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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91)+番外

  他从不白费力气,直到确认她资质尚可,才有亲自教导的那三年。

  他教她深信,他是为了辅佐她,才成了梁帝的心腹;他教她觉着,他如此看重血脉,自然是不会加害昭廉太子这般多此一举的。

  说到底,他也是个不破不立的疯子。

  她越来越像他,利刃出鞘,他骄傲多过心惊。

  他才是创造变数的那个人。

  付小姐在中庭修剪着一盆绿梅,忽而打了个喷嚏。

  她疑惑,又一笑。

  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燕京城中,好女斗艳,春意萌动。

  琼王殿下肺疾愈发厉害,瘦得没了人形,整日缠绵病榻,再无俊俏可言,一下跌出京都好女恨嫁的人选前三。弘王殿下成熟稳重,稳居第一,唯一不足便是待人冷淡些,呃,貌似可以理解为专一?

  皇帝陛下对着叠成山的请婚折子,也是头疼得很。

  说好的心里只有朕一人呢!你们都不爱朕了么!

  若教他这次子将家世显赫的正妃侧妃配全了,也就没他这个父皇什么事儿了。

  梁帝虽信任镇国公,允他由封地并州回京,安居养病,也默许他带着女眷,意在联姻。可燕回楼之事,与朝中血案,到底教他起了疑心。

  党争历来是真实存在的,怕就怕有人贪心不足,不按规矩来,甚至以下犯上。

  虽说他这三子都有隐疾,日后即位也并非不能遮掩过去,办法由他们自己想,可他身下的宝座,却是要坐到死,也不肯让的。

  本以为廉王庸懦无能,从他陷害琼王一事来看,也是个心狠城府深的,生儿子的力气使不上,都用来坑老子了。

  梁帝深悔给长子娶了个出身颇高的正妃,决意再不给次子勾结朋党的机会。

  于是某个奸邪小人,出了个一劳永逸的馊主意,却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陛下端坐宝座,吹胡子瞪眼,“御史台多几个秉笔女官?亏你想的出来!”

  御史台的秉笔女官,注定晚婚晚育,出身都是不高的,朝中诸臣的掌珠,又怎么肯。

  “若能执掌官籍,便算通了政务,若能授课嫔妃,便算通了后宫,从此一通百通,又何愁姻缘?”

  梁帝眯眼,深觉段辜存这个女徒弟有前朝迟婉风范。

  迟婉其人,文才颇高,熟谙政务,专掌帝王案牍,深得重用,百官奏事多由她裁决,实属手握实权的女相。可惜她玩|弄权术、驾驭政治、秽|乱宫闱、卖官鬻爵,终究过大于功。

  在权力问题上,男女并无本质不同。人,熬到“一言兴邦、一言丧邦”的显赫位置,任何性别都会起到改朝换代的作用。

  尽管那只是一种千载难逢的偶然。

  段辜存培养的这枚棋子,颇有见解,恐成祸水,他得慎用。

  皇帝陛下示意她平身,吩咐道:“御史台并非密不透风,你去盯着。”

  意思是她也得当个女官,关在宫里,迟言嫁娶。

  棋子唯命是从,“臣遵旨。”

  付小姐退下,唇角微勾。

  她直言女官职权微妙,必惹疑心,梁帝生性乖僻决绝,不喜层层试探拖泥带水,愈是疑心愈要重用,好抓住把柄利索弃之。

  她的野心不够成熟,竟袒露人前,用之无妨,出事再弃。

  黄金笼中,妇人之手,别有天地。

  她碍着女子身份,并无其余接近权力中心的办法,如她所言,女官当得好,翻云覆雨。

  她本可稳坐钓鱼台,闲时拨弄棋子,四两拨千斤,却终究觉得,缩头露尾毫无意趣。

  意难平。

  谢喻都能低下他高贵的头颅,去做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判。

  输得太惨的人,执念已深,生死不计,哪怕以毒身饲猛虎,也要同归于尽。

  两方因果,一处孤佞。

  皇后娘娘邀了京中贵女,设宴于坤宁宫,请弘王殿下赋诗开宴。京中贵女争露文采,博梦中人一顾。黔州总兵被梁帝以府邸焚毁为由,暂留燕京,其独女现身宴上,颇有姿色,娴辞雅令,得皇后高看,弘王虽仍淡淡,亦露嘉赏。

  皇后大悦,道诸位女君子巾帼不让须眉,文采堪比状元,可惜不能出仕,竟生生埋没。

  皇后欲言又止,面露忧色。

  贵女们就说了,臣女愿为娘娘分忧。

  皇后娘娘将御史台秉笔女官稀缺之事娓娓道来,直言宫中女眷文采不高,本还指望几位通文理的女官悉心教导,如今却是抽不开身了。

  话说得太满的诸女,只得由着皇后娘娘将方才斗诗排在前列者,一一点为正六品的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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