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影顿时心疼得不行,旁若无人地把吴良脸颊捧起来,让人直视她的眼眸,坚定地轻声安慰:“阿良,别伤心,都是世界的错!那些说你不好的,眼界浅薄心怀偏见,比不上你一根头发。”
吴良发现演过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又被萧如影直白的袒护烫到了心灵深处,不由得红了耳根,啜嗫着不知该说什么。
张阙看着一阵牙酸,也走过去用没伤到的右手去拽李湉。
李湉挣开手,翻了个白眼。我就静静看你们表演:-)
“好了,那个……张阙,我说清楚吧。”吴良轻轻拿下萧如影的手,想要回归正题。
“是阿如求皇帝带我出宫的,我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特使’,就是个御膳房的小太监。作为交换,我们帮皇帝寻药,仅此而已,别的不归我们管。”
萧如影也道:“对,我们只要解药,张阙,你怎样才能答应我们?”
张阙沉默下来,蹙眉道:“容我想想。”
如果确如他们所说,能解决皇帝这边的麻烦,对他们血雁楼自然是好。但怕就怕是个圈套,他不能拿整个血雁楼的安危开玩笑,这关乎为老楼主守了三十多年的旧事,他不得不谨慎。
话题到这儿没了下文。忽闻里间声响,李神医在叫人。萧如影和吴良忙进了屋。
“神医,他怎么样?”萧如影问。
看着躺在榻上的车禹,还在昏睡,但感觉人脸色好了许多。车绯蹲在床边,好像也没那么焦心了。
“老夫能救,等明天配好解药,他就能活命。”李洵捏捏胡子,见这么多人来打扰,心情不快。
“敢问他中了什么毒?”吴良问。也不知车家是惹了什么人,从这毒是否能得到什么线索?
李洵面色凝重下来,看了车家兄妹一眼:“老夫也纳闷,这毒,老夫二十年没见了。而且,你们是皇家派的,必然知晓那七星煞吧。”
当年他已隐居避世,生生被皇帝的人找到,软硬兼施,就为了让他研究七星煞的解药,他虽反感皇帝势力的做派,但确实对这七星煞很感兴趣,这五年间不断研究,发现七星煞和一些江湖上流传的毒药有相似之处,他便怀疑这些药出自一人之手,然而其他那些毒他都解得出,只有七星煞不同。
而这些相似之毒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几乎都在二十年前出现较频繁,现在江湖上很难找到。他也把发现告知了皇家探子,但似乎皇家人并没有查到更多的信息,制毒之人仍是未知。
“这小子中的毒,就是与七星煞有相似之处的一种。”
李洵的话,震得两人回不过神来。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吴良暗自分析,车禹三年前中毒,如果推测是真的,那从车家遇害查起应当会有线索。只是不知,当年制毒之人是否还活着,还是说现在已经另有其人。
萧如影则出门找到张阙,说了说李神医的发现,然后问:“制毒之人,你们真不知道?”
张阙也不再遮掩,直道:“真的,从一开始就告诉皇帝了,我们跟制毒者没有直接联系。我们的确有个线索,但关乎血雁楼重要机密,因此不能说。”
萧如影跺了跺脚,再接再厉,劝了两句:“你再考虑考虑,我们对那秘密真没兴趣。”
屋里,李洵看了看这屋里屋外一堆人,觉得乌烟瘴气,脑袋都大了,喊了一声:“除了那俩小孩儿有床睡,你们几个都给老夫找犄角旮旯待着去!碍眼!”
一堆人顿住,面面相觑,皆是一脸尴尬。连李湉都没例外,看来神医确实恼了。
李湉和张阙占了堂上桌椅,赵栎直接翻上房梁。萧如影和吴良也拼了两把待客椅子,背对背挨靠着,依偎着睡下。
第二日,吴良是最后一个醒的。睁眼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顿时把困意吓没了。
“阿良?还好吗?”萧如影扶了扶他。吴良站起来,点点头。
“既然醒了,那我们接着说昨天的事。”张阙幽幽道。
于是四人移步院外树林,赵栎先退下了。
“我可以答应。但加条件,临城的事还记得吧,我要你们一起查。”张阙把“你们”二字咬重,意有所指。
李湉则立刻黑下脸,厉声道:“张阙,别太放肆!我李家恩怨,谁准你指手画脚?”
张阙一反之前在李湉面前的乖顺,沉声接着说:“祁水席家,江湖里害人管不了。贩卖私盐,你们朝廷的人,总得管管吧。”
那个正道名门祁水席家?怪不得要他们帮忙,席家在江湖树大根深,声明显赫,凭江湖势力难以撼动,但若朝廷插手,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李湉与席家有仇,便想通过这种方式,查出席家触犯朝廷律法的罪证。只是身为江湖人,单凭她自己太过危险,也希望渺茫,萧如影和吴良则有恃无恐,让他们查,确实是步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