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撑伞(133)

作者: 舒不知 阅读记录

文墨一口饭噎在喉咙,拍着胸口,小脸憋红,只想求饶。

舒澄清叹气,倒了一杯水拿给她,顺手拍拍她的背,“看来你也没办法。”

其实舒澄清很清楚,在她睡着的时候,宋宴是来过的。但一睡醒,又不见人影,再不知好歹的问问旁人,也只是得到一句“宴少在忙”。

他刻意回避了她,只是在夜晚无人时握紧她的手,整夜整夜的陪着,却不愿与她见面,和她交流。刚开始时,舒澄清是对他的回避放任自流的,但久而久之,回收箱里被扔掉的画稿越多,她的心里就越烦躁。

在被切断外界所有联系后住院的第二个星期,她变得极其焦躁,十分迫切想要见到他,迫切的想走出房门,拿回自由。

那天,她终于控制不住,把笔一撂,抬腿就把病床旁的椅子踹倒。

纪折柳赶来时,病房里已经一片狼藉,枕头被扔在地上,她坐在病床边缘垂着腿,雪白的小腿在空气中乱晃,笑得像个捣蛋的淘气包一样。

“纪医生,你的手机借我呗。”笑容灿烂,仿佛这一屋子的祸事不是出自她手。

闻讯赶来的纪折柳惊讶于她这个阵仗,更心疼自己这间VIP病房的设备,嘴角微抽,把手机递给她。

她笑着接过,随即直接熟练地按下十一位数字,一脸平静。

第一个电话没拨通,她又打了一个。

终于,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满意的笑了,“宋宴,我不管你在哪,给你一个小时,我要见你。”

不等对方回话,她就开始蛮不讲理:“你要是觉得我说的话不管用,那到时候就让殡仪馆的人来通知你吧。”

说完她就挂了,把手机还给纪折柳,还不忘跟他说声“谢谢”,纪折柳想起之前宋宴因为舒澄清不醒对他发难的样子,笑得清风扶杨柳,回了一句“不用谢”。

别扭鬼,终于有人收拾了。

宋宴进门时,舒澄清正靠着枕头在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不知名的书,书里有一个词很有趣:痴心不散。明知不能善终,还强求一个善果,以为付出了,就等于得到了,常常被自己感动着,不是在悠悠的希望里陶醉,便是在深深的绝望中沉沦。

不是看不透,而是放不下。

因为痴心,所以妄想。

他走进来,在她身边站定,她也没抬头,“宋宴,差不多就放我出去吧。”

舒澄清在医院待了十几天,一步都未踏出过病房,就连检查都跟着几个黑衣人,堪称软禁。她原本就脾气不太好,这次忍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找他,给足了他面子。

宋宴坐在她的病床边,手势温柔,抚上她的发,阳光氤氲照得整个人柔情似水。

他说:“变瘦了。”

她拂开他的手,眼睛不知落在哪里,却总归不去看他,“聋了?我说的话你听不见是吗?”

宋宴的指尖很凉,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面向自己,强硬得不容反抗,“澄澄乖,等你身体好了,四哥就带你回去。”

她依然重复那句话,眼里越来越冷,“放我走。”

宋宴摇头,沉声,“这个,你最好别肖想。”

她突然抓住他的袖口,表情凶狠得像要把他撕碎般,“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小猫小狗,你凭什么管我!你把我关起来,这是软禁,我可以告你的!”

他由着她扯着衣服,却不甘示弱地一字一句渗着阴狠,“你尽管可以试试,我看谁敢管我。”

宋宴仿佛捧着一颗真心,站在未解冻的冰河中,眼神满是几乎枯萎衰微又渴望点亮的火种。

如果她情绪不那么跌宕,一定轻而易举就能读懂他的孤单与落寞。但是,人有心魔这回事实在太可怕,可怕到能让人凌迟那颗心,她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内心忍耐得太久已经开始崩坏。

她攥紧双手,虎口处抽搐得让她无法自控,下一秒就对他下了手。

他在宋家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试过,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甩耳光这样的事,他有心要抵抗,她毫无反手之力。

他抵住她的手,扣在她身后,似抱非抱,“之前我是甘愿被你打,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是不是过分了一点?所以,你好歹收敛一点。”

宋宴抓紧她扬起的手臂,声音阴狠,“宋巡!把东西拿进来。”

宋巡推门而进,看着屋内的两人大惊失色,两个人的表情不太好看,看动作就像家暴现场。他迅速回神,把一份文件放在两人面前,快速退去,远离是非之地。

宋宴把文件递给她,语气淡淡,淡得让人觉得他不过是递过去一张白纸,“签了它,我就放你走。”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有些泛白,目光触及文件名的下一秒,几张白纸在她手中变成一堆废纸。

上一篇:心有灵犀 下一篇:乖一点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