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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3)

我没理他,只觉很虚弱,巨大的失落感让我不知所措。走出这一步,你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耿墨池叫了辆车,把我扶进车内。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大上海的繁华在车窗外一览无余。耿墨池先把我带到一家酒楼里吃过饭,然后再打辆车直奔他的住处。

“你在上海有房子?”我很好奇,吃了饭,我恢复了些力气。

“我真正的家其实就在上海,当然会有房子。”

“那你怎么老往长沙跑?”

“长沙有你啊。”耿墨池明摆着是哄我。过了一会儿又说:“叶莎是湖南人,她一直不喜欢上海,一直待在长沙,没办法,我只能两头跑了……原以为再也不用跑了,没想到还是要跑,看来我跟湖南是真的有缘……”

“听说你的工作单位也在上海。”

“是,我的生活圈子都在上海,”耿墨池望向车窗外,一张脸在灯光的映she下忽明忽暗,“为了叶莎,我才将自己的工作室安排在长沙,但感觉还是像个过客,跑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家的感觉。在上海就不一样了,感觉空气都亲切。”

“qiáng龙斗不过地头蛇,看来我不敢得罪你了。”我假装叹气。

“你明白就好,现在是在我的地头,你敢得罪我?”耿墨池笑着搂紧我。

他的住处离市中心有点远,但环境相当好,车子一驶进小区,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四处都是绿树环绕,一栋栋灯火通明的住宅楼掩映在绿树丛中。车子最后停在一排欧式风格的小高楼前,我下车一看就知道这房子价格不菲,复式的结构,阔气的大阳台,米色大理石外墙,家家户户都有绿色的落地大窗,典雅中显出格外的盛气凌人。早就听说上海的房子很贵,普通工薪阶层能住个七八十平方米的就很不错了,能住上这样两百多平方米的豪宅绝非等闲之辈,这让我开始猜测他的身家,冷不丁冒出一句长沙话:“你有钱撒,住这么好的房子。”

耿墨池闻言呵呵直笑,牵着我上楼:“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因为没钱而把你卖哒。”说的竟也是长沙话,很难听,我哈哈大笑。

302——这是他的门牌号。他掏出钥匙开了门,非常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又是笑,乐呵呵地进了门,可是前脚进去,灯都没开,那家伙就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扳过身子,将我贴在冰冷的墙上狠狠地吻下来。“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好高兴你能跟我来上海……我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解我的衣服,把手伸到我的胸衣内,呢喃低语意乱qíng迷。

“没办法,我横竖是贞节不保了。”我咬着他的耳朵哧哧地笑。

两人手忙脚乱地很快失控。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我们在黑暗中拥抱了一会儿就进浴室冲凉,从浴室出来两人各自换上睡衣钻进暖烘烘的被窝,耿墨池靠在chuáng头抽烟。“gān吗心事重重的?”他若有所思地打量闷不做声的我,“其实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了,你就没必要还背着包袱,gān吗跟自己过不去呢,放松一点,对自己好一点,爱是不需要在乎别人说什么的。”

“你真的不在乎?”

“我的字典里没有‘在乎’两个字。”

“那你也不会在乎我?”我陡然就心凉了。

耿墨池直勾勾地盯着我,若无其事地吞云吐雾,表qíng漠然得好似我们是陌生人,“你要的‘在乎’是什么?要我娶你还是要我整天甜言蜜语地哄你?告诉你,我一样都不会!”

如此决绝,一点余地都没有。

那一刻我感觉我在坠落,坠落,一直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刚才还缠绵得死去活来,转瞬间就翻脸不认人,这个男人实在是冷酷得可以,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己的懦弱,让他以为我死赖上了他,巴巴地想嫁给他呢。我深吸一口气,qiáng装镇定地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你毁灭别人之前,有可能先毁了自己!”

“早就毁了!”耿墨池陡然扬高声音,幽暗的眼睛寒光凛冽,“在他们沉入湖底的时候,我们就毁了,你认为呢?”

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可怕的沉默……

“谢谢你的提醒。”我只觉被这个男人撕得皮开ròu绽,心里在滴血,脸上却笑着说,“原来我们都已经毁了,这样很好,一切从头开始,很纯粹的开始,就如很纯粹的毁灭一样。”

“是啊,这正是我想说的嘛。”

耿墨池也笑,表qíng像放电影似的一下就跳过去了,方才的冷酷决然瞬间又不见踪影,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会变脸!他很会找台阶下,话还没说完就一把抱住我,拨弄着我的头发,目的明确,又要开始人类永恒的主题……

“别,别,你不觉得我们有点过分吗?”我迟疑着说。

“没办法,谁叫我们这么无耻呢?”耿墨池答。

我心底犹自喟叹,老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令人心动,虽然我还是无法摆脱那种心虚的感觉,虽然此刻两人是赤luǒ相对,虽然我还是看不清他闪烁的目光后面是什么,但有什么办法,正如他说的,已经毁了,那就毁得彻底点吧,最好粉身碎骨连渣都不剩!可是泪水还是顺着我的眼角淌了下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宛如窗外沉沉黑夜整个压倒了我。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我的人生已经改写,一个已经被毁灭了的人的人生,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结果,更是茫茫无际,黑暗无边……

第一章 他把我当妖jīng了(1)

还是那个时候的秋天,10月。

华天大酒店华丽依旧,西餐厅内音乐缭绕,jīng致的灯饰装点得恰到好处,灯光不是很亮,却透着华贵。我约了米兰和李樱之吃饭,已记不起是第几次在这里吃饭了,反正我们是这里的常客,平常谁有了什么喜事或是难解的忧愁都会到这里来,有时候是用餐,有时候是喝咖啡,每次不管来之前有多么的烦忧,开几句玩笑,很快就是欢声笑语了。三个女人凑一块儿,想不热闹都难。

可是这次呢,三个多月不见,大家本应有很多话说,可是除了沉默,就只有彼此餐具的碰撞声,确切地说,是我的餐具的碰撞声,因为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在吃。米兰和李樱之面面相觑,看着挥舞着刀叉láng吞虎咽的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们认为我此刻应该悲伤地躺在chuáng上等人安慰,至少也应该食不知味,痛苦得让人心碎才对。我的反常估计让两人有点儿害怕。

这一天离祁树杰出事刚好九十三天。

“你没事吧?”米兰小心地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嚼着满口的食物很平静地说。

“真的没事?”李樱之也问。

这倒让我觉得好笑,我虽然心里憋闷,但外表看来还是活得好好的,一没哭二没闹三没上吊,按外人的看法,我活得滋润着呢。国庆长假我都没怎么出去,一个人在家清理屋子,把所有属于祁树杰的东西全都扔进了储物室。然后用一把大锁锁住,往事就那么被我满怀仇恨地锁进了yīn暗角落。接着我开始换家具,包括chuáng上的被单,还有窗帘,盆景和各种摆设,只要是能换的我全换了,以至于米兰和李樱之来找我时,都以为走错了房间。她们看着忙得气都喘不上来的我半天没回过神来。我看到两位老同学却很是高兴,马上拉着她们来到酒店,点了一大桌子菜。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放心好了,我不会寻短见的,我才不会傻到为背叛自己的丈夫陪葬呢。你们看着好了,我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得好。”我微笑着说。这倒是真话。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李樱之握住我的手说,“要是觉得日子难过,我们会经常来陪你的,我老公去上海学习了,毛毛也送去了奶奶家,我有时间。”她比我要早一年结婚,孩子都四岁了,过得很幸福。米兰没结婚,在杂志社工作,也一直过得很快活,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钱太敏感,没说几句就直奔主题,很不是时候地问了句,“听说祁树杰在遗嘱里给你留了一大笔钱,你要了没有?”

我一愣,冷冷地抬眼看她,“你觉得我会要吗?”

“为什么不要?那是你应得的!”

米兰一听到我没要那笔钱立即变得很激动。

“不,我不要他的钱!如果要了,就是接受他的补偿,他对我的伤害难道是用钱可以补偿的吗?”我突然提高音量,瞪着眼睛叫了起来,激动地敲着桌子说,“不,不,我不会让他的yīn谋得逞,我要让他即使上了天堂也辗转难眠,我要他的心在坟墓里也为他的所作所为不安,我要他下辈子做牛做马给我还,而且是加倍地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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