回答,“在程家。”
“有什么事吗?”
“没事,回来烧了根香。”她换了一边听电话,系上安全带,“我要开车了,回去再说吧。”
说完电话挂断。
心水园茶室,茶几上的茶具倒了一半。
宋宴手边的茶杯碎了一地,眸色阴沉,最后还是拨通了一串号码,“把最近南荔那几家的情况整理出来,我有用。”
周末一过,又是炼狱星期一,舒澄清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一个人。
她八岁被带回程家,父母双亡,爷爷对她没有对孙辈的期待,能留下她已算是奇迹。他在那个时候出现,不是作为亲人,不是作为朋友,却以一种极致的耐心给她关怀,往后至今,□□成如今有血有肉、不至于心理缺失、两性淡薄的女孩子。
他是舒澄清这辈子,在这世上有恩情的人。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下课有些迟,天都快黑了。
D大行政楼下的停车位旁,站着一个穿正装的男人,自带一种震慑他人的气场。
她环顾四周,眼睛微微一眯,“舒森?”
那人不慌不忙的转身,英挺而凛冽,语气平和,“没回公寓里住?”
舒澄清有些心虚,“公寓装修,暂时在外面住。”
他抬眸看她,“外面?”
舒澄清眼神忽然飘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敢说是住在心水园。
他一脸平静,不惊讶,不生气,只是看了她一眼。
“倒是被宋宴养胖了一点。”
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凡在落地高处的人,心思不缜密也到不了高处。看似家长里短的话,到了他嘴里也是千丝万缕,字字珠玑。
一声是告诫莫忘本分,二声告诫莫忘前尘,能这样真心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也只有他了。
“有空?一起吃个饭。”
舒澄清点头,“好啊。”
舒森自己开车来的,她开自己的车在后面跟着,一前一后的离开,很快到了吃饭的地方。
鉴于之前的经验,舒澄清还是提前跟宋宴打了声招呼,告诉他不回去吃了。
楚庭顶楼餐厅,豪华套餐三件套,牛排红酒饭后甜点。
很贵,很敷衍。
舒澄清吃得很不对劲。
“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点事。”
他既不说明来意,也不谈事情,纯粹像个出差顺道给妹妹改善伙食的哥哥。
既然他这么日理万机的人都愿意把时间耗着,她哪有不陪着的道理,然后又是沉默。
直到撤下餐,上了饭后甜点,舒森才悠悠开口:“今天不是我要找你,是有人想经过我办些事。”
“你都办不成的事情,找我有什么用?”
“推不掉。”
她笑,“伦敦证券所的大boss沦落到还别人人情的时候了?”
舒森抿了一口红酒,没有否认。
“真的假的?人情债。”
他整理好衣袖,看了看时间,“确实是人情债,所以你能帮就帮吧。十分钟后她会来这里。”
说完,就起身结账去了。
舒澄清放下叉子,默默吐槽,那是你的人情债啊,为什么我帮你还。
那人来的倒是准时,十分钟后准时敲门,舒澄清颇为惊讶的看着来人,赵竹言。
大学同届中名声在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国家人才,还是属于那种读不好书就得回家继承家产的的风云人物。舒澄清当年虽然孤陋寡闻,但赵竹言太出名了,想不留下印象都难。
“舒小姐,你好。我是赵竹言。”
她的手伸过来,舒澄清礼貌行握手礼,“你好。坐吧,喝点什么?咖啡?”
“温水就好。”
舒澄清笑了,让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温水确实是挺好的,不麻烦。
赵竹言是属于那种典雅的美人,温柔礼貌,举止优雅,像极了一种名为木槿的花,美丽清高。
“舒小姐,舒森应该提前跟你说过吧,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听着语气就不像求人的态度,反而像合作,有势均力敌的筹码握在手里的那种。
“他是提过,但没说清楚是什么事。”
“兆天如今群龙无首,宋宴于赵家如豺狼野兽,我想让你帮忙劝劝宴少,放过赵家。G城人人都说‘宴家佛堂何处寻,心水园中舒澄清’。能让宋宴改变主意,只有舒小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