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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153)+番外

  她终于发现,自己做不到,做不到不在乎,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死得这么惨,死得这么轻易,为着她的虚情假意,为着她的虚假诺言。

  她在看到归柳的时候,终于崩溃大笑,她跪下,如注定倒下的危楼,抱住慕容衡的腿,像一只臭虫,不顾对方的厌弃,开始求饶。

  敏妃娘娘嘴里被塞了布条,无法言语,好在衣衫完整,看样子并未受刑。她在皇后面前挑拨,举荐了杀昔妃的乐师,联系当日姚监副主动与那乐师打斗,实则共杀昔妃,弘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乐师是尧姜殿下的人,敏妃亦然。

  慕容衡捏住那只臭虫的下巴,怒火中烧,“为何每一回,你拼命救的,都是女子,难不成你真喜欢女子么?”

  尧姜握住他的手,忽然就笑了,一二缕青丝拂过面颊,他目中复杂,仍伸手将碎发拨至耳后,未见她哭,未见她泣,那唇色却苍白得发紫。

  他说:“你越求我,我越要杀。”

  她唇角笑意扩大,终于不可抑止地笑起来,笑声中透出刻骨的凉,寒森森更似秋霜,一层结一层,一层覆着一层,冰凌子紧紧贴着心,透凉透凉。

  她笑得他心中发凉,他瞥见她睫毛上凝了朝露,短短一瞬,却又不见踪影,似乎从未出现过。

  她说:“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他皱眉,不高兴,她连与他周旋,打探他想法的心思都没有,是有多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挥手,所有人都退下,归柳被绑着,膝行着往这边来,尧姜对她摇头,眼中除了惊惧,还有哀求。

  慕容衡抚她的唇,没有被翘起的皮刺到,眼神依旧爱怜,“你知道,该如何取悦我。”

  他这辈子都看不到她贞洁烈妇的模样,此话一出,反倒惹她耻笑,他来不及懊恼,就高下立判。

  她甩开他的手,笑得更娇媚,“殿下心志,莫非只在女色?那日我听嘉宁公主的婢女说,她家公主收服裙下之臣的本事了得,朝中肱骨多为入幕之宾,来日未必不能成大事。”

  “殿下,祸起萧墙,你何必与我这瓮中之鳖计较?”

  她指指归柳,“这个宫妃,助我杀了昔妃,可昔妃也是殿下想杀之人,也算有恩于殿下,殿下若真想杀她,来日登基教她殉葬便可,何必急于一时,弄脏了这华美宫阙。”

  慕容衡扔给她一柄剑,“你可以选,杀她,或是自尽。”

  还有一个选择他没有说,她或许也能杀了他,可杀了他,她也难逃一死。

  她若自尽,他未必能放过归柳。

  看起来,只有一条路可走。

  可惜尧姜殿下,向来任性,没有人宠她,她自己宠自己,照样宠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她拾起剑,先试了试刃,割断几缕发,确认这不是一柄假剑,此举着实让慕容衡汗了一把。

  她跪坐在地,割断束缚归柳的绳索,握了她的手,然后一起站起身来。

  “人命本无贵贱,只因匹配的人心,有脏有净,才有了贵贱,才会有了取舍,以命换命。”

  她扔了那剑,笑得无知无畏,“我的心很脏,我的命很贱,可我不会用自己的命,换任何人的命,我想换命的人,也不会要。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归柳脸上泪痕已干,闻言愈发握紧了她的手,挤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尧姜也笑,欣慰的,解脱的,也很干净。

  她笑如一枝山花烂漫,可仿佛转身间,就要叱咤九天之上。

  世上怎会有她这样的女子,把脆弱当成坚强。

  慕容衡没有去捡那剑,尧姜笃定骄傲如他,不会弯腰,他一步步走近她,然后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挤出那句话,“你真的不想活了?”

  某人临死,还不忘翻个白眼,表示对他智商的鄙视。

  大哥,我亲大哥,我有得选吗。

  尧姜做了选择,一身轻松,如同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那笑容瞧来,竟有几分满足。这让弘王殿下很是挫败,没有什么,比杀一个想死的人,还想让她恐惧屈服,更愚蠢的了。

  他拂袖而去,随她们怎样死。

  尧姜终于逮着机会,摸摸归柳的头,仍做回那个疼爱小妹的兄长,她柔声哄她,笑如白莲轻舒,“不要怕,阿云陪你,一眨眼就过去了。”

  归柳就掐她腮上的肉,感觉少了很多,手感不好,她生气,转身不理她,想想舍不得,又转过来,很认真很认真地看她,要把她印刻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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