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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使不得(45)

在姜百万看来,江醉墨应该对胡细细蛮有意思,否则不会毫不避讳在男性朋友面前提她的名字。她挣扎着起身,接过江醉墨递来的体温计。宁珩站在一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她量体温的时候,他幸灾乐祸地把“仙人球事件”当笑话说给江醉墨听,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江医生都忍不住笑了。

“四到十五岁的青少年得腮腺炎的概率比较大。”江醉墨笑完了,一本正经地说,“你这种年纪的,很少。”

“会传染吗?”宁珩问。

江醉墨瞥了他一眼,“会。”

“我先出去了。”宁珩说着就往外走。

姜百万鄙视地狠狠瞪他,却见他又折了回来,似笑非笑地看她。敢情又是在逗她!

江醉墨对她进行简单检查后,说:“先吃点退烧药和抗病毒药观察一天。对什么药物过敏?”

姜百万摇摇头,指着宁珩艰难地说:“我对这个人过敏。”

宁珩嘲讽地冷哼一声。

江醉墨转身建议道,“如果你舍得,岐黄仲景丸加蒲公英、马齿苋捣碎了给她外敷几次,好得更快。”

“为何不舍得?”宁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百万。

吃了药之后,江醉墨转身出去,宁珩留了一会儿,坐在c黄边将她额头的乱发拨开,又屈起手指在她鼻梁上亲昵地刮了一下,嗓音难得温柔宠溺,“睡一会儿,我开完会再回来看你。”

姜百万心里暖得不行却不敢表现出来,闭上眼睛装睡。

听见关门声,她睁开眼,愈发觉得现在形势对自己很不利,这叫出师未捷身先死。那药有催眠作用,她很困,却睡不着,一直沉浸在自己喜欢上宁珩的恐慌感里。她应该避开他的,最好赶紧拿到药方给颜叔叔看,证实淼淼的车祸只是意外,然后就辞职。静待半小时后,她下了c黄,开门偷看了一下他的办公室,里面没人,电脑却没关,公司OA在登录状态。

?

☆、虾籽饺面

?记得宁珩刚刚传了一份原料清单给钟嘉卉,姜百万的心跳得很快,找出自己的U盘就跑过去,打开文件传送一栏,清单真的在“已发送”文件夹里。她的心快要爆炸,发抖着把U盘cha。进接口,时刻留意门外的响动。要知道,这么做太冒险,如果宁珩或者钟嘉卉中途进办公室拿什么东西,她恐怕会被扭送派出所。

不过十几KB的文件一秒就下载好了,她做贼心虚,手脚冰冷,一两秒之间仿佛就已经走过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如同在虚无时空里漂浮一万年那样长。把电脑恢复成原样后,她拔了U盘就跑回休息间,气喘得厉害——真是走了狗屎运,得个腮腺炎使得宁珩带她进私人休息间,恰好他要开部门例会离开了一会儿,她顺利拿到了岐黄仲景丸的采购清单,一种大功告成的兴奋感和对宁珩愧疚感交织。

药性席卷而来,她满身大汗,眼睛睁都睁不开。最后确认一遍U盘已经放进包包的隔层里,她倒在枕头上睡死过去,期间陆陆续续做了许多梦,梦里的自己时而飘在酒会上空,时而被吐火的大魔王追赶,一双手牢牢拉着自己,飞过山川,潜入河流。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铃声吵醒,睁眼就看见宁珩背对着她正在接电话。他的黑色西装外套搭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c黄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碗,隐隐有些药味。c黄边有一把折叠椅子,难道他刚才坐在那里看她的睡相?

挂了电话后,他转身,“吵醒你了?”

声音很低,很柔。

姜百万觉得很热,不禁摸了摸脑门,那里出了一层薄汗。后背被汗浸湿,口巨渴无比,看来刚才发了许多的汗。宁珩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倒了一杯水过来,她接过仰头而尽,愈发觉得自己刚从水里捞出来,周身都潮潮的。

宁珩掀开被子摸了一下c黄单,一朵轻轻的笑云掠过他的唇角,眼中荡出促狭的涟漪,“多大的人了,还尿c黄……”

“那是汗!”姜百万高声强调,刚刚升起一丝暧昧的暖意就被他一句话打飞。

“我知道。”宁珩眼中闪现捉弄人得逞后的得意。

他越来越爱逗她,她越来越容易上当。这是周瑜打黄盖的愿打愿挨还是夫唱妇随的心有灵犀?姜百万甩开头,一眼看见了碗里一团深色的糊糊,她好奇地指着问:“这是接下来要吃的药还是……涂在脸上的?”

“你猜?”

姜百万脑子有点糊,“这……这是——岐黄仲景丸?”

“两颗。”

她瞪大眼睛,“太……太奢侈了啊!”

“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不缺药。”土豪宁珩端起小碗,作势要给她涂在患处。

“等等!”姜百万摆摆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烧像是退了,“我去洗个澡,出来再涂。你能不能借我件衣服穿?”

宁珩在衣柜里挑了件看上去很普通的白衬衫,托在手里送到她的面前,她伸手要拿的时候,他又移远了些,“穿了我的衣服,就是我的女人。”

姜百万脑子清醒很多,这下开始反击,“你多给我几件衣服,一个月内我保证带回一群你的女人。”

“随便你。穿不穿我的衣服,你都是我的女人。”宁珩把衣服给她,略带侵略和挑衅地说。

姜百万装耳聋,却红着脸跑进浴室。

宁珩出去后带上门,在办公桌后坐下。扫了一眼桌上的鼠标、屏幕还在登陆状态的OA界面,转头望着休息间紧闭的门,若有所思。几秒后,他提起内线电话,“我让你调查的事,跟进情况如何?”

钟嘉卉说:“颜霖最近没什么动向,并没有像您预料得那样一夜暴富、挥金如土,也没有再参加赌博活动。”

宁珩眉心一紧,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先搁置着。上次我说要低调地收购市面上署名‘万维’的画作,据我所知,已经收得差不多了。”

“是的,市面上万维的画作并不多,大概二十幅左右,价格都很便宜。但是有些画廊听说了这个消息,似乎在四处打听万维的下落和新作。这个画家很神秘,手机号什么的从不留给别人,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宁总……我能问问您收集他的画作是为了什么吗?”

“我个人很欣赏他作画的风格,想物色一幅作品送给董事长当生日礼物。但是他的知名度不高,画风亦不讨喜,这类画家要不埋没一世,要不红透半边天。我觉得让艺术家的价值被社会肯定,也是对艺术的一种尊重。”宁珩根本连姜维的画都没见过,如今信口开河倒也说得头头是道。

有的男人的爱只挂在嘴上,有的男人从来不说,却默默用实际行动滴水穿石。本来只想看看那个求把他PS掉的姑娘到底是什么货色,发现她心无城府还动不动遭小人陷害,越来越放心不下她。既然放心不下,那就不要放下了。

钟嘉卉历来以宁珩马首是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信服的问:“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把价格炒上去。”宁珩轻描淡写一句,几乎改变了姜维以后的人生,不过这是后话。

宁珩退出OA,再次望向紧闭的休息间门。

覆盖半面墙的落地窗外,玫瑰色的夕阳浮在一片薄薄的雾霭中,给几片厚云镶上橘色的金边,即将归巢的鸟在薄云间盘旋着,渐渐幻变成一个个小小的黑点。天地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束缚住每个渴望自由的灵魂。有人也向御通制药撒开一张网,宁珩要在逮住始作俑者之余,撒开自己的网,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只需摊开手掌,等待放飞的小鸟疲倦地落在他的手心。

但是,当母亲贾莱思亲昵和拉着裴景筱忽然推门进来时,一切又似乎不在掌控中。宁珩起身,钟嘉卉跟在贾莱思身后抱歉又惊慌地望着他,她似乎也不知道董事长夫人搞“忽然袭击”,先去行政部跟裴景筱寒暄了一阵,又忽然来到了宁珩的办公室。

母亲探望儿子天经地义,谁敢拦着太后銮驾?

宁珩不悦地瞥了一眼裴景筱,引着贾莱思坐下,亲自倒水。原来,他母亲今晚约了裴太太打麻将,顺便来接裴景筱和他一起吃个便饭。贾莱思是个早年留洋过的新女性,思想开明,从未对宁珩表达过想选谁当小儿媳妇的想法,但可能是受到宁殊贵的怂恿,也不得不多跟裴家来往。

“晚上我恐怕没空。”宁珩看了一眼腕表,“约了人。”

“不能推掉吗?”贾莱思有点失望,“裴太太刚从意大利回来,还给你带了礼物。”

“我约的人,很重要。”

“啊,那就没办法了。”贾莱思耸耸肩,安慰性地拍了拍裴景筱的手背,“宁珩是个工作狂,晚上不是在加班就是约了生意伙伴谈合作或者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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