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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天下(91)

瘟疫?黑死病?还是。。。。。。

心猛的漏跳一下,难道是。。。。。。

可不够,这么小小一块东西,根本没有法办治好。必须要更多。

而那种东西,一千年前的唐朝根本就没有。

这结晶是现代化的产物,她不可能弄的出来。

这是一个玩笑吗?

一个命运的黑色幽默吗?

张晋喘气苦笑。

李世民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不能放弃承乾。”他沉沉说着,目光注视着她。

她嘴边张了张。

“只有这么一点,不够。”把手伸过去,她面色沉重。

“这是什么,我可以号令天下,给你找更多来。”他手不由掐紧,满眼渴望。

那些御医都只是让他做好万全准备,言语之间已然全是放弃。

至少她说的是不够,而不是不能。

“大唐没有这种东西,没有。”张晋摇了摇头。

“哪里有?什么地方?要也罢,抢也罢,我可以去给你弄来。告诉我,在哪里有。”他低吼。

“根本到不了的地方,你无法明白。你的手伸不到哪里。”张晋也吼。

握紧手里的结晶,她咬着唇低头。

这种药是近代才有,那么近代以前,是怎么一种存在?

记得学校科学课本里对这种病有过记载,对,那种树,只要找到那种树也可以代用。

可是那根本不是生长在这个国家的树木,就算她是妖女,他是天可汗,都没有那个本事在一干年前到地球另一边去砍那种树木。

那种。。。。。。

她抬起头,把手里的那块结晶一把塞到他手里。

“掰成两半,先给承乾吃一半。”

李世民一把握紧手里的药。

“你说不够。”

张晋垂下眉,抿了抿嘴。

“你的皇宫里有。”

“这是什么?”他问。

“给我手敕,我去取。”她深深吸气,面色微微痛苦,似在忍耐什么痛楚。

李世民松开手,快步跑到案边,拿起笔飞快写了个教,一把塞到她手里。

张晋转身要走,他一把拽住。

“这是什么?”他问。

“奎宁。”她伸手摸掉他的手,淡淡说完,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里拿?”他在背后问。

“武德殿。”她头也不回,冷冷回道。。

武德殿,自从元吉大婚之后,她只来过一次。

那一天,她一生也不能遗忘的一天。

留在记忆里最鲜明的,是那一天满目的红色。

血的颜色。

从建成哥喉咙里喷出来的血,从元吉胸膛里喷出来的血,从特勤骠脖子里喷出来的血,把天空都染成了一片红色。

空气里浓到呛人的血腥味,令人无法呼吸。

仿佛那漫天的血都要从鼻子里灌进身体里。

会被溺死的痛苦感觉。

急忙伸手扶着廊下柱子,她重重喘息,心被无形的手揪住,疼痛在身体深处蔓延。

“县主。”身边宫人急忙扶她,担忧询问。

她摆了摆手,推开宫人。

这地方,终究是不能来了的。

张晋直起身,摇摇晃晃失魂落魄的朝后院走去。

命运,无常而又残酷的命运。

是因为她反抗了的缘故吗?

还是因为她不肯妥协的缘故?

她已经妥协了!

她真的已经妥协了!

不反抗了,再也不防抗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

被李世民像礼物一样转手送到突厥,她放下所有,身份,地位,宅院,良田,财富,只带着一弓一琴,孤独而骄傲的离开。

长安的荣华富贵,情怨恩仇,她一并抛弃在身后。

命运摇头,还要她舍。

义成公主的一碗毒药,她为了自由,连那琴和弓也抛弃。只求能够真的解脱。

命运依然摇头,还要她舍。

曼妙游离的漫天花海之中,她舍了最后的反抗,就连追求自由的念头也抛却,但愿心死。

再也不反抗了,不追求了。

这样总可以了吧,她真的真的臣服了。

无论命运怎么安排,她都不会拒绝。

行尸走肉也罢,游戏人生也罢,那无情女人总可安心了吧。

可原来她依然不能放心。

否则她何须给她一个梦境的大婚,否则她何须今夜逼她再来这武德殿。

脚下碎石嶙峋,树根盘错,她晃晃悠悠一个踉跄趺了一步。

宫人急忙扶住她。

失魂落魄的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颗半大树木。

这海外番邦来的贡物,曾今还遭受过耻笑。

这样不具观赏价值的树木拿来何用,不过就是来自海外,博个稀有而已。

这村原本种在昆明池边,又瘦又笑,种了一年也不见有长,似乎水土不服。

太上皇不喜欢,欲砍了种上琼花。

被她讨了来,种在这武德殿后院。

元吉亲手帮忙种下,还不停抱怨,这种不起眼没名头的树木,种来何用。

她敲他脑子,直笑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想想也是,除了那一点用处,这树木还真是没别的用处好派。长的说好看也不好看,开花也不能,芳香也没有。就连砍了当木料也是不成材的。做东西不能做,当柴烧也不经烧。

可她想着,万一要用到它那唯一的用处了呢?

只当是买个保险,偌大的武德殿,难逍还没这么一棵树木可待的地方?养着就养着吧,倘若真有了万一,那可就是救命的仙药了。

这不起眼的树木,是她的一份儿女心思。

她总希望他平平安安,稳稳妥妥,无病无灾。可万一有了那样要命的病痛,别人注定要死,他总可以得存。

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再多的无聊功夫她也愿意废,只求这一份份心意如救命之网,兜着他,保护着他。

然而。。。。。。

她长叹。

枉费!

她一番心思,难道就是为了今时此日,给他儿子使用?

她突然的恨,手一把抓着地上的土。

她的爱人就该死,他的儿子就该活?

何其不公平!

她抬头,看着月色下朴素无花的树木,片片叶子随风微颤。

她的算计,在玄武门成了空。随元吉的死,所有心思都破碎了。

只剩下这颗树,被她遗忘,孤独的坚持着仅剩的女儿心意。

她忘了,命运却没有忘。

除根,她要除根。

笑,她苦笑。

除根!

“连根拔了。”伸起手,她指着那颗朴素矮小的树木。

“县主。”身后宫人担忧的唤她。

“拔,拔掉。”她突然高喝,声音尖利。

宫人暗叹,手招了招。

两个小黄门上前,一人一个花锄,挖开泥土,刨出树根。两人抱住树杆用力摇晃几下,柔弱的村木便连根起了。

张晋冷冷看着。

她残留的最后的爱,大唐唯一的一根金姬纳树。

现在也终于要死了。

抽筋拔皮,熬成一碗碗救民治病的汤药。

他的儿子,大唐的储君,可以活下来了。

死她的爱情,拯救他的帝国。

何其讽刺,何其残酷,何其。。。。。。令她咒怨!。

龟猫按,看不明白的大人参见。

李二家有家族遗传的气疾之症,太上皇有,李二有,长孙皇后有,未来的皇带李治也有,所以想当然尔,承乾也有。但此次出事的却不是这BH的家族遗传病。而是另外一种我们大家可能一生也不会得的传染性疾病,疟疾。对,就是蚊子传播的那种疾病。很厉害,死亡半相当高。但,有特效药,就是奎宁。奎宁是一种生物碱,可以从金姬纳树的树皮里提取。在没有现在医学的以前,直接把金姬纳树皮晒干磨成粉,就可以入药了。来自非洲土著的神奇秘方。但这种树是不存在于我们国内的,一直到晚清才由非洲传入种植。大唐那会是没有的。当然,我给小四种了一棵,也只有这一棵了。以后谁再得,就只能死翘翘了。笑!

死于疟疾的人自古到今数不胜数,估计得有个好几百万也打不住吧。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传染性疾病哦,是高传染性,会大面积爆发。严重的地方会整个村子整个村子的死亡。

但我们有了奎宁,而且也已经不再需要砍金姬纳树,靠树皮来提炼了。我们现在从淀粉里提炼奎宁,所以大家都是安全的,不用担心。再笑。

奎宁现在也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不过它是有毒性的。致死量是8克,所以大家也不可能有。

95

荷塘里蛙声不断,随风飘进屋子里。从窗口望出去,宽大的荷叶上根根苹绿枝干,上面一朵朵盛开的荷花,随风摇曳。

今年的夏天比往年凉爽,过了水的夜风带了丝丝凉意,很是让人精神清爽。

但与这宁静祥和夜色不符的是,一声声被压抑了的呜咽。

张晋伸手支这头,面无表情转头看着船外的风景。

一场疫症风波转眼就过去了,东宫里消息封锁的严严实实,不得透露半点,唯恐了发长安的恐慌。

太上皇的肯赐,他的赏赐,甚至长孙皇后的赏赐,都纷纷而至。就连朝野对她的非议也少了许多。

这是奖励她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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