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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长安(19)

肩。

杨淑形怒气冲冲一把撩开他的手,哼一声别转身。

“我的好淑形,别气,谁惹你我来治。”李元吉急忙屈膝一屁股挨在她身边坐下,将人扳转过来,嬉皮笑脸说道。

“笑,你还笑。有本事你去治那个让我受气的,没本事就别来我这儿笑。”杨淑形伸手捶他一拳,撅着嘴骂道。

“谁?看我不收拾她。哪一个?”李元吉指了指这跪了一地的宫人内侍。

“他们哪敢。借他们十个胆子也未必敢。”杨淑形又捶他一下。

李元吉笑嘻嘻受下,将人搂得更紧。

“来,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受气了?”

杨淑形嘴一撅,星眸拢上一层水汽,在他怀里扭了扭。

“告诉你又能如何?你岂敢治她?”

“到底谁呀?”

“太子妃!”

“啥?太子妃?”

“对,今天我带着咱们宝贝你东宫,本来想着和太子妃去叙叙旧,聊聊天。这段日子我生孩子做月子,好久没见着太子妃,怕生疏

了。可好家伙,我到了东宫,太子妃愣是把我和宝贝晾了一个多时辰。我又不是傻子,这下还能不知道太子妃是给我脸色看呢。什么意

思嘛。你说?我哪里惹着她了?她干嘛这么对我。前段日子还好好的,转眼就冷若冰霜。有事情就说嘛,给我脸色算什么意思?难道我

还真巴不得她吗?哼,既然她不仁,也别怪我无义。再也不去东宫了。”她冷哼一声说道。

太子妃……李元吉垂了垂眉,抿嘴不语。

看来大哥还是不原谅自己,连带着太子妃也不搭理淑形。东宫和武德殿难道就要这么断了来往?

大哥未免也太决绝了吧?又或者,是自己这次真的伤到了大哥。

他心想着,面色落寞起来。

杨淑形哼一声,伸手戳他脑袋。

“瞧你这点出息,刚才还嚷嚷着要给我治她呢。现在知道是太子妃了,就没声了。气死我了。”

“可她是太子妃,我又能如何?要不你打我吧,我随你打随你骂,任你出气。”他叹口气,然后嘻嘻一笑,再次搂紧她。

“我才不稀罕。你皮糙肉厚,我还嫌手疼嘴累呢。”

“我的好淑形,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骂我呢。”

“去,少自作多情了。哼,太子妃这样对我,我还不稀罕搭理她呢。现在想想还是二嫂好,我坐月子的时候就送来不少东西。前几

天还亲自登门来看望过我。太子妃有什么东西?什么也没有。还要我亲自去贴她冷屁股,呸。嗯,我明天就收拾些礼物去承乾殿看二嫂

去。难为她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你看,我们宝贝今天穿的衣服也是二嫂自己做的呢。你来看看。”杨淑形挣脱他的手臂,伸手朝乳

娘招了招。

小宝贝一到她的怀里,这才止住了抽泣。

“你看你看,你一生气连宝贝都怕得慌。”李元吉笑着说道,伸手搔了搔小宝贝的脸蛋。

“哎呀你轻点,你这粗人重手重脚的小心伤着宝贝。”杨淑形用手肘撩开他的手指,笑骂。

李元吉伸手摸了摸鼻子,定眼看了看宝贝身上的衣服,二嫂真是好针线,做的十分精巧别致。

二哥娶到二嫂,真是福气不小。二嫂大方识礼,接物待人颇有一手。人看起来温婉却是个性格刚硬的女子,二哥有她在身边当贤内

助,真是如虎添翼。还有那个二嫂的哥哥长孙无忌,也是二哥身边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

其实二哥确实很有实力,可惜,生得太晚了,不是嫡长子呀。

哼笑一声,他伸手揽住齐王妃的肩膀,头挨近她的脸。

“别气了,你看我们的宝贝多可爱,你一生气,他也心疼的哭呢。”

“少贫嘴,我就是气不过,又不能和这些宫人内侍说。和你说了,心里也就舒服许久。今晚你留下,不许再到别处去。”往他怀里

一靠,杨淑形撒娇道。

“是是,王妃吩咐了,我岂敢不从。今晚我就好好在这儿伺候王妃和世子。”李元吉嬉皮笑脸说道。

杨淑形这才樱唇一翘,粉脸冰霜化开,鼻子里哼一声,漾开一个娇俏笑容。

美人就是美人,怒也美,笑也美,李元吉看着这娇人心里的郁闷散了许多。

第 20 章

寒食节从字面上解释就是这一天得吃寒食,不能动火。四月天说冷不冷,可说热也不热,空气里虽然有股暖暖春意,但寒冬的冷气

却尚未褪尽。如果尽吃冷东西,肚子会有点受不了。于是这个日子里,大家都会搞点运动,让身子热乎起来。

李渊驾临皇城郊外的芙蓉池,搞了个全民总动员运动会,带着他的娇艳嫔妃,文武百官,皇子公主,皇亲国戚们一起哈皮哈皮。

难得的,这次三位嫡皇子都在。以前秦王老是在外面忙,长安的各种PARTY沙龙他总是错过,这次总算有了闲工夫,和所有人一起

哈皮一下。

李渊陛下兴致很高,文武百官都可劲的拍马屁,娇滴滴的妃嫔们也伺候得他舒舒服服,小皇子小皇孙们一个个绕在他膝下撒娇承欢

,真是乐透无边。

李渊得天下立大唐以后,只立过一位皇后,那就是原配窦夫人,太穆皇后。可惜,太穆皇后福气薄,早在丈夫得天下之前就去了。

但太穆皇后留下的三个嫡皇子,真真是李渊的一大财宝。这天下有三个儿子一份功劳。

现在眼看大唐一统,李渊看着这三个儿子,真是百感交集。

三个儿子之间有矛盾,他是知道的。孩子大了,心思也大了,哪里还是小时候的小心肝小可爱,由得他这个做父亲的安排摆布。

如若是从前,不过国公皇亲,矛盾也未必会严重。大不了给他们分家,各过各的。可现在是国,是君,是臣,这矛盾就令人忧心忡

忡。

国不可分,家不可破,为难咯。

长子建成在建唐之初就立为太子,于公于私这都是合情合理的。立长立嫡,这是老规矩。虽然建功立业的时候不多,比不得二郎,

可也没什么过错,一向在老父亲身边尽孝,是个好孩子。无功无过,他也无话可说,无错可挑。

二子世民,在建唐之初就立下功业,是个不可多得的英武少年。往后为大唐为父皇征战多年,出生入死,大唐的基业他功劳不小。

这是个尤其能干的孩子,如若他不是二子而是长子,只太子之位当仁不让该给他。可是……立长立嫡啊。废长立幼的害处,眼睁睁就摆

在面前。隋文帝好不好,一生勤勉敬业,最后废长立幼一个败笔,仅仅两朝就断送了隋朝的大好江山。每次一想到这个教训,他后脊梁

发寒,寝食难安。当年隋炀帝和如今的二郎何其相似,能干呐,都是忒能干的二子,都有个忠厚老实的大哥。太像了,由不得他不怕。

三子玄霸是个苦命的孩子,一出生身体就不好。那时候太穆皇后的身子也每况愈下,孩子就没怎么带。而他又四处上任,还正受隋

炀帝的猜忌和排挤,弄得很郁闷。这孩子后来就一直生病,好容易养活到十四岁就没了。为此太穆皇后还大病一场,差点也跟着去。如

今大唐就要一统天下,可这个苦命孩子却不能跟着他这个父亲享享福。除了追封一个楚王,他什么也给不了这个孩子了。要是这个孩子

在,或许也能为他分担点忧愁。毕竟玄霸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最贴父母的心。唉,不想了不想了。想起来就心酸,眼眶湿润。

四子元吉,从小就不是个受人喜爱的孩子。出生时太穆皇后身体大不好,这孩子就猫似的大笑,连哭声都没有。他要出去公干,这

家里的老老小小就都交给了长子建成。四郎其实是大郎养大的。所以四郎和大郎最亲,甚至比对他这个父亲还亲。四郎长得和自己不像

,也不随太穆皇后,天生天养像他自己。小时候高颧骨黄头发,实在是不大好看。自己也确实偏心,见他丑就不大亲近,老带着二郎到

处走。现在,一个个都长大了,大郎和以前一样,依然是个话不多但稳妥贴心的孩子,只是个性软弱了些,不能征战沙场。二郎……二

郎是越长大越和自己不贴心。能力越强就越叛逆,老是只顾着自己的想法,有时候还定要和父亲对着干。当初刘文静那事……不想了不

想了。反倒是四郎,小时候最不受自己爱,长大了却一天比一天贴心。这一段日子可是为自己受委屈出力。

哎,他真是亏欠这个孩子呐。

“陛下,怎么了?风迷了眼?”旁边依偎着的张婕妤用丝绢替他拭了拭眼角,娇声软语道。

李渊叹口气,握住她的手抚摸着。

“陛下,大好的日子怎么叹气?快来,看看齐王妃刚给齐王殿下生的大胖小子。我们的毛躁鬼齐王殿下也有世子咯。”张婕妤笑着

往他身上一靠,伸手招了招。

齐王妃杨淑形抱了个小毛头上来,穿着锦衣,头顶上带着顶别致有趣的虎头帽。

看到儿媳妇和孙子,李渊脸色好了些,露出笑容。

“拜见陛下。”齐王妃要行礼。

“免了免了,把孩子抱上来我看看。”李渊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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