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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尧姜(100)+番外

  她真是昏了头。

  付女官没走多远,偷听的黎同知踱出来,牵马拦她。

  他目光幽深,喜怒难辨,击掌赞叹,“付女官好生风流,竟通吃男女。”

  付女官方才那番话,一为打消桑琰的怀疑,二为教黎显彻底对她死心。

  她从未想过,心若不活,如何死得。

  她从心眼儿里,抗拒政治联姻,上辈子郢江王迟迟未娶正妃,才会孤立无援。她嘴上说着来者不拒,实际做着又是另一回事,后来付铮的婚事,她也没再过问。

  她只是与堂兄喝了一顿酒,猛拍他的肩,“传宗接代么…是个女的就行…从豆蔻少艾到绰约少妇…你喜欢一个咱们就娶一个,喜欢一双咱们就娶一双…要是都喜欢,三千不敢说,三十也无妨……”

  “你一定要记住,爱谁,都不能爱它”,她指着天上明月,痴痴笑开,“为什么你永远不会把月亮当成大饼,因为吃不到啊…一旦吃到了…烫口不算…滋味不好…不好!”

  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

  有多少一厢情愿,只是情不自知。

  有些人纠结了一辈子,一叶障目,看不穿拙劣的自欺欺人。

  想起方才桑琰那一声喊,某个人的魂,就又飘回前世。

  全甄从前待慕容云多么好,可后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眼里只有鄙薄防范。她嫁作付夫人,还不忘与谢喻联合起来刁难他。

  你不被虐得惨绝人寰,怎能发现我对你爱得不事声张。

  全甄留给他的种种刁难,难道是女子对男子的试探?

  自以为通晓男女之事的某人一阵苦笑,她想起归柳许嫁前的质问,忽而明白,女子折磨男子,不会有第二个因由。

  她想嫁他,心怀焦虑,诸多考验之下,才能放心把自己交给他。日后漫长岁月中,他忆起求娶艰辛,才能守她到老,不离不弃。

  她明白得太迟。

  黎显对某人的失魂状态,早已屡见不鲜,只等她回过神来,才道出此行目的。

  “公主对你好似有些偏见,今日之事,请你多担待。”

  她总能发觉蹊跷,他怕她心存报复。

  付女官有气无力,“君臣而已。”

  她是君,我是臣,不会以下犯上。

  意思如此明了,可黎显还是鬼使神差般的,扯过她的衣袖,衣影重叠,语声阴鸷,几乎贴在她耳边,“你真喜欢你表姐,不惜勾|引她心上人。”

  他咬牙切齿,极看不惯她拆散鸳侣的行径,“一时诱惑,怎比得上日久天长?”

  他说服她,也说服自己。

  她身形未动,眉眼凄寂疏离,“他可以安分守己,让别人毫无可乘之机,可他没有,是他心不坚定。”

  诱惑并不能改变初衷,却能改变每一个细小的决定,这个世上,本就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他哑口无言,虚弱败退。

  他握紧缰绳,不懈自问,禁不住诱惑的爱,真的是爱吗。

  他的要求太高,才会陷入这样的困惑,每一段感情,多多少少都会经历抉择,酒再醇美,图个沉醉,不及清水解渴。

  他愈发纠结,只因发觉自己的那捧清泉,无法解渴。

  他与嘉宁相处,简单得像小孩子过家家,甜蜜的,安宁的,许多年一晃而过,记忆如画,大同小异,并不鲜活。

  他们熟知彼此的喜好性情,却不明白彼此的志向心性,这是他们刻意避开的地方,为了维持现下的平静。

  他们的爱情无风无雨,自然就无花无果。

  他渴望并肩作战的伴侣,既想嘉宁懂他,又不敢袒露心迹,今上忌惮黎氏,他与嘉宁之间,总有防范。

  黎显难得静下心来,想了个明明白白。

  他自嘲一笑,付女官诡诈狠辣,还是他的嘉宁好,难得糊涂嘛。

  想难得糊涂的不止他,还有梁帝。

  近日御史台弹劾延州刺史王禀望“捐监冒赈”,户部亦有牵连,陛下本想大事化小,却被御史们吵得头疼不已。

  所谓“捐监”,是为解决粮食歉收,官府允许通过捐粮换取监生资格。王刺史将收上来的粮食全部换成银两,对朝廷却说粮食都用去赈灾了。

  赈灾的粮食数目,户部皆登记在案。

  有人直接捐银两换取监生资格,这笔不小的收入,王刺史并没有将其全部纳入自己的腰包,而是列了份清单,按照官职大小,人各有份。

  王刺史春风化雨,惠及延州同僚,也没忘孝敬京中贵人,户部涉案者不在少数,今上接过御史台呈上的细则,被其上巨额贿赂气得不轻,立时也不头疼脑热了,摔了折子就命刑部配合御史台严查,宁枉勿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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