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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桃抱你/投桃报你(49)+番外

孔岫走到行军床前坐下,“哟,真难得,我以为你打算装哑巴一辈子呢。”

梅楷瞄了瞄衣柜,“拾掇拾掇,今儿就走。”

“那不行,我答应你爸还有姑姑要照顾你。”

“我有特护。”

“那也不行,我的男人干嘛让一外人动手动脚的?”

梅楷挑眉,“你的男人?”

“啊,我男人可不就是你嘛。”孔岫撑着下巴冲他笑。

梅楷闭闭眼,“你没老土到搞‘无以为报以身相许’这套吧?”

“我不认为‘以身相许’土,正因为现在没几个人这么干了,我干起来才显得特牛逼轰轰。”

“我没工夫跟你贫。”

孔岫正儿八经的反问:“谁跟你贫了?”

梅楷翻身仰头,“我还不到要你可怜的地步。”

“哎哟,你个大老爷儿们拜托别那么绿萍行不行?你一多愁善感跟你爹跟我念诗一样,瘆得慌,还不如多抽抽几下来得痛快。”

梅楷果然抽抽了几下,只不过是嘴角,“那天不是你换别人我也会这么做,我不想后悔救了你,所以,走吧,千万不要让我撕破脸叫你滚蛋。”

“我不是蛋,请问怎么滚?”

梅楷一把把枕头抽出来砸向地面,“孔岫!你他妈装什么疯卖什么傻?我忍你这么些天了,死皮赖脸的你就没一点自尊心啊?”

“是啊,我的自尊心跟你的腿在同一天给人一刀切了,你想怎么滴吧。”孔岫站起来一撑跳到他床上,居高临下虎视眈眈的瞅着他。

梅楷愤恨的迎视,“咱不是文青,说不出那些个酸死人的话,直接开门见山,你丫孔二小姐不是看我残废了,能这么低三下四的死命倒贴?你好这口,对不起我不好,你有多远滚多远!”

“别介,其实是我特对不起你,你呀,让我滚晚了。”孔岫趴下来拍他的脸蛋,“你厥过去那阵儿我已经向你爹赌咒发誓,我生是你们老梅家的人,死是你们老梅家的死人,你哪天咽气儿呢我哪天解脱,如果你实在看着我添堵,赶明儿求医生给你整一安乐死,这样你如愿滚往天堂,我安心滚进地狱,永不相见。”

梅楷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抬手挥开她的爪子,“我不要你!”

“哎呀,谁让你要了?搞搞清楚,现在是本姑奶奶大义灭亲收了你。”

“孔岫你有病吧?跟我这一废人较什么劲儿?”

孔岫听他一再说自己是废人,心头噌的窜起一把邪火,“我叉,不就没了一条腿嘛,又不是不能人道,脸也没撞花,照样帅得人神共愤,往后装上假肢出去溜达一圈,指不定祸害多少黄花大闺女。”

梅楷瞠目结舌,一时语塞,孔岫突然诡笑,晃着食指点上他的红唇,“有必要摆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吗?刚刚姑奶奶我帮你擦身子的时候,你家老二可在我手掌心里活蹦乱跳的哈~诶,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旱太久内分泌失调,所以乱发脾气拿我撒火?哎,咱俩什么关系呀,有需要尽管吱声,我一准满足你。”

“……”梅楷短路了几秒,跟着扇了扇浓密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紧盯着孔岫,“敢情你拿我当自控体温的‘充气娃娃’啊?”

肆捌回

“嘿,一瞧您老就知道是当代高科技前沿产品的爱好者,不过……”孔岫瞄了瞄他腰部下方的地方,凑到他耳边呵着热气暧昧的说,“那啥‘充气娃娃’是你们这些老爷儿们使的,我用的是高仿真恒温电动按 摩 棒。”

梅楷给她弄得嘴巴里都泛了酸水,耳朵热热痒痒,额际不知是青筋还是血管一抽一跳的直蹦弹,他咬紧牙关沉吸了口气,“发 浪啦,一边呆着去,妨碍我睡觉。”

孔岫不依还干脆踢了鞋子直接趴到他身边,手指点着他的锁骨,“老梅,你真不想啊?我的技术……包君满意哟!”

梅楷嘶了一声,“那我开价了。”

孔岫不解的问:“开什么价?”

“给你嫖一宿多少钱,残疾人上岗价钱得翻倍。”

“去,你丫还真身残志坚。”孔岫知道他憋到极限了,见好就收不再招惹他,一骨碌爬起来下床滚到自己的行军床上,“熄灯!”

“啪!”不到一秒屋子陷入一片漆黑。

孔岫把两手搭到肚子上,脚丫子一抖一抖的开始哼唧:“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性感,她还有一些妩媚,没事玩玩口技,反正醒着也是醒着,没事吹吹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哦?是哪个姑娘呀?我就是这个姑娘呗!”

一股浊气团在梅楷的胸口翻搅,半天喘不出来,只有死死的紧闭双眼奋力的捣气,这女人简直比那能要命的肌肉抽痛还折腾人,他强迫自己入睡不受干扰。

孔岫一直支楞着耳朵听动静,结果旁边安安静静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不死心的侧过头,借着窗外洒进来微弱光亮打量床上的某犟驴,不料发现他直挺挺的抻着,大手使劲儿拧着被单,扭曲得快成了麻花,她猛然一惊,忙不迭蹦起来,一边开灯一边低喊:“喂,别急,忍着点我叫人来!”

梅楷反手摁住她摸向叫人铃的手,“我没事儿!”

孔岫不相信,掀开被子检查他的伤腿,“好像真的没抽……那你刚才怎么那样?”

“谁让你深更半夜尽说些废话恶心我?”他抢下被子盖好。

孔岫本来白着的脸终于恢复血色,接着气不打一处来的拍他一掌,“那也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好不好,我半条命都快给你吓没了!”

梅楷瞪她,清楚的看见灯光下她的额头浸了层薄汗,再想想她之前速度朝他扑来的惊慌模样……马上转开脸,阖上眼皮道:“去睡吧。”

他气息轻浅的呼吸着,瘦下去的面孔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愈显轮廓嶙峋,那夜领着她满场飞舞意气风发的他,转眼间竟已云泥之别,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造化弄人”?孔岫默默看了许久,然后轻轻拂平他乱翘的头发,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淡淡说了声“晚安”。

几乎在她躺下的瞬间梅楷就睁开了眼睛,两眉之间那块区域复制着她留下的柔软触感不断导入脑海,提点自己何为错与过?错在往日他太自负,没意识到他们根本不在一条起平线上,所以管他怎么拼命给她只想丢;过在如今此一时彼一时,他想丢她却想捡,然而错过就是错过了,他们终将属于两条无法交集的平行线。

万籁俱寂的空气中悠悠飘来他的声音:“孔岫……”

孔岫翻了个身,下意识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我有话跟你讲。”

“噢,什么话?”

“搬走吧。”

“这话你不说过了嘛。”

“我认真的。”

孔岫把手臂搭到头顶,“我不会走的,我也是认真的。”

“……为这个起争执你觉得值得吗?”他的嗓音淬染着深深的无奈,显得无比沙哑,语气中掺杂着一抹嗟叹。

“你不找我争不就得了。”

“对于已经发生了的既定的事实,虽然难以接受我还是学着去接受了,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我情绪稳定,病情稳定,各方面按部就班的走向常态,你实在没什么好愧疚的,而且你也照顾了我这么久,做得够多的了,你没欠我什么,到这里……一切都结束了吧。”

结束?孔岫嗤笑道:“想摆脱我啊?你做梦!”

梅楷倒也不意外,那么容易被说服她就不是孔岫了,他接着说:“你图的不就是一个心安理得呗,可你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我,我的心安理得呢?不如你离开,快快乐乐的去过你的日子,然后我也能平平静静的过我的日子,这样我们大家不都心安理得了,何必非要绑在一起彼此折磨?”

“嘿,你这话说得不但前后矛盾还忒不在理哈~”孔岫打鼻孔里喷气,掰着手指一项项数,“前面说我伺候你,后面又说我折磨你,敢情你是在怪我以折磨你为乐,还心安理得?!”

“你怎么这么轴啊?我是这个意思吗?”

“谁有你轴?”孔岫呲牙咧嘴,“好说歹说说了一晚上,分析来分析去,勾引来勾引去,你到底领会精神了没有?从了本姑奶奶有多难啊?有多难?”

梅楷沉默了片刻后,用近似乎祈求的语气说道:“孔岫,我也有我的骄傲,爱情不是拿一条腿换得来的,麻烦你成全我最后的尊严吧。”

“我知道你有多骄傲多需要尊严,如果现在我告诉你,我把爱情和报恩这两码事分得很清楚,你一定认为我撒谎说大话,这么着吧,我跟你老实交个底,其实……我是一变态,强烈偏执狂。”

“……”闻言梅楷无语了。

孔岫又摸摸索索的爬上他的病床,钻进他的被窝,贴着他半边完好的身子,抱着他一条膀子,像给孩子说睡前故事一样温柔安详,“过去我不待见你,主要因为你丫太完美太优秀了,将来到我人老珠黄的一天,就算你不出去偷吃,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能放过你吗?成天担心你劈腿包 二 奶,我不气死也得烦死!这下好了,你残了,断腿了,没人稀罕了,歪打正着灭了我的后顾之忧,从此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连在上床耍什么花招都得听我指挥,多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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