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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小女匪(182)

作者: 君一醉 阅读记录

层层抽丝剥茧下来,唐雨遥便熟识那块令牌,而今在南地重现,让她不由得满腹疑问想要得出当年真相。

唐雨遥幼年时,其实是见过类似的令牌,那时候她母亲有一位金兰姐妹,姨母每次和母亲密会总会倚在她的摇床边逗她玩耍,那时候她不过两岁,并无甚记忆,今日在摊头看到那块令牌时,突然揭开了她幼时记忆深处的画面。

她曾经隔着摇床抓过姨母胸前的压襟,那块令牌则被她窜在压襟流苏之上。

后来光阴斗转,她在再也没见过那位姨母,随着年龄增长记忆模糊,她早不记得眼前妇人,透过斑驳年岁,姨母风华不在。

唐雨遥孤零零站在那里,听妇人兀自道来当年事,思绪万千,无从应答。

有风轻轻吹过这一老一少的脸庞,妇人似乎是畏寒,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见唐雨遥久久不出声,便自顾自接着往下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让出门主之位,你母亲与我情逾手足,为何她出事我却坐视不管,你是不是还想问,后来你被追杀之事,我是否知晓?”

唐雨遥的手在蓝衣宽袖中握紧,没答是,也不答不是。

妇人又道:“这牵扯到一桩小辈不知的秘辛,当年,我是怨过你母亲的……我自小长在宫中,并不知自己身世,后来阴差阳错才知道,我不是蓝如英从战场上捡回去的孤儿,我是有家人的……”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片刻,似乎那段往事对她而言分外痛苦,她的目光中有了隐忍的血色。

唐雨遥也不催促她,安安静静地等候。

过了须臾,她轻叹一声,接着往下说道:“我娘亲与开国高祖皇帝同出一宗,她老人家巾帼不让须眉,文韬武略处处压高祖皇帝一头,奈何女儿身难登宝座,高祖皇帝本想赶尽杀绝,但娘亲当时已与她夫君成婚,被软禁宫中时所出一男一女,男孩被连夜送出了宫侥幸存活,而那女儿,便被高祖皇弟妻妹,蓝如英收养。”

话已至此,唐雨遥总算明白过来。

那个被当做把柄捏在她父皇母后手中的,被她外祖母收养的女孩,便是眼前这位妇人,曾经的铁掌门门主,曾经的朝廷鹰犬,曾经认贼作亲的傻女人。

她皱了眉,同情那妇人的遭遇,可人都是偏心的,她无法站在她的立场去评判高祖皇帝所作所为是对是错,登上那个位置,就算他本不愿残害手足,身侧之人也会推着他走上这条不归路,很多事,都已身不由己。

那妇人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同情和怜悯,只是这些话若无人知,她便求不到一个心安理得,于是她又继续道:“我成了仇敌豢养的家畜,成了保皇的利剑,你母亲本知这一切真相,却从不曾在我面前露出端倪,她待我如亲姊,我从不曾怀疑过她……”

话声稍弱,妇人沉浸在深深痛苦中,即使她已深隐于市,依旧难以释怀当初。

唐雨遥淡淡看她,她的双肩微微颤抖,她已以掌遮面。

她能看到那结着厚厚茧子的指缝间,透出一丝丝温热的、晶莹的泪。

故事临近末尾,妇人歇息了很久,可唐雨遥依旧矗立原地,耐心亢沉等她为此事做最后的陈情,她等啊等,等到日头由东西移,移到四合院正中。

妇人终于收拾好苦涩,再次开口。

“当我得知真相,与她当堂质问,她却对我说,总有人会往前走的,我们都没有回头的路,如同她的婚事,皆不是她所愿,可她亦是无能为力……哈哈,我们活得多可笑啊,我们被命运愚弄半生,终究无力挽回几何,孩子……不要去报仇了,因果循环无休止,不要走上那条不归路,江山万里,可你只是一介女儿身……”

说到后来,唐雨遥已无心再听,她能理解她这位姨母的选择。

可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她亦有她自己的决断。

她躬身,朝那妇人深深一拜,随后便离开了那座四合院。

她走后,妇人低头,眼中热泪纵横,她沙哑的声音从院落中传出,隔山河一隅,穿江南雕梁画栋,歌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诉。

她唱的是当年哄唐雨遥入睡的锦城童谣,唐雨遥步伐沉重,再难怨她。

江南风光大好,世事无常态,好花难长开,她越走越急,将诸多往事扔于流水,踏上属于自己那条不可回头之路。

身后已无路,她只能大步往前而去。

☆、葵台唱戏

在没有爆发战事之前,边陲小城多有姜国商旅出没,两邦友好贸易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最近因前方姜国大军正在卖力攻打金平,身处后方的定康城也连带着哀怨四起,那些本分老实的异乡人就全被愤恨难平的百姓围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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