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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究是爱你的(86)+番外

男人下车,反手重重甩上车门,重步走进房内。

“程倚庭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再回来过?”

“四天前,”管家诧异,“程小姐说她最近要出差,回来收拾了几件衣物,有问题吗?”

有问题。

而且这次的问题,很严重。

对唐涉深而言,这简直已经不是问题,而是绝境。

他上楼,“砰”地一声打开房门,不禁被眼前景象震住,整个人几乎倒退了一步。

主卧室内,gāngān净净、井井有条,程倚庭洗净了他穿过的每一件衫每一件衣,折得那么平整,连棱角都分明,一如她的为人,清清静静、却昂扬骄傲。

他甚至可以想象程倚庭最后一晚在这里,是如何一件一件地把衣衫展开、折好,手里动作是如何qíng深不寿梦不醒,眉间眼底有是如何山高水长人不回,她不给任何人留退路,包括她自己。

所以他给她的信用卡、现金、支票、首饰,她统统都留在了桌上,只带走了他时常逗她把玩的那一条酱油瓶钻石吊坠,还有一两张已经看到磨损的影片碟。

唐涉深握紧了拳,骨节泛白,唇间飙出狠意,“程倚庭……”

程倚庭当真就是程倚庭。

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辩,甚至不会学小说中那样留一张狗血的“离婚协议书”给他向他示威,她只是走,悄无声息地走,一个人静静地走。

唐涉深甚至可以看得到这个女孩当日在此的一低头一抬眼,一黯然一伤神。

为什么还要示威呢?她淡淡地笑。

呵,她不会的。原来就是她输给他了,她都把女孩一生最宝贵的所有输给了他,既是输家,又何来威风好示呢。

她曾与他卧枕而眠支手对他笑言:hey,你知道女孩家最宝贵的部分是什么吗?是女孩家是心思,深知身在qíng长在。

未曾料到,一语成谶。

那一夜风月,你对我笑言深知身在qíng长在;如今风霜尽,只独留我怅望江头江水声。

唐涉深一个人,死寂一般地,垂目站定。

有没有试过这一种感觉?

从来都是两个人。

忽然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并且从此以后,都只有他一个人了。

——chūn风一度之后,程倚庭,你让我如何再学得会,玉门关外雍容进退不悲伤?

这一刻,他真的没有料到,程倚庭留给他的,还有更大的一个重击。

管家递来住宅电话,连声音都弱下去,“深少爷,从医院打来的,说是找……找程小姐……”

他接过电话,音质冷意重,“唐家,哪位?”

“找、找程倚庭小姐,这里是医院,”大概是被唐涉深不善的质感煞到,电话那头的护士小姐显然连语气都不稳,“按照程倚庭小姐的怀孕周期,她今天应该前来医院复诊。上一次,程小姐检查的怀孕迹象表明,她的初期孕期症状并不太好,所以医院方面务必通知她的家人督促她定期来做孕期检查……”

“轰”地一声。

唐涉深的世界,天塌地陷。

他仿佛看见。

那一夜雪满长街,她单手护住腹部,眉间眼底皆是对一个小生命的爱与恋。还不忘告诉自己微带伤意的岁月也可以很美,就这样微微笑着一步步走远。

就在那一晚。

他却把自己深锁室内,宁愿整夜整夜为她失眠。明明电话就在手边,也不愿伸手拨号听一听她的声音,就这样喝他的酒醉他的qíng,一点点失去了她的消息。

他几乎不敢去想,那么柔弱的一个程倚庭,究竟是怎样重的伤,竟能让她连“孩子”这样大的事也没有了心念去对他分享。

电话重重掉落在地上,砸出厚重的声音。一旁的管家根本连靠近都不敢,垂手站着,说不出的心焦,几乎要哭出来。

唐涉深单手握住了身旁花瓶中一整束娇艳玫瑰。一个用力,收紧了左手,枝条上的骨刺一根一根,就这样硬生生地刺进他的肌肤。

血流如注。

管家惊呼,“少爷——!”

他根本感觉不到痛。

一个人,连痛感都没有了,可怎么得了。

紧抿的唇线不发一言,唐涉深咬紧了下唇直到咬出血来,满目的bào戾与伤痕全是为了,一个名叫程倚庭的女孩子。

他分明听见了,她最后这一场,对他留的言——眷恋岁月眷恋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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