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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61)+番外

  这就显出陈其的可爱。

  他屏退众人,冲她抱拳:“一别数年,王爷别来无恙?”

  她被这话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脑中嗡嗡地一片苍白,只听见自己颤抖的破碎的声音。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他那一眼就好深、好深。

  深得像战壕里沟沟壑壑流的血,穿透乍暖还寒遮遮掩掩的障目之叶。

  他握紧拳头:“你这样信我。”

  你若不信我,怎会同我一道逃脱。只有我家王爷,才这样信我。

  她深怕他老泪纵横一把,再回首下不堪回首的往事,只得拍他肩膀:“你这些年,不容易啊。”

  陈其就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王爷怎也不来寻我等!”

  她答不出来。

  他神色莫测。

  她同他细细讲了这些年来的际遇,他却只关心她如今变作女儿身的问题。她头痛哀嚎,他兴致勃勃,只道如今美人计畅通无阻,还一个劲儿地描绘这些年他的丰功伟绩,要求日后加官晋爵。

  她深看他一眼,缄口不言。

  他们腥风血|雨里过了大半生,也该歇歇。

  他见她踌躇,只狠道你不收留,我便自绝。

  他威胁她。

  她丢不下。

  后来他不知如何忽悠,付小姐糊里糊涂就成了一帮人的新主。

  这货倒贴上来不算,还拖家带口。

  付小姐啃着根儿黄|瓜,一想到她那些大龄暗卫,还有失|足妇女,不由冲着眼前掌勺的大厨一顿嫌弃。语气酸酸的,有些甜,又有些伤。

  我将万劫不复,何必跟着受苦?

  那双明珠似的眼,积着两世的风华,就这样歉然地看向他。她站在不归路的头上,预见满地的落花。

  陈其一哆嗦,手下就多搁了一勺糖。

  他忍住鼻头的酸,轻道:“老人有老人的好,办事稳妥。”

  她瞪他一眼,藏着脉脉的感激。

  他见着了不免别扭,遂生硬岔开了话题:“不问问你家那个管事?”

  她闻言悻悻,又拗断根儿黄|瓜,一手一根交替着愤愤地啃。

  陈其便觉着,自她成了女子,便愈发不经逗了。这大抵是女子的面皮薄之故罢。

  “一切症结在于,你不知他的真名,这才查无可查。教我说你什么好,美人计该用还得用。”

  付小姐蓦地张大了嘴巴,扔了两根儿黄|瓜,直勾勾盯住他身后,脸上惊出一道青白,不停眨眼示意他住口。

  陈其不以为意地颠勺:“我又没说错。”

  身后就传来浑厚的男子嗓音:“你是没说错。”

  陈其吓得扔了铲勺,一个虎扑,带起锅碗瓢盆一阵脆响,他扑到付小姐怀里,搂着她腰死活不肯放。

  这是他们打小的食物链,慕容云武功比他好,既欺负他,又保护他不被旁人欺负。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你只能被我一个人欺负。

  而撞上阴魂不散的黎同知,把整个脸藏在付小姐怀里的陈其,就是那只作死的小妖|精。

  付小姐安抚着一把年纪还撒娇卖萌的陈其,保持着想笑不能笑的憋屈神情。

  她顺着那只小动物浑身炸起的毛,笑得柔和无比:“黎同知,有何指教?”

  黎显额上爆起青筋,指节攥得咯咯响。胸腔中的怒气幻化成凶|兽,四处冲撞,却找不着一个出口,每撞一声,就回响一声“你是傻子”。

  他抖着下颌,平复气息,却不知从何问起。

  从她假扮公主婢女救了此人问起,还是她既能自由出入诏狱、又知晓宫中内情问起。

  他不蠢,可他还是想问。

  陈其无比懊恼,为何大意除了易容,教黎同知认出了他的侧脸,还记起了她的嗓音。

  黎显的眉目拆拆装装,只斟酌出一句:“你为何要劫诏狱救此人?”

  说完他仿佛被自己气着了,咬牙不肯看她。

  他怕他再信了她的鬼话!

  “诏狱中人未必十恶不赦,我只是路见不平。”

  她说着明显的谎话,用来测试他有几分的耐心。

  “我要听真话!”

  他的愤怒到了一个临界点,只是因为她逗弄般的欺骗。他又气又恼,她为什么就不能说一句真话,却没想过,她凭什么要对他坦诚无瑕。

  就凭他捉住她?可她又这样狡猾。

  气氛微僵。

  她悠哉地笑:“怎样才能放过我们?”

  黎显愈发烦躁,那句“我们”多么刺耳,两人相拥的姿势多么刺眼,而自己却是无理取闹而多余的。有些话没过脑子,竟就这么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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