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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地球人(24)

斐文一不小心溜号了,她实在是感慨万分,无法纾解。

“不认识我了,我是穆迪……”墨镜男取下大大的墨镜,斐文仔细打量过后,花园里的那一幕闪入脑中,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身边的护卫别看智商不怎么样,行动力倒是不错,几乎在斐文后退的同时,他就一步上前,阻挡在斐文和穆迪中间。

好,很好,这个护卫原来不像看起来那么没用。

穆迪看此情景笑了笑,重新将墨镜戴上:“我想约你吃午餐的想法就这样被拒绝了呢?”

斐文见穆迪没做过多纠缠,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无理,只是随意地耸耸肩表示遗憾,眼看着就要走。

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让她张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嗯?乐意之至……”穆迪绅士的微微欠身:“那么我们去哪里享用我们的午餐呢?”

斐文:“随便……”

斐文对天发誓,她这绝对不是矫情,她是真心的觉得随便穆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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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是可以有领地的,然后领地里的税收就相当于我的额外收益,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每个月固定到贵族事务院领取我的津贴……”斐文觉得这顿饭真没白吃,美好的未来就在不远处向她招手。

穆迪点点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至少每个蓝纽斯的贵族都是如此,不过……”

无需穆迪讲明,斐文的双肩就垮了下来,不过什么,她觉得她懂,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特殊授予女爵称号的非蓝纽斯人,也许就只能徒有虚名,而捞不着实惠。

“怎么,阿德莱德对你不好?”

穆迪的这个问题斐文很谨慎地没有回答。

她和他可没有熟悉到能够诉苦的地步。

穆迪微微笑了笑,也不继续追问,而是话风一转:“听说那些巨翼蝙蝠嗜血残暴,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挨过那么多天的?”

“它们……”斐文顿了一下:“我只是想着自己一定要活着,我累了,谢谢你的款待……”

穆迪的这个问题,让斐文心头一紧,在所有人都她认定巨翼蝙蝠残暴成性的情况下,她替它们辩解除了虚弱无力,就只能让人觉得她神志不清。

斐文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再没心没肺一点,那样她就不会对德库拉的事情耿耿于怀,或者再性格偏执一些,哪怕任何人都不相信,也要无时无刻的不为巨翼蝙蝠辩解它们其实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凶残,它们的生活方式,也不过就是为了生存而已。

可她没有,她什么话也没跟别人提及过,哪怕是艾玛、施耐这样与自己还算是熟悉的人。

除了阿德莱德之外,这件事情就只能深埋在她心中。

走出餐厅,护卫尽忠职守地站在餐厅门外。

“我送你?”穆迪问。

斐文:“不用,我自己可以走,这里离得很近……”

穆迪再次露出招牌笑容,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斐文。

斐文没伸手去接,疑惑不解地看了看穆迪,他给她钱是什么意思,如果论关系,她现在可属于被阿德莱德“包养”阶段,相信在外人眼里绝对就是这样的。

“借你的,我会去向贵族事务院为你提出申请,你总不会愿意一直……”穆迪的眼睛扫过旁边的侍卫,斐文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穆迪递过来的卡:“三分利,我一定会还你的……”

穆迪笑了笑,对斐文的话不置可否。

斐文转身往府邸的方向走,穆迪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打开掌上电脑,搜索关键字“三分离,三坟里,山分……”到底是什么意思,地名,动物名,还是有其它更加深刻的含义……

一个简单的问题,将世人公认聪明至极的小王子给难住了……

哎,差异呀,差异呀……

@@@@

斐文没直接回去,她再次拐进那家艺术品店。

她让护卫在门口等她,护卫很听话。

斐文逐一观察墙上的所谓艺术品,随便哪个价格都不菲。

奸商呀奸商!

斐文想起那个猥琐的古董店老头,她的东西被卖到这里,不知道他赚了多少利润。

斐文的衣着精致,裙子上的绣花精致与否往往代表裙子的贵重程度。

也许斐文还没有意识到她的改变,在她的眼中,她只认为自己脸色苍白,气色不好,没有血色。却忽略了她身体上的变化,她的变化不单单是伤口容易愈合那么简单,她的腰更细,胸更大,虽然身高没长,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窈窕有致。

透白的皮肤上点缀着红润的嘴唇,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轻灵雅致,这是一种不同于蓝纽斯人的外放美,她是内敛的,国人的含蓄,使得这种内敛,越发的与众不同。

美,有的时候需要一些独特。

而此时的斐文正好符合这全部的条件。

“尊贵的小姐,您需要什么我给您介绍……”

斐文只顾着感慨了,听到声音才扭头看向来人。

她睁大眼睛,这不是古董店那老头吗,一样的猥琐,一样的一副老鼠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女主很想离开阿德莱德这里,但有些时候,不能拍脑袋就走,走了之后,她能去哪呢,不能意气用事……

☆、爆发

第二十四章

阿德莱德一直认为不给斐文钱花,她就不会离他太远。衣食住行,哪一块不用花钱,尤其像斐文这种无依无靠的地球人。

可他错了,从护卫的嘴里听说,斐文见了穆迪,相谈尽欢,两人分手时的见面礼是一张看起来很像是电子货币储值卡的东西。

阿德莱德不淡定了,一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恼怒时时刻刻的环绕着他。

她没有钱可以伸手管他要,他有很多钱,这些贵族当中,没有谁的领地要比他的繁荣,这也就是说,他是非常富有的。

“你今天见了穆迪?”带着这种怒气,阿德莱德走进斐文的房间。

“嗯……”斐文正在专心摆弄她刚刚买回来的荷包,她被那个老鼠人压榨了太长时间,她要想办法报复回来。

“他给你钱了?”

“哦……”斐文头不抬眼不睁的应道,那个护卫肯定将一切都告诉给阿德莱德,她没什么好隐瞒的。

阿德莱德的拳头撰紧,分明的经脉突兀而纠结,他狭长的眼睛微眯,一种犀利而危险的气息将他包裹在其中。如果斐文稍微,哪怕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不自在、或者躲闪。阿德莱德或许都会好过一些,可她没有,那不冷不热的一声,就几乎就将他同空气画上了等号。

“为什么要他的钱……”

斐文感受到从阿德莱德身上传过来的那股冷意,她放下手中的荷包,稍微抬头扫过阿德莱德脸,也仅仅是扫过而已,斐文又继续低头摆弄手中的针线。

柔滑的头发将她的脸笼罩在其中,阿德莱德看不清斐文此刻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她此刻没被任何情绪包裹,那些所谓的不屑、悲伤、嘲讽,绝对没有出现在斐文脸上。

“为什么收他的钱?”阿德莱德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斐文:“我没有要,是他主动给我的。”

阿德莱德:“他为什么会主动给你?”

斐文:“因为我没有?”

阿德莱德:“我有,你为什么不要?”

斐文:“你也没有给我,我为什么要张嘴要?”

在这反复如同绕口令一般的交谈中,斐文的语气始终冷漠如初。

阿德莱德的怒气早已爆表许久,他记得,也许就是那次失败的看日出,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缓和了。

今天,此时此地,在斐文见过穆迪之后,那种厚重的隔阂感再次出现在两人中间。为什么,又是什么原因?是因为穆迪吗?

阿德莱德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那她收他的钱是为了什么?他曾经听过,在低等聚居区,会有那么一些人从事某些j□j类的活动。

或许,她和穆迪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又或者她和他……

阿德莱德觉得有一种无法描述的痛,让他的四肢让他头脑都跟着紧绷而痉挛。

这种痛无法用语言描述,甚至在那次埃里克岛战役中,在他得知斐文也许已经死亡的那时,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复杂的痛过。那时仅仅是悲伤,而此刻又多了一些他自己都分析不出来的东西,像是嫉妒,像是悲哀,像是愤怒,像是想要毁灭她的一切……

斐文感到阿德莱德向她走了两步,也感受到包裹着他身体的那种剧烈的冰冷。

他的身体遮住她的光亮,她微微挪动身体,重新寻找到一个有光线,能看清手中针线的位置。

再次,阴影又将她笼罩。

“你还有事情?”斐文无奈地叹口气将头抬了起来。她脸上的表情,此时阿德莱德看清了,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不耐烦,她的表情,她的语气,包括她不自觉表露出来的肢体语言,任何一项都在告诉阿德莱德,眼前的女人排斥他、讨厌他、不想见到他……

愤怒冲破了阿德莱德的自持,他怒极反笑,微微的、淡淡的,那挑起的嘴角,宣告了主人的危险。

斐文微微皱了皱眉,被人这么盯着的感觉真不好,她摇摇头,重新将视线专注在手中的针线上。

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斐文摇摇头,阿德莱德的手指捏紧了她,让她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