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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吻别(16)

“哼!”唐译转过头去,一脸不满。还不都是拜他所赐,她才会这么láng狈不堪。

“是不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骂?”

唐译气哄哄不理他。

“无数的人恣意地rǔ骂你,可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不是觉得很气愤,很委屈?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它不会跟你讲道理。”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心灰意冷,看着前方的眸光幽暗森冷。

“被人砸一砸也好。毕竟大家都说,如果你能在‘天籁杯’的舞台上站两分钟,你就能在人生的舞台上站一辈子。”他挑了挑眉,随即又说了一句:“人生有时候残酷的你无法想象。”声音低沉的仿佛随时会消失。

唐译一个人在雨里慢慢走着。谢得的话,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灯火阑珊处,下着雨的夜里,一个人喝酒,他的失意和落寞究竟所为何事抑或是何人?

“喂,你去哪儿了?”陈上双手习惯xing地cha在裤子口袋里,从走廊的yīn影里走出来,对她的视而不见十分不满。

夜色苍茫,雨声潇潇。唐译双手抱胸、浑身湿淋淋地拉开宿舍的玻璃门,见到陈上有些吃惊,不由得退了回来,“咦?你怎么在这里?”说话的同时一边呵气一边跺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陈上皱眉说道,手上拿着两把雨伞。她长发湿答答的贴在头皮上,犹在不断地往下滴水,白色的帆布鞋上全是泥浆,湿重的校服外套简直可以挤得出水来,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看着他。

“我没有伞啊。”她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说。

“笨,我有啊。看,感冒了吧。”陈上瞪了她一眼,没什么同qíng心地说。“对了,刚才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没去哪儿。”唐译冷的直颤抖,拱肩缩背站在玻璃门前,用袖子揩了揩发痒的鼻子。

“啧——”陈上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动作很快地脱下自己的校服,“喏,给你穿,别再抖了,看的我都难受。”不容拒绝地包裹住她瘦弱的肩膀。

“不用了,会弄湿你的衣服的。”唐译肩膀一甩,脱下来还给他的同时又吸了吸鼻子。

陈上面无表qíng看着她,明显不悦。

唐译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有些尴尬地问:“你有事吗?”她浑身湿透站在风口里很冷耶。

“你还没说你去哪儿了。”陈上执拗的第三次问她。回答他的是对方兜头兜脑向他扔过来的外套。他气急败坏扯下罩住头脸的衣服,再看时,唐译已经吸着鼻涕、搓着胳膊进去了。

他闷闷地回到宿舍。因为下雨,范从思没有回家住,坐在客厅里用他的电脑抄录进入复赛的人的名单。陈上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出来。“这是谁的?”他拿起桌上参赛牌,翻过来一看,上面赫然贴着唐译的大头照。

“唐译。谢得让我jiāo给她。”范从思眼睛盯着电脑,头也不抬地说。

“谢得?”唐译的东西怎么会在他那里?

“我从大礼堂出来碰到他,他把这个给我,让我还给唐译。”范从思背对着陈上,没有看见他脸上愕然的神qíng。

“我拿给她。”陈上心qíng复杂的把参赛牌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第 19 章

唐译还是着凉了,一早起来头昏昏沉沉的。量了体温,虽然没有发烧,可是扁桃体发炎,鼻子呼吸不畅,也够她难受的。上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她请了病假。老师点完名让她站一边休息,女生练排球,男生打篮球。cao场上闹哄哄的,跳远的,跑步的,练体cao的,挤满了上体育课的班级。她站着无聊,拿了本书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

红色和huáng色的jú花在广场上摆成一个硕大的几何图案,中间点缀着一些翠绿的盆栽。她靠着石雕的背面坐下,地上垫了一层报纸,双腿伸直舒服地放在台阶上。十一月底的阳光明亮的像一面镜子,落地有声。她一边擤鼻涕一边翻着腿上的书。

陈上用T恤下摆扇风,大汗淋漓来找她时,见到的就是这幅qíng景:眼前的女孩整个人笼罩在飞絮一般迷蒙的光线里,让人产生亦真亦幻的错觉。

“你不去打篮球,傻站在这里gān什么?”唐译抬头发现了他,嗓子因为疼痛略带沙哑。

他回过神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静静走到她面前,双手一直cha在裤子口袋里,好半天才掏出来一张参赛牌。

唐译诧异地接过来,“咦,怎么在你这里?”

他不轻不重哼了一声,用T恤擦了把脸上的汗,在她脚边的台阶上坐下,“谢得捡到的。”两人一前一后朝同一个方向坐着,相距差不多有半米远。陈上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背对着她说话,没有转过头来。

“哦,回头我谢谢他。”

男孩yù言又止,“你……昨晚跟他在一起?”

“嗯,对啊。”女孩回答的漫不经心。

“谢得他有很多的女朋友——”

唐译从书里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这关你什么事?”

“他脾气又臭又坏,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

且不说他在背后说人坏话的行为是否恰当,单是这份聒噪唐译已受不了,“谢谢你把参赛牌还给我。你不要上体育课吗?”

陈上憋着气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动静。唐译咳嗽了两声,站起来准备走。陈上突然一骨碌跳起来,拦在她前面。高大的身形以及居高临下的眼神让唐译产生一种危险的信号,她错愕地往后退了一步,“你gān什么?”

陈上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她一下。他本来想亲唇的,哪知道太紧张,结果还是亲偏了,亲到唇角。他为自己笨拙的动作而气恼。

唐译确定周围没有人看见,庆幸之余才知道生气,恶狠狠骂道:“流氓!”见他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越发气得牙痒痒,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陈上追上去拉住她,把一盒东西硬往她手里塞。唐译低头见是感冒药,手像被烫着一般,拽紧了拳头不肯要。两人无声地拉扯,各自为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别扭着。范从思老远跑过来大声喊:“陈上,轮到你上场了。”

“来了!”他答应一声,把感冒药往她手里一塞,转身跑走了。

范从思用力拍了他一下,“你跟唐译说什么呢,怎么去了那么久?”

“把参赛牌还给她啊。”他若无其事地说。

范从思怀疑地看着他,“你脸怎么红了?”

“太阳晒的。今天的太阳真大啊。”他装作擦汗,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范从思回头看了一眼,“唐译怎么还站在那儿,没事吧?”陈上没说话,“去打球吧。”拉着他逃不及似的走了。

“陈上!”夏文倩迎面喊住他们,手上抱了两瓶矿泉水,“给,发的。”她先把一瓶给了陈上,看了眼范从思,然后轻轻递给他。范从思扭开塑料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擦了擦嘴巴对着她一笑,“谢谢。”

“不客气。”夏文倩的声音细若蚊蚋。

食堂里人山人海,两个女孩的午饭均吃得心不在焉。“文倩,你说是不是?”唐译拨了拨餐盘里的醋溜白菜,有气无力地说。

“啊,是什么?”夏文倩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你发什么呆?”唐译拿筷子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加重语气说:“我问你,学校是不是不允许谈恋爱?”

“哦,这个啊,没有不允许,只是不赞成吧。”

“可是恋爱要以结婚为前提吧?”

“那分了手的恋人怎么办?光是学校里,每天都有人分手啊。”连素来羞涩内向的夏文倩都觉得她的话实在好笑。

唐译小声嘀咕说:“连毛主席都说,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是耍流氓啊。”陈上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哼,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说的混账话?”夏文倩没听清。

“毛主席语录。”

“这个,毛主席见马克思去了,他老人家没空管我们谈不谈恋爱……”

唐译笑得伏在桌子上拼命咳嗽。夏文倩赶紧走过来拍她的背,“你要不要去医务室拿点药吃啊?”

唐译从书包里翻出一盒“康必得”,就着清水般的西红柿jī蛋汤吃了一粒。夏文倩拿着“康必得”问:“这次没有给你开维C银翘片吗?”她这话有典故。一日,某同学头疼,校医开了维C银翘片,次日,他肚子疼,校医开的还是维C银翘片,又有一次,他感冒了,校医依然开的是维C银翘片。此事在十九中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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