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千尘(157)

但这些都不是她可以问的。

闻听此言，殷霓虹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听说了...闻将军的死讯......”

墨枫异嗤笑一声:“你来悼念他？猫哭耗子呢吧？”

殷霓虹娇艳的面庞凌厉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说话! ”

“殷姑娘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直都这样。”墨枫异不知道怎么的语气就是冲了起来。

殷霓虹猛得站起来吼道:“难道是我害死了他吗？”

墨枫异瞬间闭嘴。

“他是被陶疯一刀穿心才死的，他是因为你自作聪明才死的! ”殷霓虹怒不可遏地继续，“现在来怪别人吗？墨枫异，你可真有本事，伤成了这样还好意思叫嚣! ”

墨枫异漠然地说:“所以呢？”

“什么？”

墨枫异抬头看着她:“我说所以呢？”

“所以什么？”殷霓虹皱眉，“你还没意识到是你的问题吗？”

墨枫异点点头:“是怪我，怪我武功不够好，没能打过陶疯，怪我想的不够多，没能全都安排妥当...”

“是! 你知道就行! ”殷霓虹气得不轻，“墨枫异，你可真厉害，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来通州这一路的事情是花遣子帮你安排的，换凌紫冥的时候是荀粲替你去，陶疯尊要杀你的时候是闻彦淮给你挡的刀...呵，现在更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又是文禹盟又是太子的，一个个上赶着给你收拾残局，你看看你自己，你配吗! 你对得起他们吗？”

墨枫异其实被她骂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女的有什么资格这么讽刺自己？

她凭什么这么义正辞严？

但是墨枫异压根没法反驳，她说的一句都没错。

墨枫异只能沉默着不言不语。

殷霓虹似乎觉得痛快了不少，她冷哼了一声说:“怎么，没脸反驳吧？你就是个废物，承认吧。”

“你们新雁过妆楼的帮手来了？”

墨枫异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殷霓虹被他问得一愣，然后顺着回答:“是啊...你怎么知道？”

墨枫异笑着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殷霓虹皱眉:“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我们大战的那天晚上你不在，我猜你应该是接应他们去了，不然这种时候你不会错过。”墨枫异撑着桌子，淡淡地回答。

殷霓虹忽然觉得火气又上来了，她漂亮的小脸再次泛白:“不错啊，都会猜心了，但那又怎么样？我的人来了，你怕了？”

墨枫异摇摇头:“你的人关我什么事？我是觉得吧，你的人手既然来了，那就说明贺鞍威胁不到你了，他们能够保护你，所以你今天来不是贺鞍的意思，是你自己要来的，对吗？”

殷霓虹暗暗咋舌，墨枫异的脑子为什么不能被打坏呢？

“是! 怎么样？”

墨枫异笑了一下:“可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没有那么熟吧？如果不是贺鞍派你来抓我，难不成是来探望我的吗？”

殷霓虹嘴角抽搐:“跟贺鞍没关系，我也不是来探望你的，但是我的确为你而来。”

墨枫异微微一笑:“看来我的确很重要啊，说吧，你到底来干嘛？”

殷霓虹吸了一口气开口:“我知道你们文禹盟的人已经围住了白道城，而且那个太子也带了兵，贺鞍的确不敢轻举妄动。”

“说重点。”墨枫异不耐烦地打断她。

殷霓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是贺鞍不傻，他养的兵也都不是吃白饭的，现在千钧一发，就看哪边先动手了，墨枫异，你不会希望打起来吧？”

墨枫异点点头:“所以你还是来当说客的？让我自己把这些担下来？”

“是，毕竟陶疯尊就是你杀的。”殷霓虹说，“而且贺鞍、阪奈甚至你们北易都需要一个解释，这些只有你可以化解。”

墨枫异点点头，噘嘴道:“可是我不愿意怎么办？”

“你! ”

“凭什么要牺牲我呢？”墨枫异淡淡地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殷霓虹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墨枫异沙哑的声音险些把她逼哭，她只能就这么看着他说:“你...一个人就可以救整个通州啊，难道你希望通州再陷战火吗？”

墨枫异不无感叹地说:“我太厉害了，一个人就能救一个城啊。”

殷霓虹不知道该怎么回，她觉得墨枫异的状态实在不对。

“可是，需要用一个无辜的人，换来的天下太平，就真的太平吗？”墨枫异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殷霓虹。

那个姑娘被注视得忽然有些不想抬头。

“这是唯一的办法。”

墨枫异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即便我不愿意，也还是要去。”

殷霓虹懵然出声:“你...”

“不然那些人会和你一样，来问我，”墨枫异笑着，靠着桌子勉强站起来说，“他们会说，明明牺牲你一个就可以救他们所有人，为什么你不还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