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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小武馆(82)

琉璃,走在队伍的最后。郭亦湘有一双巧手,怀着一颗感激的心,她亲自为琉璃裁衣、缝织,做成眼前这一套与众不同的武袍。但见她上身着一件明黄的斜襟贴身宽袖仿古汉服小衣,领口三颗琉璃盘扣,袖口绣一圈青色藤萝,下面穿一条月白色宽松的束脚裤,一双褐色软底练功鞋。这一身打扮,既有练武之人的利落英武,又有小女子的娇俏活泼,衬得她小脸莹润如玉、双眸秋水含情,一张小嘴如樱桃般红润,偏偏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潇洒随意。

琉璃一抬手,衣袖滑落,露出镶嵌着两颗黑耀石的古银手串,皓腕如玉。看热闹的人群中,少年的目光都追随琉璃,个个手心冒汗、口干舌躁,都在内心狂叫:“这是个黄级二阶武师!女武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我将来一定要娶一个这样的女人。”

青石武馆四人刚一出现,荣威武馆里便已经是中门大开,走出一队人马,郑威领头拱手道:“唐长老大驾光临,实是我荣威武馆的荣幸!”郑长老一身雪白的长袍,高瘦的身形,表情有点阴侧侧的,他皮笑肉不笑地站在郑威身边,道:“唐长老,雅兴啊,唐门……什么时候和石门关系如此良好了?”

唐墨染一瞪眼,怼了他一句:“怎么?我唐墨染和谁好、和谁不好,也要你郑大爷来管?”

郑威抱拳见礼,打了个圆场:“长老们且晚一些再叙旧,先进武馆喝杯茶,请进!请进!”他侧过身子,恭敬地引着唐长老入内,连着他身后的墩子、竿子,都对石学文一干人不理不睬,这是摆明了不给石门面子。

唐墨染与郑宏儒并肩进了武馆,他回身见青石武馆三人还在门外,心中不忿,索性立定了,一跺脚,众人只觉得一股劲风吹过,地面都抖了三抖,郑威心一跳,道:“唐长老这是何意?”

唐墨染嘿嘿一乐:“荣威武馆架子太大,眼睛长在头顶上,我初踏贵地,先掸掸灰,免得被江湖中人说我不懂规矩,没有度量!”郑威被他这么一挤兑,哽了个半死,忍气吞声道:“长老您批评得是!”他转身看着石门三人,面无表情伸出手,做了个开门迎客的动作,道了一句:“请!”

石学文冷冷道:“请就不必了。踢馆嘛,哪有受欢迎的道理!”

郑威背后的墩子跳了出来,骂道:“你这个小白脸,等下……”

郑威眼睛斜了他一下,假意骂了一句:“粗俗!没看到这么多同道中人在此?瞎说什么实话!”墩子搔了搔头,面露得意之色,闭上了嘴。

郑威做出一副坦然迎敌的模样,架式十足,他身后那两扇红漆大门敞开着,金黄的铜钉锃亮,看着甚是威武气派。

琉璃忽然笑了起来,道:“石头,你说得对!踢馆嘛,就得有踢馆的样子!”她话音刚落,唐墨染便知道不好:这丫头又要惹事!

但见琉璃忽然一跺脚,整个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地而起!在无数武者的视线里,一道残影闪过,琉璃已经飞了起来。在郑威一干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哐!”地一声,她竟然已经将高高悬在武馆大门之上的金色牌匾卸了下来,连人带匾一起砸在地上。

啊?啊?啊?……她怎么敢!

琉璃傲然而立,右手执着牌匾,“荣”字朝下、“馆”字朝上,金色牌匾竖立在地面,沉甸甸的压在郑门的每个人的心。墩子“嗷”地一声叫,抢先窜了出来,一拳头如炮弹一般直冲琉璃而来,嘴里大骂道:“臭娘们!老子打死你!”

石学文向前半步,正挡在琉璃身前,左足虚点,右手前伸,一掌劈去,凌厉的劲风袭去,阻住了墩子身形。石学文道:“怎么?现在就开打了么?”

郑威被气得直哆嗦,可是碍于唐墨染在一旁虎视眈眈,他只得压住直接出手废掉琉璃的冲动,怒火中伤,大声骂道:“石门这是何意?这是要与我们荣威武馆不死不休么?”

琉璃哈哈一笑:“十年前,你们踢馆踢坏了我们青石武馆的大门,十年后,我们就下了你们的牌匾!你们既然不乐意,那就还给你们罢!”她单手拎起牌匾,轻飘飘一甩手,牌匾朝着郑威呼啸而去……

郑威听她提起十年前的旧事,心中一突,又见她言语间示弱要还牌匾,这一甩手也不似有什么力道,便伸手去接。手刚碰到牌匾,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他的整个手臂都似乎不属于他的了:麻了!这股巨大的力量迅速从他的手臂传至胳膊、肩膀,带着他整个人飞了起来!

人群中一阵惊呼传来,郑宏儒人在门内,正欲行动,忽然间一条胳膊挽了上来,唐墨染嘻嘻笑道:“老郑,小辈的事情,就让小辈们处理,我们老家伙只管喝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