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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厂花抢亲了吗(20)

作者: 一只小火腿 阅读记录

说罢,重又把包袱拿开来。掀过重重叠叠的布,一层层的油纸,最里面的,是一把枯黄的草药沫子。

刘宝成有些疑惑,杯子放了下去,欠起身来:“这是?”

李准低声道:“这东西没个名字,硬要说的话,是起阳用的。”他顿了顿又说,“连服三月,可起势,连服六月,可御妇道。”

李准:“这原是要贡给那位的,世间独一份儿。”他抿了抿嘴,抬手指了指天,意指圣上。

太监最在乎什么?

钱,还是权?

都不是。人生最苦,求而不得。

刘宝成饮了多少鹿血,吞了多少马鞭,试了多少秘方,也没能让断掉的那处长出一丝一毫。越是没有的,就越是想要。贪念野草似的在心里疯长,压都压不住。

刘宝成直勾勾的盯着那把草药沫子,好像要把自己的命根子给盯出来。

不过片刻,他眼中又闪露出一点狐疑神色,尖着嗓子说:“你倒是有良心,有此等好东西,自己不留着,拿来孝敬杂家。”

李准面上沉重,隐隐有不甘之色:“不瞒师爷,我千方百计寻来这物,原是存了私心,想给自己用上。只是……”

说着,他“扑通”一声双膝下跪,“孩儿做了错事,怕太子护我不住,还求师爷保我!”

这一声“孩儿”叫的真情实感,倒叫刘宝成想起了十几年前,李准不大一点儿,跟在他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的样子。

刘宝成心里舒坦,面上不动,拉长声说:“何出此言?”

“孩儿前些日子一时冲动,犯了大忌。不知叫下面哪个知道了,起了二心,捅到太子那去了。”

李准这话说的含糊,没有点破自己犯的什么事。但是刘宝成没有留意,他表情丝毫不惊讶,倒像是意料之中。

刘宝成漫不经心的说:“下面人有二心,做掉便是,也值得你如此惊慌?”

李准道:“孩儿已查出,原是手下一名姓刘的死士走漏消息,我派人绞死了,倒不是大事。”

缓了缓,他难掩满脸的不忿之色,又说道:“太子震怒,直在东宫骂我’阉狗可诛’。说要是圣上知道,治下罪来,也不会替我担着。我对太子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如今兔死狗烹,丝毫不念旧情,让人心寒。”

刘宝成“咕咚”一声咽了口参茶,方才说:“倒也怨不得太子,你这事办的属实不大体面。”

这回答坐实了李准先前所想。

刘宝成对他劫镖叶二姑娘一事了如指掌,左怀恩果然已经投到刘宝成门下。

李准顿了一顿,像是犯难:“太子既已知道了,与我有了间隙。他又年幼,性子莽撞,我怕那边生出枝节。如今我又奉圣命,操练腾骧四卫,久不在宫中。只怕手下的人一个盯不住,又生波澜。”

刘宝成不语。

李准哀叹:“这回我是栽了,今儿个来,还想请师爷怜惜则个,出个主意。”

这就是实打实的投诚了。

刘宝成一下一下转着杯子,长长的指甲在青瓷上划出轻微的声响。

李准先前淋了雨,说了会儿话,湿衣裳才半干,又跪出了汗,看着越发可怜。

刘宝成沉思良久,凑过来,把李准手上拿的起阳药收了。

他叫来殿外守着的一个小火者,细声道:“张嘴。”

那孩子乖乖的把嘴张开。

刘宝成从纸上挑了一指甲盖大小的沫子,倒进孩子嘴里。

殿内凝滞。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小火者脸上隐隐现出难堪神色。

刘宝成打量着那小火者,问:“怎样?”

小火者头低着,脸通红:“回老祖宗,不能说的那处,有些痒。”

刘宝成颔首,放了杯子,抬手招呼李准起来。

“师爷常在宫中,太子那边……”李准道。

“我调几个人过去看着便是,保管叫声音传不到圣上耳朵里。”

这两年李准翅膀硬了,自立门户,手下的人将东宫围得严严实实,跟铁桶似的。

如今铁桶自己裂了个缝,李准转投于他,肯在太子眼前塞进自己的眼线,真是老天合不该绝他。

刘宝成点头:“乖孩子,咱爷俩原本就是一条道上的,不过是这些年行的远了。如今你肯回来,杂家自然不会薄待你。”

一句“乖孩子”,倒让李准想起了十六年前,那个凄风楚雨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李准:演员的诞生

刘宝成:种田系太监第一人

太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埋个线,下一章请叶二姑娘回来。

第11章 一点前尘

十六年前,夜色沉沉。

“见着老祖宗之后,机灵着点,别给我捅娄子,”领头的老太监穿着暗绿贴裹,一边走,一边不忘回头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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