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搬空了,一共大大小小六个盒子。
每个盒子上的华美罗甸在灯火下闪耀着奢华的光辉,刺人眼目。
“哇,这什么来头?谁这么大手笔,这六个盒子,得值多少钱。”李元昌凑上前,一个盒子看过一个,手伸了伸,又不敢碰。
承乾不动,只抿着嘴。
谁的?这盒子谁的?
这还用问?这答案显而易见。
金锁的钥匙是太子信符,那么拥有这个箱子的人必定是位太子。
大唐目前出过三位太子,大伯,父皇,他。
他是不可能的,父皇也不可能。父皇不会用这种方法收藏这种珍贵物品,而且这箱子太奢华了,母后不喜欢。
这箱子,是大伯的。
他心里有些激动。
对于大伯,他的记忆早已经有些模糊了。
大伯一直是个挺和蔼的人,只是和他并不亲近。
这东宫一开始的主人是大伯,后来父皇做了太子,母亲生性简朴,不喜欢奢华的东西,东宫里的物件皆换成了承乾殿时的旧物。东宫里原本的摆设全都被换了,他也无从知道大伯的东宫是个什么样子。
“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打开来看看吧。”李元昌有些耐不住了,猴急的问。承乾深呼吸一下,点了点头。
那两个贴身内侍上前,先打开了最小的那个木盒。
里面全是一个个的瓷瓶瓷盒。
承乾上前,捻起一个瓷盒,拿在手里看。
这瓷盒釉质细腻,只一种纯色。这种颜色他从未见过,漂亮的有些让人觉得不舒服。
“这是。。。。。。”他摆弄几下。
刘福上前,看了一眼,神色惊诧。
“密色!”他惊呼。
“密色?是密瓷!”承乾也惊诧。
“有没有搞错!真的有密色瓷的?我还以为是传说呢。”李元昌也急忙从盒子里那了个瓷盒,翻来覆去的看。
“这是密色。”刘福重重点头,“老奴我是隋朝旧人,曾今在随那隋炀帝下江都时,见他用过这颜色的茶碗。确实是密色瓷。”
承乾眨眨眼。
好大的手笔,这东西该放什么呢?
伸手见瓷盒轻轻揭开,一阵芳香扑鼻而来。
他深深深入,长长叹息。
“这什么味道?好像是橘子。”李元昌凑过来。
“哎,这里面原来是女人用的胭脂。”他叫起来。
承乾低头看手里的瓷盒。
瓷盒里一抹玫瑰色半透明的凝脂,确实是一盒胭脂。
一念从来没有用过的胭脂。
合上手里的瓷盒,放回木盒里,又重新拿起瓷瓶,揭开软木塞,同样是插子的芳香,微微倾目,掌心里些许细腻的粉末。
“是香粉。”李元昌又说。
“这盒子里会是女人用的香粉胭脂呐。这只怕是那隋炀帝才干的事吧,用密色瓷装女人的妆品。”
一一打开看了,果然剩下的是白膏和螺黛,还有凝炼而成的蔻丹。
果然是女人用的妆品。
第二个盒子也被轻轻揭开,里面躺着九支花钿。
拿起一支,并不沉重,反而很轻。
却看那花色,是薄薄金片累起,做成桃花的模样,中间花蕊,也是根根金丝,顶上缀着很细小的珍珠。细长的簪柄上,有一个小小的字刻着。
凑到眼前仔细看,是个晋字。
九支花铀,花资各异,或盛开,或含苞,或初绽,绝无雷同。
这九支花钿论用料不奢华,金少不说,那珍珠也是废料。但就这做工却是极为难得。
承乾放下手里的花铀,心突突跳个不停。
难道。。。。。。这是。。。。。。
上前亲手皆开第三个盒子,里面安静整齐的排这九支凤钗。
四只大凤,四只小凤,还有中央那只双翅飞展的硕大凤凰。
金也依然用的不多,似乎是怕戴的人头觉得沉,这就只金凤也皆是薄金片累起,嘴里吊着的珍珠也不大,凤眼是血红色的宝石,小小的,点睛一笔。
翻转手里的凤钗,果然钗柄上也都刻着那个小小的晋字。
这是。。。。。。主人的名字?
承乾大步上前打开地上较大的盒子,里面是丝质内单,一共六层,叠的整整齐齐。
最后一个盒子最大,承乾到它面前,手开始微微发抖。
轻轻揭开,里面是伴素底礼服,上面绣着山水服章,用色华丽凝重。
这是。。。。。这是全套太子妃的妆夺。
承乾扯扯嘴唇,手捧着那华丽礼服抖个不停。
这是,大伯准备的太子妃妆备。
为。。。。。。那个人准备的。
“还有一个盒子呢。”李元昌叫了一声,上前把最后一个木盒打开。
里面四个单膝跪地的瓷人。
四个瓷人皆是宫人装束,面目各异,细眉笑眼,神态喜气洋洋的。四个瓷人手里托着个金盘上面放着些手镯项链戒指之类的首饰。
“这些东西,都是干什么的?全是女人的妆品衣服首饰,这是哪个贵妇人的东西?这么奢华不会是隋炀帝那个萧皇后的吧。”李元昌在旁边喃喃道,双眼已经被这满目的珠光宝气弄迷了。
刘福是隋朝旧人,也是服侍过李世民的,看到一半他就完全明白这是什么了。只是这一副妆夺,绝对不是那隋炀帝的。
只怕是。。。。。。前太子的旧物。
只是这太子妃的妆齐,怎么会藏匿在这么一个隐蔽的深窟窿里?
前太子一直到死,也没有再立太子妃,这一副奢华异常的妆睿是为了谁备的?
如今承乾太子殿下正值大婚之际,突然这妆苍就这么被发现了,这是什么预兆?
朝廷拨了专款备置太子妃的妆杏,皇后吩咐要从简行事,不可奢费。
本来这一副妆夺出现了,正好可以让朝廷省下一笔备置的费用,可是眼前这妆夺太奢华了,怕陛下和皇后见了不高兴呀。
前太子费那么大心思准备太子妃的妆夺,这说明他心里有了人选。
难道。。。。。。难道是。。。。。。
那个妖物?
刘福心惊胆战。
若是那妖物的东西,到一切都说的通了。
只是,如今这东西竟然让承乾太子见着了,可如何是好?
不行,他得趁着太子还没看出端倪来,把这东西报给陛下和皇后。
这不详的东西,不能留在东宫。
他身形刚一动,承乾坡下手里的礼服,啪一声,把面前的木盒盖上。
“盖上,通通盖上。”他挥着手低喊,从另一个木盒里捻起一支花铀。
内侍急忙上前,把木盒通通盖好。
李元昌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不解的看他几眼。
“放回去,放回到箱子里,盖好。”承乾手里捏着那只花铀,指挥道。
等一切都放好了,他脸色微沉,环视一周。
“今天的发现,谁也不许透露出去,尤其是陛下和皇后那儿。谁要是透露出去,我就要他好看,我说道做到。”他低喝,语气威吓。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都记住了。”承乾再喝,眉飞起,瞪着眼,手捏这花铀,关节发白。
“是,太子殿下。我们记住了。”众人跪地,齐声回答。
“你们都下去吧。”他手一挥。
李元昌满心不解,眼前还一片金迷珠乱,心急之下还想说什么,身体动了动。
承乾皱眉看他,神态坚决。
李元昌急忙收敛了,叩头行礼,退了出去。
刘福抬头看承乾。
承乾挥了挥手,看着手里的花钿,不理会他。
无法,他也只得退了出去。
“把门关上。”里面承乾说了一句。
刘福无奈,躬身把门闭好,自己守在外面随时伺候。
卧室里承乾一个人,将房间里的灯吹灭了几盏,然后拿这花钿躺倒在榻上。一抬头,看到那屏风上的洛水女神看着他微微笑。
他也笑,手一伸,将花钿比在眼前。
眯起眼,比刻着看这花钿戴在那洛水女神头上什么样子。
轻轻一笑,他放下手。
这花钿,戴在她头上,该是怎么一副样子?
110 甜腥
七月中,太子大婚,举国欢庆。
轰轰烈烈的大婚典礼,弄得长安街头巷尾一阵忙乱。萧家一时门庭若市,各路王公大臣,侯爵贵豪都上门道贺,门槛都踩断了好几条。
太子大婚,陛下给朝中大臣们都放了假,太子还特别多方三天,以便和太子妃多些相处的时间。
这三天里诸王都纷纷前去道贺,这样大喜的日子,也不必再忌讳那些所谓结交诸王的罪名,太子承乾也在东宫设了家宴,和诸王一起庆贺。
七月的天已经有些冷了,风从水面上吹来,凉嗖嗖的,令人精神振奋。
张晋懒洋洋扑在拦前,手里拿着长长的竹竿,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
“承乾大婚,你怎么不去道贺?”她头不会,眯着眼看那一圈圈的水波纹。
“前天去过了,待了会,留了贺礼吼回去了。人太多,我不喜欢凑那热闹。”李佑拉手里的竹竿,回答道。
“鱼,有鱼了。”张晋微微挺身,指着他面前波动的水面。
李佑急忙卷线拉杆,水里一未尾鲤鱼摇头摆尾,挣扎不断,长长的鱼线一时拉的绷紧。
“快拉快拉,看起来是条大的。”她在一旁催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