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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7)

耿墨池气得说不出话。瞧他瞅我那眼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是妖jīng,他是来擒妖的还是怎么着。我呢,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怎么瞅我我就怎么瞅你,故意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火花四迸,惊心动魄。他被我瞅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他忽然就笑了,迎着我勾魂的目光,笑得很诡异。

“笑什么?”

“想笑啊。”

“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难道哭吗?”他双手抱胸,挑衅地瞅着我,“事qíng都这样了,他们两个在地下恩爱呢,我们还有必要为他们坚守贞cao吗?”

第三章 他把我当妖jīng了(3)

“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

“是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也说。

我盯着他,眼珠子转悠了两圈,哈哈大笑。脸上笑着,心却前所未有地被撕裂,三个多月qiáng压下来的痛楚此刻全摊开了,痛不yù生,鲜血淋漓。好!很好!我在心里咬牙切齿。

回来的时候,我搭他的便车,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闷闷地靠着车窗发呆。他也没说话,自顾自开着车,可我知道他一直在拿余光瞟我,看得出来,此君对我充满好奇。我也是啊,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磁力,吸引着我想将他看个究竟,但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怎么着也得淑女一点吧。于是我把车窗打开,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外面的风景。秋天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迎面扑来,空气中尽是泥土和野jú花的芬芳,让人神清气慡,只是风很大,将我的长发高高扬起,扫他脸上去了。我抱歉地冲他笑了笑,关上车窗。

他的眼睛没看我,嘴里却说:“gān吗关上呢,chuīchuī风挺好的。”

“怕你受凉。”

“可是我现在头脑发热。”

“我看你蛮冷静的,不像是个随便发热的人。”

“你也很冷静,不像是个容易上钩的人。”

“何以见得?”

“你这双眼睛比dòng里修炼千年的妖jīng还厉害,会上钩吗?”果然如此,他把我当妖jīng了。我脸不改色心不跳,反击道:“耿先生真是太抬举我了,不过跟妖jīng坐一辆车的好像也不是人吧。”

他一个刹车,差点冲到路边的一个池塘里去了,我的魂魄飞出老远,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可他却敲着方向盘呵呵直笑。“你想谋杀啊?”我瞪着他吼。

“对不起,美女坐在车上让我很紧张。”他笑着道歉,重新发动车子。他好像故意开得很慢,没再说话。我也没说话,因为实在无话可说。

到城里时,天色已晚,他将车停到路边,还算客气地说:“一起吃顿饭吧,为了你差点被我谋杀。”说这话时他眼光直勾勾地扫过来,凝视我片刻,“你很特别,真的。”

“谢谢,”我礼貌地回敬,“你也不简单。”

接着他把我带进了芙蓉路一家很雅静的餐厅,那餐厅有个很làng漫的名字,“邂逅”。餐厅里面别有一番天地,木顶红墙,四周挂着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明星的照片,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桌椅全是原木,餐厅一角的吧台也是原木的,吧台旁边放着架钢琴,可能演奏的时间已经过了,琴凳是空着的。我们进去时餐厅里放的是一首经典英文老歌《Bressanon》。

耿墨池领着我选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我抬头一看,奥黛丽·赫本正在墙上的照片里冲我笑呢,倾城倾国。我认得那张照片,是她的成名作《罗马假日》的剧照。这部片子我很喜欢,看了无数遍,一直想象着如果我也是个公主,会不会也有《罗马假日》这么làng漫的邂逅。可惜我从小到大只有灰姑娘的命。

“怎么,想当公主?”请我吃饭的男人见我眼睛直往墙上瞟忍不住问。

“这是每个女孩曾经有过的梦想。”我回答说。

“我就不喜欢公主。”耿墨池很不以为然。

“因为你不是王子嘛。”

“那你遇到过王子吗?公主殿下。”

我老实地摇头,“没有。”

耿墨池点头。我又补充一句:“我只遇到过野shòu。”

菜上来了。我毫不客气地开动了。他看看我,也吃了起来,他的吃相很斯文,一看就是个绅士,切牛排时慢条斯理,姿势优雅,喝酒时也是慢慢地品,不像我一杯红酒两口就灌完了。他笑着给我斟酒。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我不是淑女,别指望我有你这么优雅。”我实话实说,切了一大块牛排塞进嘴里。他哑然失笑:“别急,慢慢吃。”

“嗯……”我摇摇头,吃力地咽下牛排,“难得有人埋单,得多吃点,起码得把今天的本吃回来,我的魂魄还掉在那个池塘里没回来呢。”

“哦,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要不要待会儿我去把你的魂魄捡回来?”

“不用,先搁那吧,下次我自己去捡。”

“你经常丢魂吗?”他唐突地问。我睨他一眼,正想着怎么反击,他又一句话丢过来,“我也经常丢魂,比如此时此刻……”

我呵呵笑了起来。这个男人真是有趣!我盯着他,好奇心更加膨胀,恨不得自己的眼睛就是X光,将他里里外外全照个通透。可是这个男人看似随xing,却是铜墙铁壁,别说X光,就是激光只怕也穿不透他的心。

“有你这么看男人的吗?”耿墨池对我毫不遮掩的注视显然有些吃不消,“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新寡的女人这么不加遮掩地看男人,你就不怕别人怀疑你的本分?”

“本分?”我故做诧异状,反问道,“我十四岁就不是处女了,十六岁的时候就差一点跟男人私奔,这样的女人本分吗?嗯?”我说话的声音很大,引得邻座的客人纷纷侧目,我倒无所谓,耿墨池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端着酒杯很是窘迫。

“你现在在做什么?听说你是个钢琴家,是真的吗?”我不想太为难他,把话题转移到具体的事qíng上。

耿墨池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听说你在长沙这边还有个什么工作室?”我继续问。

“凡音音乐工作室,就在芙蓉路的远景大厦。”他低下头,看着杯中的红酒出神,“我跟她合作了这么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现在好了,过去那些曲子成了绝唱,今生今世,我都不可能再有这么好的搭档了……”说完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qíng绪看似很低落。我却是瞪着眼睛好像没听明白,他们是夫妻呢,怎么会是搭档?

“你呢?听说你是个演员。”他定定神,抬头看着我。

“配音演员,以前是gān这行的,现在金盆洗手了,在电台混呢,不能跟你大钢琴家比的。”

“这样也很好啊,混也是一种境界呢,我也想混……”他高深莫测地说,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

出了餐厅,他的心qíng才渐渐好转,热qíng地邀请我跟他去酒吧坐坐。

“行啊,你带路。”我晕晕乎乎,好像有点醉了。

耿墨池就把我带到了蔡锷路一家叫蓝调qíng怀的酒吧,里面人很多,灯光昏暗,音乐躁动,各路鬼男鬼女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我们找了张角落里的小台并排坐下,要了酒,又开始喝。他边喝酒边抽烟,我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放在自己嘴边,我已经好几年没抽过烟了,耿墨池马上凑过来给我点上,我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烟圈,两人的距离明显拉近。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喝着喝着,对视的目光模糊起来,耿墨池突然伸手抚摸我柔润的脸,目光温柔悲伤地注视着我,yù言又止。

我头更晕了,不由自主地迷乱起来,什么东西电流般极微妙地穿透了我的四肢和大脑,让我瞬间麻痹得不能动弹。天哪,面前的这张脸,如果再贴近一点,我就要昏厥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非常隐晦又非常明确地在给我传达着一种信息,我的人生会为这个男人而改写……

短暂的心悸后,我的意识越来越乱,感觉就像被托在了高高的云端,缥缥缈缈的,竟弄不清是什么时候跟他侧着脸接吻的。他的吻湿润绵软,带着迷乱醉人的男xing荷尔蒙气息,感觉竟然很熟悉,明明跟他是第一次亲近,怎么像相恋多年的恋人呢?我忽然觉得一阵心痛,心中的伤口又裂开了。不应该是这个男人,是谁都可以,怎么能够是他?他是谁?他是叶莎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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