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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灵(7)

作者: 夜若三郎 阅读记录

妳身后的鸟群飞到妳身旁的树枝上,就像妳的头顶,有一圈金绿色光环。

我不明白我所看见的,但我被妳吸引。

妳像是孤独一人,却又像与那些鸟为伍为伴。这样特别的孤独吸引了我!

镜头下,妳像个影子……熟悉的影子,但在我看来,妳是一朵不知名的白花,一片绿荫鸟语下,妳的孤独超凡出众,教我久久移不开视线。”

第 9 章 诱惑

天啊!这人到底是谁?

于文文讶异,屈俊平一番话宛如抒情小调,他说话的口气与那位‘故事园’的主人竟有九分像!彷彿‘故事园’的男子藏身在这教授身躯,又坐在昔日那张永远光亮镂空的凳子上。

于千芊並没有昏头转向,鼻下隐约飘着化学乾燥剂的味道,儘管在充满阳光与土息的清新气流中显得微不足道,那与[故事园]主人时时散發的书香截然不同。

他脸上随时调整微笑的社交敏感,也与终年窝藏书堆举止羞怯的‘故事园’主人大异其趣。

但,那是告白?或者刺探?以权力之姿流泻的感性是极为诱人的,像他的声音一样。

那一句句“难忘的背影”、“镜头下發光”、“被妳吸引”、“超凡出众”不就像首情诗?于文文难忍心动感觉。

但他所形容一切,特别是那重複出现的‘孤独’两字,特别是当时连她自己未曾發觉的枝头骚动――那日在樟林下漫步,当时树上竟有着成群的绿绣眼――在在牵繫着比心动更深层的诱人迷惑。

他想打听什麽吗?或者他根本知道些什麽?他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他知道吗?于文文问自己。

而“白花”,“不知名的白花”这几个字,更教于文文不得不推开心中那道令她迷惑的记忆之门。

这门是戒心,是分裂,这门通往放手之后的无理追寻。

裡头的记忆彷彿昨夜岚雾,想要拨开釐清,却發现只是走进更深的谜阵。

这时,他又说:“对大自然的讯息敏感,是一种天赋,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或许那些科学研究解不开的问题,能在拥有细腻感受的人身上找到适切的思考方向。我说解答是种奢侈,能找到一些适切的思考方向就算是珍贵的了。”

屈俊平的平稳让人分不清是冷静?是热情?他的语调与他眼光中的温煦相互辉映,这样的深沉让于文文相信,他着实已经不年轻。

迷濛着双眼,她倾听心中无数究问。

倘若自己是一隻雨中憔悴的绿绣眼,悲情地飞撞窗玻璃,无心?有意?便能结束所有担心?

谁能将自己从泥地拾起?只能是亘古瘖哑无能的泥地?泥地无知无情,无边无际啊!

“当人和大自然有着亲密互动时,那人的身躯便彷若自然的一部分,轻盈回身,点头举手,抬头侧腰,像是身体没了生活烦恼拖累,风一样轻鬆……”屈俊平兀自幽幽地。

于文文无法停止挖掘已随秋叶凋落的时间,像是细细检视一个充满未完成句子的字纸篓。

一段奇妙邂逅揪捲疑云,疑云凝滞著于文文。

疑云持续散漫,滞留其中尚未成雨的水气,只得继续飘荡。

“我想问的是,妳是听见了鸟的声音吗?我是说……妳能听懂鸟说的话吗?别误会我或说我疯狂,鸟所担心的一些事,妳能听得见吗?”屈俊平温暖的双眼正闪动着月一般,独自面对许多黑暗的光芒。

于文文没有听见,她知道或许他说了什麽,只因他的声音像阳光一样若有似无;只因当下世界太小,太墨绿!

只因“白花”、“不知名的白花”这些个恼人字眼啊!

她已走进谜阵。不得不,向前。再向前。

一处浩浩漩涡席捲了无翅可展的她。

那迷人的声音,是谁?阵阵,宛若鸟唱……

第 10 章 等待

于文文来到这个充满樟、榕和松的校园读书。

校园座落在离市区不远的小丘上,四季清风徐徐。夏天的脚步才离开,一株桂花提早散佈秋的信息。

总是久旱才教秋意有机可趁,除了宿舍前那几株神采奕奕的金桂、草原中央三百多年的老榕、一些杉、许多松,新旧建筑间立的校园,躺在一片无精打采的焦黄中。

这几天,突然反常地下起连绵细雨,似乎没有人对这样的转变表达惊喜,雨自顾淅淅沥沥滴滴答答个不停。

坐在一间空教室裡,于文文在等待中阅读。

她读着属于老一辈教授们年轻时所读的浪漫诗理论The Mirror and the Lamp (镜与灯),一本两公分半厚,页页泛黄犹如落叶夹定成册的原文书。

裡头严谨优雅的学术用句和清楚眀瞭的叙述逻辑让于文文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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