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寒蝉凄切(19)+番外
沈云舒躺在榻上,时常想起年轻时,遇见过的一个风流才子,他英俊潇洒,有如朗月清风。忽然,她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一丝烟火气。
“秋浓!秋浓?”她唤了几声。
没多久,秋浓穿上外衣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她点燃了烛火,瞬间屋子里亮堂起来。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秋浓一脸担忧地蹲在她榻前。
“我想问你……”沈云舒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知不觉竟泪流满面了。
“娘子这是怎么了?”见她哭,秋浓的心不禁紧了几分。
“许多年前,坊间是否来了个风流浪子?”沈云舒问道,这一切太不真实了,过去了许久,记忆模模糊糊,仿佛是过眼烟云,又仿佛是梦一场。
听到这话时,秋浓忍不住抽泣起来,她想起老嬷嬷走时,拉着小姐的手说道,“是嬷嬷错了,错了。”
翌日清晨。
沈云舒梳洗过后,已忘却了昨晚的不快,因她这些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
又是一年杏花春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着屋檐,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地落在了地上。沈云舒带着秋浓与几名仆人外出采买,坊间里很是热闹。
秋浓在一旁撑着一把淡青色油纸伞,为她挡住了细雨。
“你还记得那年来临安的风流才子么?”街边的婆娘们在说着闲语。
沈云舒顿住了脚步,秋浓立马回过头去。
“传闻他回了临安啦!”声音不大,却刚好传入了沈云舒的耳中,她背影僵直,整颗心抽搐地疼了起来。
“坊间传闻他考取了功名,如今大家都唤他一声柳屯田咯!”
说罢,沈云舒抬起了头,只见他笑着与卫御说着话,两人一路迎面走来。
岁月没有夺去他的风采,他依旧潇洒地活着。
这年杏花春雨,仿佛又回到初次见他之时。
番外二
番外二 不悔
雨仍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临安街头俱是来往的行人。
两人愣在原地,直直地看着对方,一旁的卫御终于开口说话了。
“真巧,沈……”觉得不妥,他立马收住了话,改口道:“孟……”又觉得不妥,他再次收住了话,转头看向一旁的柳耆卿。
柳耆卿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她,这么些年过去了,再见她时,她已嫁作人妇,他内心五味杂陈。而沈云舒,却红了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
只见他微微作揖,便毫不留情地与她擦肩而过了。
秋浓急了,沈云舒回头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模糊了视线。
——
忽而,周围的一切喧闹起来,火红的人群,火红的灯笼,火红的婚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吉时已到!”身后有人喊道。
沈云舒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没入深巷之中,她一身凤冠霞帔,头上的金坠子在那晃啊晃啊……
人群躁动,所有人眼见着沈云舒刚一脚踏上轿子,随着一声声惊呼,她直直地倒了下来,昏迷过去。
“快!!!唤郎中!唤郎中!”
来看热闹的人群,迎亲的人群,送嫁的人群,一下子慌乱起来,一桩喜事,就这样惊心动魄地停止了。
闺房内,众人围在沈云舒一旁,沈母默默地拭泪,一时间屋里鸦雀无声。
“耆卿!耆卿!”沈云舒嘴里喃喃地喊道。
郎中走时说道:姑娘并无大碍,只是得了相思病。
“这逆子!!”沈礼在一旁骂道。
午后,沈云舒昏昏沉沉地醒来,她看着周围的一切,竟然有些感慨,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嫁入了孟府,那画面极其真实,令她心情沉重。
“姑娘。”秋浓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沈云舒看了她一眼,不禁落泪起来,吓得秋浓赶紧安抚她。
“他今日酉时便离开临安,姑娘可去送行?”这消息是秋浓从外头打听到的。
日落酉时,远处山头霞光掩映,沈府侧门“嘎吱”一声,沈云舒穿着秋浓的装束,戴着帷帽悄悄地走了出来。
她匆匆跑到巷子口,也不知他走了没?她心情七上八下的,焦急不安。正当沈云舒来回踱步,决定赶去渡口时,巷子里头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已整理好行装,一脸落寞地走了出来,在见到她时,不禁愣了一下。
沈云舒朝他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几时走?”她在他怀里问道。
渡口,两人站在杨柳岸旁,柳耆卿拭着她脸上的泪。沈云舒走到柳树旁,折了一支杨柳递与他。
“让我跟着你走罢。”她哀求道。
“待我考取功名,便来迎娶你。”说罢,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支簪子戴在她头上,那簪子正是柳叶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