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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卿欢(重生)(17)

  祁昭心疼自己的姐姐,可是他也无可奈何,想了想,说:“你嫁的是天子,虽说他是这天下顶尊贵的人,可也是你的夫君,他若不信你的为人,不信你干不出那样伤天害理的事,这样的夫君不要也罢。你只关起门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再不济,当提前守着寡……”

  皇后扬起书来打祁昭的后脑勺,斥道:“你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

  祁昭不闪不躲,只深深熠熠地看她,琥珀色的曈眸里映出云鬓高悬,雍容端秀的模样。皇后那股怒气渐渐沉了下去,好似整个人软弱了许多,叹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也只有你是真心心疼我。”

  陈北溪站在一旁听着,沉定的脸上也浮上些郁滞,怜惜地看向皇后。

  “也没什么,寻常人家的夫妻也不见得就多恩爱,起码我还是皇后,母仪天下,享着尊贵,多少人羡慕不来。”

  祁昭笑了笑:“是,等再过继回来一个太子,什么都齐全了。”

  皇后一听‘太子’二字,只觉脑中一根弦骤然绷紧,不置可否地问:“这几个孩子你也都见过了,你觉得哪个好?”

  第8章

  祁昭唇角噙着一抹不羁的意味,悠悠然地说:“这我可不好说,不过……这样的事,怕不能只看孩子吧,还得考虑考虑他们背后的根系。就拿靖王家的常小王爷来说,他跟爹那样的关系,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皇后生出些厌恶,但很快不着痕迹地掩去,“你也知道他跟爹关系不寻常,若我去跟陛下提议让萧毓常入嗣,陛下得怎么想?咱们祈家把持着朝政不够,还要把手再伸到储位承继上,瓜田李下,说我没私心都不会有人信。”

  祁昭斜身靠近皇后,压低了声音:“姐,陛下说是让你选,可事关社稷,最后还得他老人家拍板吧。他心里怎么想的你就没点数?”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我猜不出来。”

  祁昭沉吟片刻,骤然道:“既然君心难测,姐姐也夫唱妇随,尽量一碗水端平了,不露出什么,让外面那些王八蛋也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靖王不是跟父亲关系匪浅吗?偏就晾着萧毓常。你已往安王府送过补品了,那没事就召见桐小王爷进宫,由着他们猜、斗,他们斗的越厉害,姐姐你就越清静。”

  皇后开始犹豫,回身看了一眼陈北溪。

  陈北溪思索了一阵,上前劝道:“奴才倒觉得是个好主意,您是皇后,得不偏不倚,让外臣说不出些什么。再者,试探试探他们的反应,静观其变,对娘娘总是没有坏处的。”

  皇后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

  日暮时分,陈北溪亲自送祁昭出昭阳殿,拂尘掠过空中扬尘,颇得倚重的大内官稍稍拦住祁昭的去路:“祈侍郎提议召桐小王爷进宫,怕不止是为了皇后吧,您这些日子跟襄王府可走得有些近。”

  祁昭一愣,漫不经心地回看他:“不是吧,陈公公,你派人监视我?”

  陈北溪恭恭敬敬地说道:“咱家监视您做什么,您是皇后的弟弟,用得着吗?”

  祁昭笑道:“那你就是在监视襄王府,不光襄王府吧,连靖王府、安王府怕也有你的人,为着过继的事儿,你暗地里也没少下功夫吧?姐姐身边有你这样忠心又得力的人,真是她的福气。”

  陈北溪面不改色,“奴才想守着本分,可你们这些皇后所谓的亲人一个个都私心太重,明着拿她当亲人,背地里只想着利用她,亏她还那么疼惜您,您不照样也跟她耍心眼吗?”

  他在祁昭跟前向来是谨徇礼节、卑躬屈漆的模样,乍一露出些锋芒倒让祈昭有些不习惯了。他揉了揉额角:“你刚才不也说这是个好主意吗?”

  陈北溪不愿再跟他多费唇舌,只捏着拂尘回了身,忠告:“谢家的姑娘再好,祈大人也不会同意她进门。您好自为之,别到时候闹起来又让皇后为难。”

  留下祁昭孤身一人在昭阳殿阶前,心中暗骂,这阉奴,原是来警告自己的。好像只有他一人是倾心护着祁馨,旁的人都不怀好意地要害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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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召萧毓桐入宫的事不胫而走,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众人议论纷纷,说是皇后其实中意桐小王爷入嗣中宫,但碍着自己父亲和靖王的交情,又左右为难,一时不能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