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琴在照顾他,接下来几日还需你给他换血,若无意外的话,不出半月阿飞就能痊愈。”欧阳端详着沈浪,见他欣喜忍不住询问,“你只关心阿飞都不在意自己吗?你可知这么做会元气大伤,值得吗?”
沈浪毫不犹豫的答道:“值得,骨肉亲情,别说是放点血就是要我的命也可以。”
欧阳闻言微怔,起身背对着沈浪问道:“同为父亲,为什么有人就能对自己的骨肉下毒手?”他虽有慈母但却有一位狠心的父亲,那王怜花也是如此,而白飞飞更惨父母皆是狠心之人,但沈浪对阿飞却是完全不同。每当看到别人家父慈子孝的情景,欧阳心中既羡慕又妒忌,他也曾希望有位父亲有个家,可是这样的梦却从未实现过。
沈浪看不到欧阳的表情,以为他是在为飞飞抱不平,只能勉强答道:“这……每个人看重的不同吧,快活王虽然对飞飞无情,对七七就很疼爱。”
“厚此薄彼……”欧阳喃喃自语,自己因为双腿天生残疾,从小就被父亲嫌弃,要不是有母亲暗中保护恐怕早就被杀了。相比之下,父亲对妹妹却是极尽宠爱的,甚至发疯后还念着妹妹的名字。可偏偏命运无常,妹妹因为父亲的溺爱而早逝,自己不仅治好了腿疾还一直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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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询问道:“欧阳神医,飞飞她……”
欧阳知道他想问什么,“白姑娘已经用过药,身体不要紧了。但是救她的命容易,救她的心却非常难,她的心头压了太多的事。本来我不想管你们的事,可是看你对阿飞如此关怀,还是决定和你谈谈。”
“请先生赐教。”沈浪闻言心中暗喜,虽然身体不能动,但语气还是毕恭毕敬的。
“怜花应相陪,何忍空垂泪。”欧阳回头直视沈浪的眼睛,“你在为别人奔波的时候,可曾想过白姑娘也会为你黯然神伤?”
沈浪面露惭色,“我……我知道我冷落了飞飞,但是朋友有难,我不能不帮。”
欧阳叹道:“世人总是只爱天边月,却未见身旁人。你的心太大装的了天下,可白姑娘的心太过纤细敏感,她曾为你抛弃过自尊委曲自己,但是不会有第二次了。白姑娘心高气傲可以为爱而死,但是只要活着就不会为了爱一个人连骨气都不要,那样的话就不是她了。”
沈浪听后默默无语,是啊,飞飞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只在自己面前低过一次头。况且她一向独立特行,决定了的事从来都不听人劝的,哪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只听欧阳又道:“你身边的人对白姑娘多有成见,你若不能为她舍弃杂念,还是不要再打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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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自那夜与沈浪谈话后便再未来过,只岳青青与秦南琴每日辰时必到,她们用嵌着金属针的玻璃细管从阿飞的血脉中抽掉了定量的血,又从沈浪的血脉中抽出等量的血注入了阿飞体内。二女对沈浪的问话都置若罔闻,如此反复,不觉过了七日。
沈浪是习武之人,身体恢复的也比常人要快,他念着飞飞苏醒的日子便早早的起了,等着岳秦二女的到来。今天定要问个清楚,若是飞飞醒了,势必要见她一见。
然而辰时都过了,也不见二女的影子,沈浪不安的在院内走来走去。
约莫到了巳正时刻,司马面带怒色的从东门而入,沈浪不及见礼便被其喝斥道:“沈浪,你竟然将茉花村的道路告诉了快活王,好一个借刀杀人!”
冷二和冷三本在屋内,听到司马的声音便一起出来了。
沈浪闻言惊愕不已,急忙争辩道:“晚辈从未有过此心,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司马怒道:“你还装?今日辰时有大批人闯进了知返林,他们带着大量的火&药和霹雳弹,口中喊着你沈浪的名字,扬言要踏平茉花村,让白姑娘死无葬身之地。青青认出那带头的两人,都是快活王的爪牙,其中一个还是你的好兄弟。”
沈浪一惊立刻就明白了,“是猫儿!请问先生,他人现在何处?”
司马冷哼道,“那些人擅闯知返林,只留了两个活口问话,剩下的虾兵蟹将全收拾掉了。你那个好兄弟被青青捏碎了骨头,另一个叫色使的也被南琴挑断了筋脉。他们自称是快活王派来找你的,欧阳兄要你们都过去对质。”
沈浪等人与山佐天音素无好感,但和熊猫儿却是私交甚笃,当下便随司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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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带着沈浪三人再次来到盏金亭下,与南面赏心悦目的茉莉花林不同,北面却是一片茂密阴森的杨树林。
山坡前躺着两个人,满身尘土血迹斑斑,地上还堆着不少火&药和霹雳弹。欧阳若有所思的站在他们对面,岳青青和秦南琴各立一侧,秦南琴手中的长剑已然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