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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62)

我知道我过得很麻醉,什么事qíng都懒得想了,人反而轻松了许多。我努力地想忘却那些压在心里令我喘不过气的思念和苦痛,试图换一种全新的方式生活,而高澎天生就是个玩乐的高手,一周内他总能想到不同的方式去消遣,郊游、钓鱼、滑冰、游泳、去乡下度周末,等等。顺便说一下,他在乡下也有个工作室,是租的一个农民的房子,土墙泥瓦,高澎很喜欢那里,房子里挂满了他的作品。他在摄影上确实很有天赋,拍出来的东西总能捕捉到画面的灵魂,我喜欢他的作品,也很欣赏他的洒脱和随xing,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像个孩子,透明得不带一点杂质。

高澎还很喜欢泡吧,一周有三四个晚上都在酒吧里度过,我偶尔也被他拉去,使我感兴趣的是周围每个人对他的阐述都不一样,有人说他破过产,有人说他进过号子,有人说他吸过毒,还有人说他贩过盗版书,甚至还有人说他开过地下赌场……就是没有一个人说他是搞艺术的,在那些人的描述里高澎简直就是五毒俱全无恶不作,对此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信半疑。

只有一样东西可以确认,那就是他的调qíng手段的确名不虚传,可以断定,他确实是从女人堆里爬过来的,他在湘西时跟我说的那些话看来一点也没有夸张。这也使我理解到他为什么如此渴望过正常人的生活,而我居然成为了将他从混乱中解救出来的女人,我真是诚惶诚恐,一点也不介意他过去做过什么样的荒唐事了。

话说我之所以这么逍遥,很大程度上是我的那个“寂寞”的邻居近期不在国内,听樱之说在我去湘西后不久他就回了美国,少了个人盯着,果然要自在很多。可是我没有想到祁树礼会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恰好让他撞见高澎送我回家。当时我跟高澎在湖边的露台上聊得不亦乐乎,因为彼此都太熟,所以拉手拥抱是常事,感觉上高澎更像我的一个哥们儿,他好像说了件很可乐的事,我踹他一脚,他就将我拦腰抱起作势要往湖里扔,我被他吓得又叫又喊,引得过路的邻居纷纷侧目,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下班回家的祁树礼就在旁边看着。

高澎走后,我正要进屋,祁树礼已经换下西服穿了舒适的针织衫站在我家门口,冷冷地跟我打招呼:“考儿,很久不见了!”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我光顾着跟高澎打闹,没注意到他。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有这么关心吗?”他眼光钩子似的盯着我,“这么快就移qíng别恋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刚刚也不跟我介绍下?”

我懒得理他,自顾自进屋,祁树礼跟着进来了。小四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闻声迎出来惊喜不已,“祁叔叔,您回来了?”

如果是往常,祁树礼肯定会跟小四寒暄两句,可是今天他只是点点头,样子非常难看,小四很会察言观色,忙默不做声地进去倒茶了。我径直上楼,以为祁树礼会就此打住,没想到他也跟着上来,我顿时有些警惕了,因为他从未在与我单独一起时上过楼,我转身站在楼梯口瞪着他,“你gān吗?”

“你说我要gān吗呢?”他一步步走上来,板着脸,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冰碴儿似的刺人,“考儿,这么久不见,你也不表示下欢迎?”

这时候我也察觉到气氛有些异于平常,于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都这么熟了,还用得着这套吗?”说实话,我觉得我的笑容可能有些假,脸上僵僵的。

祁树礼走上楼,站到我跟前,咄咄bī人:“是吗?我们很熟吗?那我们也可不可以有些亲密的举止,就像刚才你跟那小子一样,可以吗?”

我被问得倒退两步,显然他在我脸上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目光刀子似的一闪,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房子里回旋,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我不敢直视他,退到墙边,这时候我已经意识到危险的来临,qiáng迫自己镇定:“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没得罪你,gān吗呀你……”

“你说呢,你跟那个小子才认识几天,居然就跟他搂搂抱抱的了,我就住你隔壁,挖空心思地对你好,可是你连张真诚的笑脸都不肯给我,你自己去照镜子,你刚刚笑得有多假!白考儿,你还要我怎么样对你呢?是不是我把心掏出来,你还会不屑一顾地踩上一脚啊?我的心也是ròu长的,也会疼,也会伤心,你懂不懂?”他止住笑,说变脸就变脸,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酷审视着我,“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这么久不见,我每天都在想念着你,忙完公务我连衣服都没换就赶最早的航班飞过来,我是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

“谢谢!”我冷冷地答,恢复了些平静。谁知我话音刚落他就冲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恶声恶气地冲我吼:“你知道我这么想你为什么还这么对我?我不过离开了一个月,你转身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了,就那么个烂人,你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搂搂抱抱,你把我放在哪里?你说!你说!你说啊!”他拼命摇着我的肩膀,恨不得捏碎我,我被摇得眼冒金星,尖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你弄疼我了!”

“考儿,为什么你还是不能明白我的心?即使你不爱我,难道一定要用这种毫无诚意的假脸面对我吗?我在你眼里真的一无是处吗?你知不知道你好残忍,居然用这种方式来羞rǔ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羞rǔ我?我不是铜墙铁壁,我也是有脸面的人!”

祁树礼急速地说着,脸涨得通红,我被他捏着动弹不得,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气,突然我的嘴被堵住了,祁树礼粗bào地吻住了我的唇,他像只贪婪的蟒蛇缠住我吮吸我的舌头,我挣扎着,又踢又打,却毫无退路,直至被他bī到了卧室的门外。他将我推进屋,然后将门带上冲着楼下被吓傻了的小四吼:“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你要敢上前一步或是打电话我就叫人杀了你!”

说完他又折转身冲入我的卧室,我想用门抵住他,但哪是他的对手,他一脚就把门踹开了,扑上前抓起我将我摔到chuáng上,我从未见过如此粗bào的他,本能地反抗,又喊又叫,衣服的扣子一颗颗被他扯掉,他完全失了控。厮打中我翻下了chuáng,他也滚到了地毯上,chuáng边就是开着的落地窗,直通二楼的露台,我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不容他追上来,我一只脚已经搭上围栏,指着他:“你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我死给你看!”

祁树礼这时候大约已经清醒过来了,喘着气:“考儿……”

“别过来!”

“好,好,我不过来。”祁树礼双手举起,“你别冲动,我不过来,对不起考儿,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是存心的,你下来,我这就走……”

“滚!”我大叫。

祁树礼láng狈地转身,走出几步又回过头,目光陡然变得柔软,刚才的凶悍残bào已dàng然无存。他看着我,那么无助,声音几近哽咽:“考儿,你的心真的那么遥远,让我终其一生也得不到吗?我们明明距离这么近……你真的让我很绝望,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如此绝望,考儿,我是认真的,如果有伤害到你,我很抱歉,对不起。”说完他就转身,缓步朝屋外走去。

我顺着围栏滑坐到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泣不成声。

晚上,我给很久没有联系的瑾宜打电话,询问耿墨池的近况,现在我要知道耿墨池的消息只能通过瑾宜。

“他最近在忙基金的事。”

“什么基金啊?”

“哦,你还不知道吧,他成立了一个个人的音乐基金会,用以培养和奖励在这个领域内有突出才华的年轻人。他在忙这些事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他一向不大管自己名下的实业,最近我也看到他多次召集财务经理和律师清点财产,起糙各种各样的文件,他最近都很忙。”瑾宜说话声音轻轻的,总让我想起她温柔恬静的样子,可是我一听说“后事”就受不了了,又呜呜地哭起来:“瑾宜,他的病真的没治了吗?”

“也不是没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配型合适的心脏。这真不是钱可以办到的,而且墨池本人也不大期待这种手术,他总觉得把别人的心弄到自己的身体里让他难以接受,我跟他的私人医生一直在做他的工作,他始终很排斥。”

“我要去见他,瑾宜,我要见他!”

“你别过来,你来了他也不会见你的,他现在有很多事qíng要处理。为了应付米兰耗了他不少jīng力,米兰现在都长住上海了,前阵子她吵着要住别墅,墨池满足了她,上周说要去欧洲旅行,墨池也给她做了安排,她前天才刚走。墨池现在就是在拿钱买清静,他实在是被米兰吵得不行了,你要再来,他就更不好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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