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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3)

血不断从伤口溢出,她再也支撑不住,朝着地上倒去,本以为要狠狠摔下,却没想落入了一个有着凌冽雪山松木气息的怀抱。

闻着熟悉的味道,她内心恍惚一瞬,突然想起当初从风月楼将他带回公主府时,自己是何等雀跃欢喜,现在却觉得十分讽刺。若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若是能重来……

她不仅不要赎他,还要狠狠的欺负他、折辱他,叫这个白眼狼尝尝被踩在脚下的滋味,狠狠替自己出一口气。

季听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自己像一片云朵越飞越高,飞出了疼痛的身子,直直往天上飞去,接着急急下坠,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殿下,殿下……”

季听听到熟悉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眼便是她公主府寝房中的床幔,以及某个少年在眼前无限放大的脸。

“我这是死了吧,”季听眼角泛红,伸手抚上少年的脸,“否则怎么会见到扶云呢?”

她清楚的记得,她当半个儿子养大的小家伙,早已经死在了皇帝的阴谋下。

“殿下,你睡糊涂了?”少年不解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不对啊,扶云如今都二十有一了,正值青年,怎么眼前这个却如此稚嫩?季听愣了愣,猛地坐了起来,惊愕的打了少年一巴掌。

少年猝不及防的被揍了一下,当即捂着被打的肩膀、狗崽子一样嗷嗷叫,季听看向自己发麻的手掌,清楚的感觉到每一寸手掌传递来的疼痛,眼底是惊涛骇浪。

“殿下你太过分了!是牧哥哥不准你出门,你拿我撒什么气!”少年炸毛的看着她,却在她下床后犯怂的往后退,“殿、殿下你冷静点,揍我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凡事得好好商量……”

“扶云!真的是你!”季听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终于激动的叫了他一声,冲过去扑进少年怀里。

扶云下意识想躲,但还是伸手把人接住了,一脸不解的问:“殿下,你怎么了?”难道是太想去风月楼见申屠川,急疯了?

季听此刻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在抱完少年后,便疯了一样在寝房里打转,看着这房里的一切,她无比确定这里就是她的公主府,她被禁卫军烧成一片灰烬的家。

“殿下,你到底怎么了啊?”扶云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样子,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季听猛地扭头看向他,扶云瞬间往后蹦了一步,她突然笑了起来,冲过去抓住扶云的胳膊:“好扶云,快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

“嘉、嘉成一年,四月十七,殿下,你到底怎么了?现下连日子都记不住了么。”扶云怔愣的看着她,他生得唇红齿白模样俊俏,消瘦但不单薄,眼眸天真直率,哪怕此刻一脸崩坏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招人喜欢。

季听定定的看着活生生的少年,终于确定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嘉成一年四月十七,若她没记错,正是皇帝登基的第二年,这时的她大权在握,在朝中举足轻重,文臣武将同她都有往来,皇帝需完全依仗她,才能坐稳皇位,而申屠川……三日前被皇帝充入贱籍,如今正在风月楼上关着呢。

恰好在最鼎盛的时候重来一次,季听一拍桌子,聚在心口的一口浊气总算散了出来:“老天待我不薄啊!”

扶云看她这副模样,真是脸都要绿了:“算了,我还是去叫几个太医过来吧。”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季听忙捉住他的袖子:“往哪跑,我没事。”她在外人面前还端端长公主的架子,可在自己人面前,却是连自称一句‘本宫’都是不肯的。

“可你方才不像是没事。”扶云依然忧心忡忡。

季听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勾人的眼眸顾盼生辉:“我就是做了个恶梦,如今醒了,便有些情难自已。”

“都做恶梦了,看来还是要找太医,至少给殿下开几副安神药才行。”扶云说完又要走。

季听拉着他不肯放:“要什么安神药,如今最重要是安神药吗?”

“最重要的不是安神药,那该是什么?”扶云一脸莫名。

季听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自然是去风月楼看申屠川的笑话。”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次,她说什么也该出口恶气,报一报某白眼狼的送药之仇。

季听光是想一下,便觉得十分畅快,便迫不及待的要往外走,结果刚一动身,扶云便伸手拦住了她。

季听蹙眉看向他。

“殿下,您如今好像,正是因为闹着要去看申屠川,才被牧哥哥禁足的。”扶云无语的看向她。

季听:“……”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写在前面:男主的药有玄机,所以才想尽办法亲自来送,本来文中已有暗示,未免剧透就不想再解释,奈何总有人觉得这个情节是男主为了杀女主而来,只能在此留下一句,此外本文是作者一个快穿文中的小故事,由于快穿篇幅有限,很多有趣情节和人设无法加入,便单开了这一本,剧情方面做了许多润色,算是弥补当时匆匆下笔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