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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天下(151)

他也不由的开始有些怕。

这都是自己的亲儿子。

不知道会怎么样?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承乾总算是不负期望,一直表现出色。

只要这孩子一直这么乖乖的好好的,他的心就能安稳了。

长孙皇后在太上皇病重之时一直伺候在身边,悉心照料。她身子本来就才将将好了些,这一受累,就又起了翻覆。

李世民心里愧疚,便再她的寝宫里日日陪着。

希望能早日助她养好身体。

太上皇的妃嫔们有子的皆随子,有女的随女,没有子女的,则被安排在掖庭别院里。

张婕妤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妃嫔,可惜没有子女,但因太上皇的特别嘱咐,长孙皇后还是破例安置了独立的院落。并把她日常的用具尽数搬去,就连随身伺候的宫人内侍也是以前的日人。她的破例没有任何人敢有异议,毕竟这不光是太上皇的意思,也是当今陛下的意思。

张晋还是隔三差五的去看望她。一下子从天上落到地下,从此以后要孤苦零丁的过完余生,说不心疼,那是假话。

对这样的结局,她无能为力,却愤懑难当。

就因为是女人?就因为受过宠幸?

男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姐姐到底是个连四十也不到的女人,往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很长。

但就因为她曾经是一个被皇帝宠幸过的女人,一旦宠幸她的那个男人死去了,她的人生也要被迫死去。

这样的人生让她怎么能不害怕!

后宫,后宫就是一潭死水,一个吃人的窟窿。

她不要,绝不要去这个可怕的地方。

海池里泛起的死尸像一阵流言似的在宫人们和内侍们的嘴边淌了没几天,就再也没人关心了。

大内里一干多个人,死个把,算的了什么呢。

不过就是失足落水而已,唏嘘两下转眼就忘了。

日子照旧过,手里的活也永远做不完。。

韦绫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御医们每隔那么五六天便来诊脉一次,都说胎相安稳,母子平安。生产的日子估摸着是入冬以后,所以侍女们纷纷赶这缝制小婴儿冬天穿戴的衣服和包裹的襁褓被褥。

因为身上有了孕,她也已经不再侍寝。

据身边内侍宫人们探得的消息,太子殿下只是偶尔招其他良娣孺人侍寝几晚,大多数时候还是一个人在卧房里安睡。

整个东宫除了她的肚子有孕,其他都还未有动静。

这让她安心不少。

但心里总还是有些阴霾。

太子到底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整个东宫的女人他一个月也不过宠幸那么两三个而已。这显然很反常。

一个像他这样年轻气盛的健康男人,不可能就这样满足。

他必然还有其他女人。

其他女人她不怕,可是。。。。。。那个称心。。。。。。

她怎么能放心的下!

自五月太上皇过世以来,陛下就几乎把所有日常细务委派给太子殿下处理,自己只过问些军国大事,其他时间都陪着长孙皇后养病。

据说连那个晋阳县主都不大召见了。

这对大内后宫来说是见可喜可贺的事情,可对东宫来说,却是可怕的事情。

太子殿下这段时间时常夜不归宿,想都不用想必然是被那个妖女盅惑了去。

那妖女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婪爱,为何还要勾引太子殿下?

她可能就是个天生放荡的女人。

从大内老内侍的嘴里就听到过,当今陛下还是秦王的时候,这妖女便已经搅在太上皇三个嫡皇子之中。

当年太上皇不许这妖女嫁给齐王元吉为妃,就闹得隐太子亲自前去她府上劝慰。当不成齐王妃,这妖女便又勾引上了隐太子,想做太子妃。

结果玄武门一场兵变,隐太子和齐王的谋逆只事被当今陛下击溃,这妖女的太子妃梦也随之破碎。

 只是想不到陛下也逃不出这妖女的盅惑,不光没有加罪,反而恩宠倍加。

这妖女到底还想怎样?

她那样一个身份,那样一个德性,就连长孙皇后那样仁厚慈爱的人也不愿招她入后宫,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难道以为自己勾引上太子殿下,还能重新上位,再做一回太子妃的梦吗?

怎么可能!

韦绫重重一拍桌案,面色愤懑。

“良娣怎么了?有什么心烦的事情吗?”身边宫人柔声询问。

她摆摆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宫人乖顺的退开去,躬身垂手立再一边。

她垂下眼皮,放下手里的针线。

这事若是她不管,就这么由着,只怕早晚要出事。

倘若让陛下得知了,只怕东宫非得天翻地覆不可。

但凡男人,特别是位高权重的男人,都容不下这种丢脸的丑事。更何况,还是父子共用一个女人,倘让天下人知晓了,皇室颜面何存?

她必须要有所行动,阻止那个妖女毁掉太子殿下。。

张晋翘着脚坐在圈椅里,手里捧了碗冰镇的莲子羹,捏着个小巧精致的银勺,垂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碗里的莲子。

撩起眼皮,冷冷瞥了一眼站在下首的韦绫。

真是好笑之极,这一幕多少年没见了。

记得武德四五年那会子,齐王妃杨氏也这么跑到她府上来过相同的一出。

难怪书上老是说,历史是会重演的。

诚不欺她。

懒洋洋一撩嘴角,轻飘飘一个冷笑,她哼了一声。

“再说一遍,我听不清楚,大声些。”她不以为然,轻描淡写调侃道。

韦绫脸色顿时难看。

这个不要脸的妖女,她竟然还这么戏弄人。

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事关太子殿下,她绝不后退。

鼓起勇气,她挺直了身,瞪着上首的张晋,大声说道。

“晋阳县主,请你好自为之,离开太子殿下。”

张晋哈哈大笑,前俯后仰,手里的莲子都打翻在地。

韦绫被她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可以值得她笑成这样。

“你笑什么!”她喝了一声。

张晋嘴里的笑顿时停了,身体一挺,从圈椅上起身,站在上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笑什么?我笑你可笑。什么叫我好自为之?什么叫离开太子殿下?你没头没脑的来我这儿就为了说这种话?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串绫回嘴道。

张晋冷冷一哼,慢悠悠走下几步。

“我不明白,你就直说了吧。”她挑着下巴,神态倨傲。

韦绫嘴巴张了张,肚子里的话想冲口而出,但到底说不出口。

这种事,这种事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怎么?说不出?”张晋摇了摇头,冷冷一笑。

“你说不出来,我怎么能知道。说不出就回去吧,我只当你没来过。”她转身,衣袖轻轻一甩,要走。

“张晋!”韦绫叫了一声。

她停步,回头,挑着眉斜斜看她,几分嘲弄激将。

“你和太子殿下的事,我都知道。你勾引太子殿下,你。。。。。。你不要脸!”串绫涨红了脸,憋出几句骂道。

张晋眉挑的更起,转回身,看着她。

“哦?你都知道了?”

“是的,你干的丑事我都知道。张晋,你玩火***随便你,可是太子殿下你不能动。”串绫上前一步,气势凌人道。

“丑事?什么丑事?你既然都知道了,何不说来我听听。”张晋笑了笑,神情轻佻,调侃道。

韦绫怔住,没料到她是这么个反应。

“你。。。。。。你。。。。。。”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话说这东宫太子我也算见的多了,当年的隐太子,后来的新太子,如今的承乾,哼哼哼,三个了。”张晋咧嘴笑,伸出三个手指头比了比。

“都说事不过三,这下可算是齐全了。只是将来承乾当了陛下,有了太子,可别再赖我了。到那时候,我都老的掉牙,再赖我也不像话了。”她慢悠悠的说着,神态满不在乎,没个正经。

韦绫嘴唇哆嗦几下,伸手指她。

“你。。。。。。你自己做的事,怎么没胆承认。你勾引太子,败坏朝纲,你罪该万死。”

张晋眼猛一眯,目光顿时凌厉肃杀。

韦绫被吓得后退两步。

“别把这些有的没的会赖我头上。败坏朝纲都来了,照你这么说,陛下就是个沉迷于美色的无道昏君咯?”

“我,我。。。。。。”韦绫结结巴巴起来。

张晋逼近一步,她急忙后退一步。

“你是东宫命妇,怎么抓住太子的心是你该操心的事。你抓得住也罢,抓不住也罢,都与我无干。我张晋即非东宫的命妇,也非后宫的命妇,我未有婚嫁,自由之身。想和哪个男人好,这是我自己的事,犯不着你来替我操心。”她慢悠悠说着,步步逼近。

韦绫步步后退,知道背抵上梁柱,退无可退。

张晋贴近,蔑视,伸手搭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韦绫顿时惊到,急忙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冷冷一笑,张晋眼神冰冷,头凑到她耳边。

“我的事,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韦绫一把推开她,手紧紧护着肚子,大口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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