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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229)+番外

  他很认真地看她,要看尽她内心深处的疮痍,“直到我发现,你拼命自救,也会有无力回天的时候,你满身是血,告诉我相识的年、月、日,那个时候我才开始相信自己,相信你在意我,相信我能救你,即便救不了,也能和你一起死。”

  他们的感情,在生死之交,彼此心如明镜,终于涅槃重生。

  她也终于坦诚:“我一直都觉得,只有权势才能救你,救我,救所有人,真到了快死的时候,才终于肯承认,我并不想权势救我,只想有人救我,不因权势。”

  他抚平她干燥翘起的发,抚平所有伤痛纠结惊悸,温柔而情深,“权势,是一种绝望的武器,当你我无所依靠,只能寻求它的庇护。现在,你我互为依靠,再也无需权势庇护。”

  她终于落泪,引他轻笑一声,替她拭泪,“尧姜食天下禄,为人上人,是不能轻易哭的。”

  他终于搂她入怀,感觉到她瑟瑟发抖,知道她的害怕——她害怕时日无多,将要与他分离,她害怕双目一闭,这近二十年的感情,就会全都忘记。

  她说:“也许,我们所最终期盼着的安全感,不过是和心爱的人长厢厮守,朝朝夕夕。”

  他讶异,这人难得将情话说得如此正经,孰料下一刻生离死别的悲酸,就将她打回原形。

  她在他怀里鬼哭狼嚎,抽抽噎噎,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你不要改嫁啊!不要把我忘了啊!”

  他无语,一下下拍她的背哄她,忽而就想起黔州那年七夕,她猜对了无数灯谜,赢得一副盔甲,并且穿上它,众目睽睽之下,弹奏一曲《侠客行》。

  他看见台上的人,穿着沉重的盔甲,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和统帅天下的气度。也许那时候,他已经爱上她。

  那一年尧姜九岁,颜无药十九岁。

  尧姜无数次救他,每次都抬起高高的下巴,强调不过只是施舍;尧姜无数次嘲讽他,说你早晚得作死,他听了无数遍,终于了悟一句“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知道她嘴巴毒,而自己,心毒。

  她难产那回,他是真想她死的,可他又想起她别有用心的相救,想问一问她,到底有没有半分真心。

  尧姜答得痛快,说何止是半点,分明是一颗皎洁堪比明月的心。

  这么多年,他每次替她办完事,每次洗干净一手的血,都能看见她不肯入睡的身影,他终于可以笃定地问她“你担心我”,而不必担心答案——她说,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我很想黔州你我斗嘴的时候,很想你装可怜骗我的时候,很想我傻傻地想要保护你的时候……

  即便后来我发现,你居心叵测,但我还是可怜你,并且这种感觉,一次次加深,直到无法割舍。

  我难产那回,我知道你想我死,那一刻我无比心痛,痛得心好像不是自己的,我想骂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却又觉得自己挟恩以报无耻在先。

  我终究还是心痛,我恍然明白,撇开利益,我对你,还有情义。我想起那年有个神医,第一次见面就给我擦鼻涕,我不停地流,他不停地擦,我哭得昏昏沉沉,分辨不了真心假意,只感觉到怜惜。

  那个神医既温柔又欠揍,我跟他斗智斗勇,只为了逃一顿苦药,他跟我唉声叹气,说小姐无法病愈在下又得流离失所——我当然不信,他医术高明,怎会只有付府可留。

  他编出一大段身世凄惨来骗我,那落寞又凄楚的神情却骗不了人。

  我开始听他的话,甚至帮他教训欺负他的刁奴,我大概受不了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也装作未曾看见他眼中一闪即逝的狠辣。

  我一直都知道,他心狠手辣,是什么让我充满底气,一次次杀他,从不担心被他报复。

  我难产将死,是他以唇渡药,疯了般不肯放手,在最危难的时候,只有他没有放弃我。

  这世上很多人都救过我,为了利益,为了所谓的感情,可只有他,为了恨,为了不甘,为了一个问题,必须得到答案。

  这是多么深的执念,又是多么刻骨的感情。

  一个本想杀我的人救我,我心头又酸又涩,却还有些甜。他用七年的时间让我明白,原来不管我对他是何感情,都再也离不开他了。

  尧姜抱紧了颜无药,眼里亮晶晶写满了“你是我的”。

  我不顾君臣之分跟了你,却终究天不假年,往事历历在目,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却也不能分离。

  月明星稀,指挥使惨遭调戏,尧姜陛下打了个酒嗝理直气壮,“若不是月亮惹的祸,加上点黄酒来点火,我怎么可能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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