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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千年之文承武德(52)

李建成点点头。

“多谢婕妤一片厚爱,建成感激不尽。”

“太子客气了,太子殿下好就是我们姐妹好。”姐姐看我一眼,笑了笑,撩下幕离上的黑纱。

“妾身告退了。”姐姐欠了欠身。

“我送婕妤。”李建成伸了伸手,将姐姐送了出去。

他回来时,眉依然紧皱,手指搔着下巴,沉默不语。

我看着他进来,走到我身边停住。

“世民搞什么呢?竟然去父皇那儿说这种没凭没据的话,难道他死到临头还想喷我一口臭血?明日我便与他当面对质,戳穿他的谎言,让他无地自容,羞愧而死。”李建成愤愤道。

“当面对质?建成哥,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手紧紧抓着圈椅扶手,冷冷道。

听了我的话,李建成怔了怔。

“什么意思?”

“建成哥。”我伸手招了招。

他曲腿坐在我身边。

我看着他,眉心微皱。然后凑到他耳边轻轻说。

“我的意思是,明天建成哥你见不到陛下了。”

“为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瞪着我。

我伸出一根手指掩了掩他的唇,示意他小声。

“秦王细作就在东宫,太子不要喧哗才好。”我低低在他耳边道。

他手一使劲,把我从圈椅里拉出,拥在怀里。

“怎么回事?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太子和齐王的计划,秦王早已经知道了。”我说。

“不可能。”他拥着我的手一紧。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晋你既然知道秦王早已经洞悉一切,为何早不与我来说?”他压着嗓子在我耳边低吼。

“我不说,是因为必须让秦王有所动作。”

“什么意思?”他问。

“太子,你想在明日给元吉饯行的时候动手,秦王已经知道了。可是饯行之礼,他是一定得参加了,他没有理由推辞。就算他真找了理由推辞,那下次呢?秦王的性格,建成哥你是明白的。他是遇难而上,遇险而进的人。你觉得,当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他会怎么做?”我伸手拥着他,喃喃低语。

李建成沉默了片刻。

“先下手为强。”

“对,先下手为强。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他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先下手呢?”我又问。

李建成深呼吸了一下。

“明日,对质之时。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他恨恨道。

“建成哥,你错了。我说过,你见不到陛下了的。”

他沉默了一会。

“是路上,早朝的路上。”他说。

“是的。那么,在哪里下手比较好呢?”我问。

李建成不语。

“陛下要大家去临湖殿对质。去那儿最近的路程是经玄武门入大内。”他缓缓说,“最好的地点,只能是玄武门了。”

我拍拍他的背。

“你们是一家人,想的果然也是一样的。”我说。

他拥着我的手颤了颤,胸口剧烈的起伏几下。

“玄武门守卫何常是我的人,今晚是他当差,世民想有所动作只怕没那么容易。”他说。

我在他耳边轻叹。

“建成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把我从怀里一把拽出,抓着我手臂,瞪着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晋,你是说……”

我点点头。

“不可能。他怎么会……怎么会……”李建成面孔扭曲,抓着我手臂的手紧紧的掐进肉里,疼的我轻叫起来。

他察觉到自己弄疼我了,急忙又把我揽入怀里,紧紧抱着。

“他怎么敢背叛我。”李建成咬牙切齿道。

“建成哥,世民哥不是普通人,他的野心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存在了的,他做的比你想象中要多的多。”

“他们休想。我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太子。他只是秦王,永远也只能是秦王。他休想取代我。”李建成低吼着。

“是的,他不能取代你。你才是太子,未来的陛下。建成哥,所以,我们要比他还先下手为强。”

“比他还先下手?晋,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一切,我还有时间先下手吗?”李建成抓着我的手臂,突然语气一冷,质问我。

我轻抚他的背。

“我之所以不说,正是不想让秦王溜了。建成哥,他想谋反,对你来讲其实也是好事。他动手了,我们收拾起来也有理由。到时候天下就全知道,秦王谋逆,太子只是除奸而已。”我说。

“你说的自然是有你的道理,只是现如今,我们动作还来得及吗?”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是吗?齐王殿下很快就会来,我们一起去玄武门。”我说。

65 先行一步

玄武门,高大,宽阔,雄伟,是威严大内最坚实的守护者。可惜,它守护的只是那冰冷的皇权,并非灼热的生命。

与其说这是一道门,更不如说这是一道最后的底线。今晚,所有的人都将越过这道最后的底线。越过之后,大家就再无兄弟朋友情谊,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权力欲望。你死我活,致死方休。

李渊还在他的两仪殿里熟睡,不知道这个老父亲在梦中有没有继续为自己三个宝贝儿子操心劳力?

太穆皇后给他生了这三个人中龙凤,是他的福气。只是,儿子总要长大的。长大了就有自己的主意,不听父母的话了。

漆黑厚重的城门严严实实的关着,我和元吉骑着马,停在门下。

元吉下了马,拉起门环敲了敲。

“是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里面的人喊了一声。

“是我,齐王。叫何常来和我说话。”元吉低低说。

“是。”里面的人应了声。

“齐王,我是何常,这么晚了,您来有何急事要见陛下?”何常很快就来回话。

元吉从怀里取出李建成给他的半张兵符看了看,蹲下身想从底下的门缝里塞进去。我在马上对他摇了摇手,他不解的皱眉,起身看我。

我指指他马背上的衣服。

元吉露出个了然的表情,把兵符放回怀里,从马上取了衣服,塞了过去。

“这……这……齐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那边何常惊慌问道。

“你开了门再说吧。”元吉撩嘴冷冷一笑。

那边何常沉默了。

元吉回头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担心何常不肯开门,于是露个浅笑让他安心。

何常不是傻瓜,见到自己老娘亲的衣服就该明白现在是个什么局势。或许他还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对我来说,目前要保证的是两件事。一,他会开门。二,他不会去通风报信。

所以塞衣服比塞鱼符保险。塞了鱼符,何常门自然是会开的,可是难保他不去通风报信。然而塞了他老娘的衣服,他就该明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该掂量着办了。

等了好一会,沉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何常手拿着老娘的衣服,从里面闪了出来,挡在门口。

“齐王,这是什么意思?”他举着手里的衣服低声问。

元吉无声笑笑。

“何常,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太子和我已经知道一切了,你和秦王的事情是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的。这,”他用手指了指那衣服,“这只是给你提个醒,让你知道该怎么做。”

何常脸色一变,昏暗的夜色里难看的仿佛一个鬼。

元吉从怀里掏出鱼符晃了晃,纯金的兵符在夜色里闪了闪。

“奉太子殿下的旨意,我们要进入大内,还望何大人配合。”

何常脸色阴晴一阵,身体一侧,闪回门后。过了一会,大门闷响着缓缓打开了些。

我和元吉互看一眼,对视浅笑。

我先行而入,走了几步再出来,朝元吉点了点头。然后元吉拿起弓空引弦,空气崩裂之声传开去,远处人影攒动。他朝那些人大力挥了挥手,黑影涌动向前。待来到跟前,隐约光线之下皆是些手持兵刃,身穿盔甲,骑着高马的将士。

为首的是谢叔方,他带领的正是齐王府里一百多号最精壮能干的府兵。

一百多号人鱼贯而入,夜色掩映之下动作有条不紊,干净利索。

多少个日夜了,我等待这一时刻多少个日夜了。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真是大实话。这一次,我要做最早起的鸟儿。

我和元吉押后,最后进入玄武门。

漆黑的裂缝就在身后,阵阵寒风灌入,冷彻心肺。

里面的所有守兵已经全部被控制住了,闪亮刀刃威逼在脖子上,谁都明白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哪一方。

我看了元吉一眼,元吉点点头,策马上前。

“人一个没缺?”他问谢叔方。

“禀殿下,一个没缺,我仔细点过了。”谢叔方回答。

他听完点点头,然后目光略过所有城门守卫。

“我们这次是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志在铲除逆贼。你们乖乖听话,就全是有功之人,事成后人人皆能封大官,赏良田,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有不从者,就是这个下场。”他冷不丁脸色一沉,飞速拿弓取箭,刷一箭射死其中一人。

那名无辜的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命乌乎了。其余人皆吓的面无人色,何常也皱着眉别开头去。

元吉深吸口气,嘴角冷冷一撩,手拿着弓凛冽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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