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沈浪不待他人插话,便应承了岳青青的要求,向周围拱手扬声道:“请在场各位见证,沈某今天暂不成亲,以后也不会再娶朱氏过门!”
话语掷地有声,冷大等长辈都面有难色,来宾也是议论纷纷各有微词。
熊猫儿性急,一拳揍了过去,“沈浪,你疯了!”
朱七七的泪水瞬间便落了下来,“沈大哥,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
沈浪挨实了好友的一拳,稳住身形后,困难地迎上了朱七七惊惶的眼色,带着不忍与残酷,“对不起,如果要我在你和飞飞之间选,我只在乎一个白飞飞!”
“为什么?我就真的比不上她?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朱七七发了狠,拼着一口气挣扎起来,撞进沈浪的怀中放声痛哭,“你说过我已经在你心里了,也答应要娶我过门,如今怎么可以就这样否定我的真心?我们相处时明明那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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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的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他是喜欢和七七在一起的感觉,单纯而快乐。看见她明媚纯净的笑容,他总是不期意受到牵引,心中的郁闷也都一扫而空。和七七的简单率直不同,飞飞带给他的却是焚心的炽热,柔肠百转缱绻缠绵。她的睫毛只轻轻翕动,他的心便无可救药地沉沦,就此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沈浪至今仍清楚的记得,飞飞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冷却时,他感到自己的心也随之冻结,他试图将这段感情封存,希冀于时间来麻痹伤痛。然而那短暂却铭心的恋情,早已刻入了骨髓,挥不去忘不掉,至今仍令他魂牵梦萦。
于是他衍生出某种意志坚定的决意,轻轻推开了朱七七,她的泪痕如此鲜明,“你说的没错,曾经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真的感到很快乐,我很珍惜。我原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和你继续相处下去,但是当我意识到飞飞还活着的时候,我就无法再麻痹自己了。我不在乎飞飞的身世,也无所谓她是怎样的人,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我只要她,即使不快乐也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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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寒意从足底涌上心头。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然而她的新郎却为了另一个飘忽不定的女人,当着所有亲朋宾客的面抛弃了她。这样的沈浪令她感到陌生和害怕,原来即将要嫁与的人,自己却未曾真正地了解过。
一直以来,朱七七都坚信自己是被沈浪爱着的,因为她是那样热忱地爱着他,她爱着的他曾经让她感觉到他爱她。然而她却从未仔细想过,让她感觉到他爱她的他,是否是真正的沈浪。
沈浪与白飞飞的过往朱七七都看在眼中,白飞飞因为嫉妒几次害她,她却从未想过要她死。沈浪也曾多次为了白飞飞抛下自己,他在她死后立了爱妻的墓碑,甚至为她守孝。朱七七对这些都能做到不在乎,无论是表面还是真心。她相信沈大哥的心里有自己,慢慢假以时日,以两人无忧无虑的快乐光阴,不知不觉间淡化白飞飞在他心中的烙印。
可如今终于明白,他的眼泪与欢乐,他的凝眉与叹息,和自己统统都没有瓜葛。他的心或许曾为自己悸动过,但却始终系在另一个女子身上,从未离开。而自己终究只能痴痴地站在他的身后,为他傻傻地微笑或心痛到溃烂破碎,再无法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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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玉关此时怒火攻心,已是意识混乱,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岳儿……”看到女儿伤心欲绝,朱富贵缓缓开口,带着恳求的目光。
沈浪略带歉意的欠身行礼,“朱爷也曾爱过,应该能明白这种感觉,请不要让岳儿为难。”
朱富贵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亡妻,他又何尝不知相爱却不得的痛苦,但事关女儿的幸福难免也会有私心。
岳青青见朱富贵似要再语,便出言讽刺道:“你这人真怪,结发妻子在新婚之夜被人奸污,你却不报夺妻之恨,反而与仇人把酒言欢,为他的野种出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姑娘,请留点口德吧!”朱富贵听她一口一个野种,出言制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七七以后如何做人。
岳青青却不以为意,“我有说错吗?要知道王云梦骂的更难听,每每提到李媚娘和朱七七,都是咬牙切齿极尽诽谤,这些话便是她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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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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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成败
【肆】是非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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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说错吗?要知道王云梦骂的更难听,每每提到李媚娘和朱七七,都是咬牙切齿极尽诽谤,这些话便是她教我的。”岳青青不免感慨,二十载未见这个女子变化竟是如此之大,当年不可一世的云梦仙子,却因爱生恨而变得神经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