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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89)+番外

陈又涵停下脚步。海边风更大,叶开的两手不得不抓着西服领子,柔软的黑发被风吹得乱了,眼神却很通透。陈又涵非常喜欢他这样的眼神,聪明的、矜骄的、自持的,又很平和,没有任何戾气和杂质,只是干干净净地剔透着。他有时候会爱屋及乌地想,瞿嘉还算不赖。

对这样的眼神,陈又涵从来不忍心说谎。

衬衫被风吹得贴上胸膛,后背被风灌得鼓起,整个人气质有种倜傥的落拓。他单手插兜,捋了把头发,笑说:“有喜欢才会遗憾,没有喜欢了就只剩下了释然。”

叶开后来在期末考试的家长会上见过杜唐一回,在学校里,施译在带他重温校园。是施译先看到了叶开,冲他招手,大声喊他的名字。叶开刚从新落成的图书馆出来,冲叶开挥了挥手,看到他身边的那个高大男人。

冰山一样的气质,穿得却很书卷气,白衬衫外面罩一件莫兰迪淡绿色的圆领针织衫,看着像个不苟言笑的学长。

施译很周到地介绍:“杜唐,这就是之前找你签名的叶开。”

叶家的。

杜唐伸出手,是对待成人的社交礼。叶开与他握手:“杜老师好。”

很聪明。杜唐不动声色地想,稍微分神回忆起陈又涵约他喝下午茶的那天。他提起小译的舍友,让他又额外签了一整套的名。陈又涵提起他时神情很温柔,是那种默不作声的、毫无痕迹的温柔。杜唐签得很认真,签完问:“小译的舍友是叶家的,你认真的?”

陈又涵抬眸:“你看出来了?”

杜唐冷冷地说:“看出来不难,看不出来才难。”

“认真的。”陈又涵这才回答他。

杜唐回神,眼神停留在叶开的脸上。干净、内敛的高贵,让他想起叶芝的散文笔触,是自然的、毫不张扬的轻盈的美。他刚才在想叶开会叫他哥哥还是叔叔,毕竟怎么叫辈分都会乱。没想到他叫他杜老师。陈又涵眼神不太好,这回却很在线。就是路有点窄。

他很少笑,此刻对叶开温和地笑了笑,疏离地寒暄,嗓音特别好听:“你好,小译平时给你添麻烦了。”

“杜老师客气了,宿舍里还是施译照顾我多一点。”顿了顿,他说:“谢谢您上次给我签名。”

杜唐勾了勾唇,问:“《聂鲁达情诗》里,你最喜欢哪一句?”

“还没有看完,只记得一句——”叶开看向李花。开得真早,不过一月份就很热闹了,满树的白色小花一簇一簇簇拥在枝头,被风一吹就落了满地。他收回目光,用标准的西语发音念出一句诗:“——你是我每日的梦想。”

“好句子。”

礼貌地告别,施译微抬头问:“哪有聂鲁达?上次签的不是叶芝吗?”

“是聂鲁达,你记错了。”杜唐轻描淡写地笃定。

叶开出校门,陈又涵的车等在路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他来接送上下学?竟然不太记得清了。

像三十七度的水。

会忘了它的存在,但它包裹着指尖时,会感到无可替代的舒服。

他打开车门,往后座扔下书包,冷不丁说:“我刚看到你初恋了。”

陈又涵推他脑门儿:“狗屁。”

“眼光不错。”

车子启动,叶开随手点开一个本地音乐电台。粤语播报声中,陈又涵笑着吁出一口烟,单手打转方向盘,切入寒假接学生放假的混乱车流中——

“能别每天变着法儿夸自己吗?”

第38章

瞿嘉从年前就开始推进叶开的十八岁生日宴。准备工作旷日持久, 光会场布置方案就毙了百十个版本。年前, 香槟色烫金请柬就已派专人送到了宁、平二市上层圈子以及港澳、大陆其他往来密切的商业合作伙伴手中。

宁市最大最豪华的欧式尖顶城堡丽宁公馆是时代遗留的产物, 现在成为了上流社会派对的宠儿。前庭的草坪养护得比有钱人家的羊毛地毯还光鲜洁净, 大得可以跑马。三重罗马风雕塑音乐喷泉一重比一重壮丽, 青砖铺就两米宽的步道上, 瞿嘉派人做了绵延的花径, 两侧乐队弦乐悠扬,穿过这些, 才是别墅的厚重雕花正门。身着晚礼服的侍应生为宾客推开大门, 五光十色的华丽如同烟花在眼前绽放。

生日派对从中午持续到了深夜。主宴席必须是在中午吃的, 安排在了瑞吉,这之后才转移到了丽宁公馆。为了方便宾客恣意尽兴,那天的宁市出现了许多人记忆中有史以来最庞大的A8车队,宁市和平市车行的所有A8汇成长达几公里的车流, 而这只不过是瞿嘉安排的接待用车。

为了这场成人礼, 瞿嘉不计代价。

所有玫瑰全部从肯尼亚空运, 这些娇嫩华贵的花把最美的姿态盛放在了当天,第二天便尽数枯败凋零。三个最顶级的花艺团队共出动了两百多名花艺师从前天深夜开始忙活,才完成了主宴会厅的花海布置。白荔枝的甜美、珍珠雪山的高雅、海洋之歌的神秘、menta的华丽,共同交织成一场让人如同置身云端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