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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猜(9)+番外

群粲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听着熊苇的讲述。

——我小时候淘气,整天跟在爹后面。爹虽然也喜欢带着我,可女孩儿老在外面总是不好。爹就给我买了男装,把我打扮成一个男孩的样子,这样就能放心的带在身边了。既能让我开心,又不会被别人说闲话。后来,爹跑生意的时候到了舜州,觉得这里人们都老实,嗯……还有,怎么说那个词?

——民风纯朴。

——对对,民风纯朴,就是那样。就在这里买了宅子,住了下来。可是我仍然喜欢到处去玩,也嫌那女孩儿衣服累赘,就没换回去。舜州城的百姓就都以为我是男孩了。后来我到了入学的年纪,爹不再带我出去,也帮我报了名跟郑夫子读书。

——书读的不错。

群粲的话明显是讽刺,似乎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熊苇咧了一下嘴,无声的抗议了一下。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除了我爹和奶奶,就是李妈了,还有,熊安也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保密啊?

——嗯,原则上是可以。

——什么叫原则上可以?

——就是说,保密可以,但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啊?

——以后,凡事你得听我的。

——啊?

——你也可以不听啊,我不在乎的。

郁群粲很轻松的回应,听口气完全不当一回事。熊苇苦着脸,想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只好点头答应了。要不然真被别人知道了她是女孩的事实,她再也别想像现在这样尽情地玩了。

二人口头签订了不平等条约,郁群粲一招在手,完全的翻身做主人,气势十足的盖过了熊苇,往日趾高气扬的熊家大“少爷”这次不得不低头,只得听人摆布了。

这才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轻薄不成,反遭人辱。

到了家,两人发现熊宅门口停了好多车辆马匹,还有不少人在搬运东西。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群粲不知何故,有些好奇的看着,而熊苇则飞一般跳下马车,直奔向内堂去了。

——爹——!!!!!!!

原来是熊家的主人熊远寿自外面做生意回来了,熊少爷受了委屈拖长了嗓门喊爹的声音,叫得撕心裂肺。

——诶!我的心肝儿念书回来了?

熊远寿满脸笑容站起来接着宝贝“儿子”,熊苇一跳就蹦到了爹的身上,搂着熊远寿的脖子开始撒娇,

——爹你可回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听见她的声音好像带了哭腔,熊远寿有点诧异,平时不这样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什么不知道怎么办好啊?夫子又骂你了?你读书也用心点么。

——不是了……

熊苇的脸埋在爹的肩膀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那是怎么了啊?唉哟,这脸又让谁挠了?你打不过人家就别总跟人打架么!

——我哪打架啊……

这时候群粲也进来了,看见熊苇抱着一个穿着绸衫的男人蹭啊蹭。那人的面容跟她有点像,可是比她硬朗多了,剑眉朗目,身形颀长,看年纪也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很有一股男子气。知道这大概就是熊苇口中的爹了,安静的站到一边,看他们父女团聚。

熊老夫人和郁容氏也在,老太太满脸笑容,郁容氏则有点拘谨。等到熊苇腻歪够了从自己爹身上下来,她拉过群粲,开口向老太太辞行。

——我和粲儿打扰了这些时日,已经很不妥了。现在事情既已平息,也是我们母女告辞的时候了。

群粲听了,有点意外。不过看看熊远寿,知道再留在这里确实于礼不合,就随着母亲行礼,准备离开熊家。

熊远寿看了看郁容氏,一个面容柔美,温婉和善的妇人,说话也是轻声慢语,心里就很有好感。对于家里多出来的这一对母女,也有点儿好奇。看看自己的奶娘熊老夫人,大概明白了人家告辞的意思,笑笑,

——呵呵,不要紧,我得到铺子里去的。出门这些日子,好多账目什么的也得要我一一看过。等我把所有的事情整妥,也该再出门了。这一趟本就是顺路回来看看老太太和阿苇,生意还没走完。所以,哦……怎么称呼夫人?

——妾身郁容氏。

——郁夫人,尽管住在我家,也算跟我们老太太做个伴。

——这……这本是熊掌柜的家,怎么能劳烦熊掌柜住到外面去。

——不劳烦,我不在家这段日子,郁夫人照管我一老一小,熊某感激不尽啊。所以不必担忧,还请放心住下去。

看到他们对话,熊老太太眯缝起的眼睛里透出一丝狡黠的光,满意的点着头。意外的,熊少爷也没有参与什么意见,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本来是应该添油加醋赶群粲母女走的,尤其是发生了今天中午那件事情之后。而她只是看看自己的爹又看看郁容氏,眨巴一下眼睛,没了言语。

第二天正逢书院放假,熊少爷睡饱了觉之后,抱着一大堆东西哼着小曲进了书房。群粲正在书案前坐着,不知道写些什么。身边站了两个丫头,熊苇仔细看看,正是她们前几天在白云山买回来的那两个女孩儿。

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堆在一边,熊苇拍拍手,看着这些熊远寿从不同的地方给她带回来的稀罕奇巧玩意儿,正琢磨怎么分派呢,群粲叫她,

——喂!

——我不叫喂,我叫苇。你可以叫我熊公子,也可以叫我熊哥哥。

——我还叫你狗弟弟呢!再啰嗦,你就叫狗熊好了!

——你……你这个烂芹菜……

狗熊这词,是熊少爷最忌讳的称号之一。群粲毫无惧色,把手里的纸递到熊苇眼前,

——喏!

——这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

熊苇伸手把纸抽过来,有点不情愿的抖了抖,瞄群粲一眼,拿着看起来。等她花了足足有一刻钟才把这张不足二百字的纸看完以后,她终于明白将要面对一个多么严酷的现实。

——郁小姐,我发现你真的是很闲啊!

——怎么说?

——这是你对本少爷的改造计划么?我想问问,我吃饭的声音大小和坐椅子抖不抖腿关你屁事啊?

——本少爷?你是少爷么?

一矢中的,郁群粲捏得准熊苇的软肋,不温不火的就叫桀骜的“少爷”乖乖低头。

——好好好,算你厉害!这样吧,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替我保守秘密,怎么样?

群粲依旧在纸上写着,头都不抬。

——二百两!总行吧?

——熊“少爷”!我想你第一件要弄明白的,就是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的。

两无嫌猜

油盐不进。熊苇暴躁的倒背着手,在书房的当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用手指着仍旧在低头写字的群粲,

——你……你……你你你……

不忿归不忿,熊苇有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并不敢太强硬,也只得听群粲摆布。

——生活习惯方面,我帮你列个单子,你背熟了,到时候就照着做。忘记的时候,我随时会提醒你。这书么,每天十个字,每个字写一百遍,然后背一首诗,读一篇文章,很简单的。

熊苇的表情和姿式那就是一句谚语,死猪不怕开水烫。群粲假装没看见,拿起手里写好的纸,

——这是今天要写的字和背的诗,现在就开始吧?

——今天?今天放假诶!

——书院放假,正好用来补课么。你比人家落下何止十万八千里!好了别废话了,午饭前把字写完。

说着,起身让出书案前的位置。熊苇看看,实在躲不过去了,万分不乐意的磨蹭到椅子前面,看看旁边站的两个丫头,

——你们俩站这干嘛?

两个人自打那天在山上就有点害怕她,现在被她黑着脸一吼,都吓得一个哆嗦。互相看了看,赶紧低下头。

——你去帮我倒杯茶。对了,叫什么名字啊?

熊苇指了指穿粉红衣服的一个,一边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回少爷,我叫蒹儿。

——啊?什么?

熊苇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她。那个叫蒹儿的脸急得都红了,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叫蒹儿,少爷。

——尖……尖儿?那,那你呢?

熊苇又转向另一个。

——我叫葭儿。

——这是人名么……你们老爹也太取巧了点!以后你们俩就叫小红小绿!又好听又好记!什么尖儿甲儿的,也不怕咬着舌头……

——啊?这……

蒹儿有点为难的嗫嚅着,想争辩又不敢的样子,

——怎么?不乐意啊?爷我买了你们你们就得听我的,我家里——

——她们的名字是我起的,已经告诉李妈写了名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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