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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灵(8)

作者: 夜若三郎 阅读记录

作者M. H. Abram从诗作与诗人间的关係来剖析诗的写作形式和创作源起,他是那样小心翼翼地给予传统诗论尊重,以冗长篇幅阐述诗的语言是种表现自然、模彷自然的古老观点,而那些有能力为众人發声的诗人还必须是品德高超的人,才有能力将文字推向美学境界,反应自然的奥妙,引人共鸣,进而使诗作流传久远。

但这一切阐述却又是为了铺陈另一个十九世纪写诗的新观点,那是种近乎信仰般拒绝被检视的天赋才能观点。

有些诗人的思考与文字天份超越了反射自然规律这样狭窄的视野,反而像盏灯一样,以一个独一无二的中心点發散热力,揭示新空间,照亮新思路,带领读者领略现实以外的新世界。

于文文想,那些天才诗人的心灵潜能和语言造诣彷如交响乐团中独树一格的疯狂指挥家,彷如传统戏剧台上令人眼睛一亮的变脸,彷如在阅兵大典玩起变装秀的不法之徒,有些不法,充满奇思。

不伦不类的半人半神是诗,一低头,一张眼,便以姿态,传达新感受……

于文文在等待,书裡书外,一种追求,两样人生。

第 11 章 废墟

环顾四周,教室外蜿蜒长廊空无一人。静听,好像这区新教室大楼只剩下于文文一人。

这裡是个人人都用部落格交流的世界,人人都有e-mail,人人都上网。

大概也因为如此,下了课大家就消失得不见踪影。

同学们总是在千奇万变的网路世界寻找契合的文字、图片,点选想要吸收的资讯,收集所谓的朋友。

此时,于文文觉得身旁这群水泥建筑像是无限冰冷的网路世界,而她自己则是一页失去经营已久的网页,被遗忘的虚拟废墟。

低头,庆幸手中握着那本The Mirror and the Lamp,焦黄的书页透着温暖。

此时的于千芊既不是一面镜子,也不是一盏眀灯,她像一抹从时间序列跳脱的黑夜,孤独流浪在午后。

而夜的静,总是骚动的开端。

是不能忍受孤独的心思,强求着无限细緻的感受?是嚮往黑的深遂,因而无止尽地掉落?

哀叹!这当口,于文文觉得似乎能懂秋心萧索。

总在这般时刻,于文文想念着母亲。想念她便有种掉落无底洞的感觉……

一会,白色不织布背包裡传来手机警示音,打开留言,不带感情的声音告知有两则新讯。

进入留言信箱,第一则是父亲。

父亲说:“阿文啊!我今天起个早,去了市中心第8街和Esther街口的农场市集逛逛,那裡的蔬果都很新鲜,大部分号称有机栽培,价钱也好。我看了甜椒、芦笋、甜菜根,每一种都想买,可是买多了要煮给谁吃呢?最后只挑了一捆菠菜。整个市集走一遍又绕回来,就遇见这位老人家。

这个老人看起来老又很矮小,满头白髮,满面白鬚,脸色却像婴儿一样粉红。他用一团黄棉布裹着一棵大约有成年男子手臂那麽粗的枫香,老人家说这棵树龄约有八年,原生长在他家后院,因为他希望买一件很特别的礼物送给他太太,所以想要出售这棵树。

我很仔细看了收藏在黄棉布裡的树根,还算了算主根、副根、毛根的数量,检查主干和叶背有没有病虫害,我估计这棵树的存活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深秋正好移植枫香,枫香要有寒冷的天气才能持续生长。

于是决定向老人买下这棵树。一回家我把它种在后院。刚种下的成树要浇很多水,根吸了水就会开展,水又能牵引毛根向土裡延伸,就像父亲牵着孩子的手探究世界一样,等到泥土攫获树根如同包裹着婴孩,土地就迫不及待要灌养怀中的孩子。

水如父,土如母,这棵枫香真让我想起我们一家还团圆的时候。

唉!扯远啦!种下就好,有棵树陪陪也好,这裡的日子太静,真想听到一些噪音,有树就会有鸟吧!

妳那边一切都上轨道了吗?选的课还喜欢吗?洗衣服要分什麽衣料可以用温水洗什麽衣料只能用冷水洗,还有脱水机该用几分钟,不同衣料也有差别的,知道吗?”

听完父亲留言,于文文呼出一口长气。

她希望那棵枫香就像童话故事裡杰克所种的神奇豌豆一样,能一直长到天上,给父亲带来一段神奇旅程。

她感觉父亲是十分孤单的。一直是这样。

进入第二则留言于文文才知道,先前约定的研究生讨论会议已经改了时间。

讨论会原本是要处理如何整顿几近荒废的研究室,所上突然加编预算要翻修那间两年前才新改装的研究室,因为研究生们不喜欢改装后一格格像是K书中心的狭小格局,纷纷表达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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