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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152)+番外

  他下意识就把她扔在地上。

  她达到目的,一嘴的血,笑得诡异而明艳。

  男人嘛,喜欢带刺玫瑰是一回事,被刺扎着了,大多是忍不了的。

  她冷笑,脸上挂着淡漠的讽刺,“你看你,明明厌恶我,却还得哄着,我都替你恶心。”

  他愣住,他从来没有厌恶她,他只是害怕。你永远不知道她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她上一秒对你温柔似水,下一秒就能面无表情地拧断你的脖子。

  她不是带刺的玫瑰,是吃人的魔鬼,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她。

  新制的锦衣送上来,那明黄夺目迷人,金龙栩栩如生,直教人移不开眼。

  慕容衡抚着案上的龙袍,她凑上来,瞪着大眼,也摸,如痴如醉,笑靥如花。他清楚看见她那双眼睛,写满了野心和欲|望,像两团火,她天生就是不会满足的人。

  他笑,这样为自己的野心放手一搏,这样不惧生死的心志,仿佛也值得称赞。

  她如今众叛亲离,也就只剩这点野心,这点,希望。一旦彻底破灭,他相信即便他不动手,她也活不下去。

  他想起她为了这点野心,一次次不要命,他揉她的头,长叹,以胜利者的姿态,惋惜沉沉,“人心一入歧途,如此执着,如此可畏。”

  她笑成魔鬼,桀骜而不苍白,反击依旧有力,“焉知,我是不对的,若没有这点执着,如何成大事。”

  他一晃神,就看见她披上那龙袍,正慢条斯理地系上衣带。她披散着发,立于镜前,徐徐行天子步,从镜中瞧见他身影,转过脸来,扬起眉,那一眼凌厉如刀,气势如虹,丝毫不输天子气度。

  再看她,下一刻却又弯了唇角,斜眼过来,蜿蜒如九曲回廊,迂回曲折,久久才肯落于他身,媚眼如丝,迷离痴惘,她施展妖术,一眼勾魂。

  “若我是男儿,今日被踩在脚底下的,便就是你了。”

  他被那妩媚眼角迷了心神,片刻回过神来,才知她这句话,是在对他说。

  只可惜,她已然转过脸,望着镜中人,径自妖娆的面庞,低声叹,“可惜……生我不为男儿……”

  奈何,怎奈何。命运总弄人。

  他为庶,她为嫡,他为男,她为女。

  他却是记住了,她表字尧姜,也是他的阿绛。

  阿绛……

  他永远猜不透她,她虚虚实实如谜一般,蛊惑妖媚,无端教人沉醉,欲要一探究竟。

  那日醉仙楼前,生死相对,他本该杀了她,可他没有,他留她下来,万般周全,何止退一步?已是放低心,卑微姿态,千般忍耐,只盼她回心转意,竭诚合作。他做不到拱手山河讨她欢,也可保她一世无忧。

  可她如此决然,如此决然……

  鬼迷心窍,魅影翩跹,入迷,转眼已被她一口吞了心肉,一颗砰砰直跳的心融入她身体,这下断然是要,钻进她体内寻找。

  他忍不住紧紧抱住那纤薄身躯,目光微澜,凌波似锦,长叹道:“阿绛,你留下罢。”

  她答:“我这一生,原本就是在找死呀。”

  他听见自己低声沉叹,“何苦……”

  他松开她,往回走,不留情。

  慕容衡听见她哽咽一般的呢喃了一句:“谁又可怜过我……”

  那句话让慕容衡愣了很久很久,谁又可怜过她?

  她是……在怨谁吗?

  他没有回头。

  谢喻自那夜梁帝猝死,被隔绝宫外,再见到尧姜时,只敢倚在廊下,远远瞧见她单薄如纸的影。青绿色衫子,白纱裙,三千青丝纷纷扰扰,一根碧玉簪,松松挽一个芙蓉髻,慵懒姿态随人去,耳边散落丝丝发,寥寥随清风飞转。

  她身后是萧萧瑟瑟一池浓秋意,青芜红蓼皆是惨淡光景,衬得那人如入画中,烟云飘渺,紫雾香浓,匆匆一瞥,便知其心伤,从此不忍,怜惜,难忘。

  殿下,应知花落如人,生死自有时,推手,随它去。

  弘王殿下清洗尧姜殿下埋在宫中的棋子,当着她的面,将一个个宫人内侍活活打死,她静静站着,只浑身发颤,仿佛瞎了聋了,看不见血流成河,听不见凄惨哭喊。

  她愤怒,伤心,悲哀,惊觉那颗心还活着,却被无情碾磨,落地成齑粉,血枯血涩,每一次跳动,都血淋淋,黏糊糊。一条条人命换来的跳动,无比沉重,无比疼痛,无比凄惶。

  她想说,你们知道什么,都告诉他吧,反正我大势已去,怕是无力回天了,可看到他们紧咬的牙,听到他们不屈的喊,便再也无法出口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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