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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欢(112)+番外

段岭按着武独,给他洗干净全身,从那天夜里受了伤,武独就没洗过澡,此时左手搁在桶边,露出健壮的肩背,任段岭搓揉。

“别掉进来了。”武独说,“别别别,别朝下摸!”

洗澡桶大得很,段岭半个身子探进去,武独感觉到段岭确实是认真地在给自己搓洗,奈何他的手一直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得他快要受不了。

段岭说:“把腿抬起来点。”

武独忽然觉得段岭有趣,玩心忽起,一手抱着段岭,把他扯了进来,“哗啦”一声,溅得洗澡桶周围全是水。

段岭怒道:“你!”

段岭全身湿透,武独脸上发红,笑着说:“你洗吧,我不洗了。”

段岭说:“你身上太脏了,别动。”

段岭解开自己的单衣,脱掉湿透的衣服裤子,赤着身体,骑在武独的大腿上,突然他的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每一次与武独肌肤相触,都不曾有过现在的感觉。

段岭的脸也红了,仿佛回到小时候那天晚上,从窗格里看到郎俊侠的身体的那一夜,然而对着武独,他的心跳却更激烈,仿佛有什么极其新鲜、刺激的滋味,就躲在一层纱后头,随时等着他。

“怎么不说话了?”武独倒是回过神来了,一手懒洋洋地架在桶沿上,另一手拍拍段岭白皙的肩背,奇怪地看着他。

“没……没有。”段岭紧张道。

那一刻,武独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眼里带着笑意。

段岭“嗯”了声,埋头用布巾搓洗武独的胸膛。

房外传来脚步声,两人的动作同时一顿。

“喂,兄台,你是不是还欠我一杯酒啊。”郑彦的声音懒洋洋地道。

段岭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郑彦,还以为是丞相府的人闯进院里来,武独却一手搂住了段岭的腰,把他拉向自己。

郑彦脚下不停,推开了角房的门,就在这时候,武独抱着全身赤|裸的段岭,让他伏在自己身前,把头埋在肩上。

郑彦进来时,见武独正抱着个少年,两人一起洗澡。

“郑彦!你究竟有没有眼色!”武独不耐烦道,“给我滚出去!”

郑彦哈哈大笑,笑得够呛,忙关上门,说:“你继续,勿要怪我勿要怪我,实在是没想到。”

武独答道:“外头等着去,少废话。”

郑彦的脚步声远去,段岭这才抬起头来,方才与武独全身裸着,彼此靠在一起,他感觉到彼此心脏狂跳,且各自那物,都涨得硬挺起来。

两人相对喘息,武独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继续洗,段岭咽了下口水,为武独搓洗了下头发。

“好了。”段岭小声说,快步出来,差点在地上滑倒。

“小心。”武独忙伸出一只手,搂着段岭的腰,让他站直,段岭飞快地擦干,穿上长裤,脸上红晕褪去,扶武独出来,给他擦身,擦到他胯|下时,干布碰到他笔挺雄壮的那物,两人又涨红了脸。

武独裹上外袍,已能走路,有点踉跄,穿上木屐,一步拖一步地从廊前过,经过郑彦面前,到主房里去。

“这么快?”郑彦说,“该不会是被我吓出来的吧。”

武独朝郑彦骂了句脏话,段岭在角房里吓了一跳,第一次听到武独骂脏话。不一会儿,木屐声响,武独又叩叩叩地慢慢过来,递给段岭干净衣服,示意他换上。

收拾停当,小厮过来将浴桶收走,武独的头发仍湿漉漉的,裹着一袭浴袍,赤着脚,靠在榻上,这才开始招待郑彦。

☆、第92章 寂灭

“伤还没好,你喝酒,我喝药。”武独漫不经心地道,并举起药碗,象征性地朝郑彦敬了一敬。郑彦哭笑不得,自言自语道:“这几日听两次这话了。”

武独自然知道郑彦从哪儿来,见着了什么人,并未多问,也不为郑彦介绍段岭,就当没这回事,郑彦等了半天,观察段岭,嘴角微微扬了起来,朝武独一扬眉,意思是不介绍认识认识?

武独不耐烦道:“有这么多啰嗦,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我叫王山。”反而是段岭主动道,“郑兄,你好。”

郑彦打量段岭,倚在地上的案前,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武独与段岭都是不约而同地一顿。

“倒是与你未来丈母娘,有那么一两分神似。”郑彦突然哈哈大笑。

武独登时恼羞成怒,大喝道:“给我滚!”

“丈母娘是谁?”段岭问。

“去把断肠草拿来。”武独冷冷道。

郑彦忙摆手,示意不开玩笑了,朝段岭解释道:“淮阴侯的夫人,安平公主。”

一个念头在段岭心里打了个转,段岭笑着说:“哪里像?”

郑彦抬起一手,在自己嘴角处稍微比划了下,段岭明白到是说自己的嘴角。

武独冷冷答道:“老子对那姚筝实在是说不出地膈应,你少给我提她。”

“什么时候进东宫去?”郑彦懒懒道,“今日太子还正说起你来着。”

听到这话时,武独以手指轻轻地捏了捏段岭的手,示意不必担心。

“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武独答道,“乌洛侯穆跑了,自然想起我来,看来你伺候得不大行吧,郑彦。”

“没跑,回来了。”郑彦答道,“迁都前一日回来的。”

武独虽诧异,仔细一想,却也是意料之中。

“失宠了?”武独问。

郑彦摇摇头,说:“不清楚,看上去没有。”

“那厮究竟是什么出身。”武独说,“我一直想不通,先帝当年怎么会任由此人跟随在身边。”

段岭心里怦怦地跳,知道武独这话是帮自己问的,郑彦与淮阴侯姚复交好,说不定知道一些朝廷未有的情报。

果然郑彦答道:“乌洛侯穆是鲜卑姓,且是国姓。”

武独沉默不语,手里玩着个杯子。

“我从淮阴侯处听到过,这无名客的一些过往。”郑彦又说,“鲜卑乌洛侯国,百年前为我大陈三战所败,举族迁往鲜卑山深处,大多隐姓埋名,改行当上猎户。近二十年前,陈、元两国在鲜卑山有一场小规模混战。”

“长林之役。”段岭说。

“对,正是长林之役。”郑彦有点奇怪段岭居然会知道,却不发问,反而是段岭主动说:“我在相府的奏折里看到过这场战。”

这话倒不是一时性起,先前在相府读书,先生便让他与牧磬就长林之役作过分析文章,那一战打得极其惨烈。

“他是牧磬的伴读。”武独随口道,“莫要欺负读书人,郑彦,读书人肚子里坏水多得很。”

郑彦“嗯”了声,说:“确实,读书人不好惹,不小心得罪了,别人还要作文章,千秋万世来骂你。”

段岭笑了起来,郑彦接着道:“长林那一战,陈与元将鲜卑山当作了战场,所剩无几的乌洛侯国族裔,在元军打进来,陈军撤出去,陈军再反扑,元军再撤的反复游击战中,死了太多的人。乌洛侯穆那一年似乎只有八岁。”

“他的村子毁了吗?”段岭问。

“兴许。”郑彦说,“后来镇命将军秦兆麾下有一武功高手,名唤黎辛的,撤军后救下了乌洛侯穆,将他带到鲁南教导,收为弟子。秦将军写过一封信予淮阴侯,告知此事。只提到一名孩童,并未说到名字,是以多年来,大家都不知乌洛侯穆的真名。”

“我只知道他被唤作‘无名客'。”武独说。

“是。”郑彦给自己斟了杯酒,又说,“再后来,上梓之战中秦兆殉国。过得数年,黎氏的淬剑台一夜间被屠灭满门,门下弟子盗青锋剑而走。白虎堂派人前去追杀,你也知道的。这厮东躲西藏,最终得先帝庇佑,纳入麾下。先帝手中拥有镇山河,但凡白虎出身的刺客,都不可忤逆镇山河持有者,乃是祖训。”

“有乌洛侯穆在。”武独说,“我是不会进东宫当门客的,他们也瞧不起我。”

郑彦突然笑道:“时隔几日,如今见你,却是变了个人一般,莫不是有家有室,该知沉稳,不再冒冒失失了。”

武独说:“郑彦,武爷虽然不能毒死你,但让你三个月说不出话,还是不难的。”

郑彦按着一膝,懒懒起身说:“没劲呐——什么时候进宫去走走?”

“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不送了。”武独淡淡道,“随缘吧,没事莫要勤来了,免得拖我下水。”

郑彦同情地说:“你坚持不了多久,何苦呢?”

武独认真道:“我说,不送了。”

郑彦只得点点头,笑笑出去,段岭看武独,武独点头,段岭便起身将郑彦送到门外,郑彦骑上马离开,奔霄却等在大门外,显然是郑彦带回来的。段岭便将它牵进后院马厩里头安顿好,拍拍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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