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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60)+番外

  他上了瘾。

  付小姐扶着付总兵入了软轿,目送着黎同知醉恹恹地踱远,方一折身回了醉仙楼。

  后厨里热闹得紧,毕毕剥剥皆是翻炒热菜的声响,付小姐寻着相熟的大厨,在蒸汽缭绕、人声鼎沸里,聊些庖厨心得。

  “牡丹出狱,却不肯走。”

  “你告诉她,她杜家的仇已报,此地无可留恋。还想做咱们的人,就得听话。”

  眉清目秀的大厨叹道:“是。”

  “文雍那边查得如何?”

  “文掌史的确流连梨园、结交戏子,且似乎与琼王有些首尾。”

  琼王慕容玦,乃梁帝三子,亦是最小的儿子,生母位分不高,却因聪慧过人深得梁帝喜爱。

  付小姐屈指敲那灶台:“段辜存。”

  “段刺史亡妻名为睦州望族王氏嫡女,实为镇国公李素私生之女,此事藏得严密,实证亦是寥寥。”

  她笑:“那你怎么知道?”

  大厨从蒸汽中抬头贱|笑:“奴才想知道,就能知道。不知道,也知道。”

  付小姐凝着陈其那张不再青嫩的脸,压下胸口的酸楚,努力维持面上的调笑。

  一年前她与他重逢在燕京,他正于赋扬楼的戏台上,唱着一出好戏。

  讲的是大户人家的嫡子为庶子所害,又借尸还魂回来夺|权的故事。

  那一刻她浑身凉透,眼角发烫,舌根又痒又痛,恨不得干脆咬下。

  她当年的戏言,如今竟成真了。

  当年王府抄灭,陈其这个总管首当其冲。可他向来机灵,惯会见风使舵,手里又握着暗卫,想来无论如何也能有一条生路。

  她压根儿没指望他逃脱之后,还能支个戏台子为自己申冤。

  她既感动又心疼,他虽是孝昭仁皇后的棋子,到底也不负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

  可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同他相认,锦衣卫同知黎显便带人捉了这妖言惑众的有心之人。

  她瞧见他挣扎着唱完了“恨深如云仇似天”,她瞧见他眼角眉梢的苦意、身不由己的悲凉,还有微微的不灭的希望。

  仿佛风中残烛,脆弱的抵抗。

  他在等她。

  作者有话要说:  黎显和慕容云一样,是个完美主义强迫症。

  他们完美自己,又苛求他人。

  感情永远是不对等的,无法奢求结果。

  无爱的那一方没有义务对一厢情愿负责任。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趋向于释然。

  第22章 、还我长相思

  借尸还魂,不啻痴人说梦,可对陈其而言,他那主子尸骨无存,便只有这么一个活过来的方法。

  悲哀吗?他不觉得。

  慕容云留下的棋子散了不少,剩下的都是忠心之人,这么些年一伙子人精诚团结,由各种渠道慢慢接近仇人的心脏。从贩夫走卒到宫女内侍,从锦衣卫到禁卫军,从官员家眷到后宫妃嫔,陈其借助慕容云及孝昭仁皇后的人脉,作着长久而无谓的斗争。

  他们坚信他会回来,即使回不来,他们杀身成仁也要去找他。

  付小姐能说什么呢?她只能跟着被捕的陈其入了诏狱。

  付小姐与黎同知的头回照面,便在这阴|气森森的诏狱里。

  她扮成嘉宁公主的贴身婢女,换上一身锦衣卫的皮,值守的锦衣卫识得她的样貌与令牌,只当她是个传信的红娘。

  她一入诏狱,便由人领着去见审讯的黎同知。铐着脚镣、被绑在刑|架上的陈其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只冷冷盯着那根水润发光的鞭子。

  黎显正倦怠养神,这是数月来第二十七根硬骨头。这群来历不明之人三番五次作些不痛不痒的破坏,他用尽手段,也毫无用处。

  他有些发怵。

  他是血性男儿,自然更看得上铮铮铁骨。

  恰逢公主婢女前来传信,说是嘉宁变换样貌混入诏狱,请他帮着去寻。那婢女哭得梨花带雨,描述字字诛|心,直教他心浮气躁。

  诏狱中囚徒凶恶,锦衣卫也非善类……他不敢再往下想。

  黎显关心则乱,匆匆离去。付小姐利索杀了守卫,再解了陈其身上绳索。至于那副镣铐么,他早自己开了。

  待他拿出配好的钥匙、救出诏狱里的弟兄,再引着自己从地道逃脱时,她才恍悟。这是一出蓄谋已久的劫狱戏码。

  一行人对着付小姐叩了三个响头,以谢这萍水相逢的救命之恩。她莫名遗憾,到底隔了一世,若得知自己当真还魂,应是一件骇人之事。或许缘分就当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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