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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的小武馆(48)

男人看到武馆门口蹲着个小孩子,四下里一个人都没有,动了歪心思。他看着那妇人,道:“花姐,你去看看那个孩子?”

唤作花姐的妇人咧嘴一笑:“正发愁差一个男孩呢,这是老天送上门来的货啊。你等着!”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张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靠近雷凯,温柔地问道:“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哭啊?”

雷凯一抬眼看到她,笑眯眯地,很温暖的样子,便抽泣道:“我要找莫老师,可是她不在家。”花姐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武馆牌匾上的字,道:“青——石——武馆晚上要关门的呀,莫老师在家里呢,我是她邻居,你是谁家的孩子?找她做什么?”

雷凯听她这么一说,便当真了,站起身来,仰着小脸,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痕,脆生生地回答:“我叫雷凯,是莫老师的学生,我要找她习武。”

花姐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他,放软了声音哄他:“傻孩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等在这里?你得去她家里找啊。”

雷凯摇头道:“可是……我不知道莫老师家住在哪里。”

花姐很满意他这个回答,转过身,指着车子,道:“莫老师家住在丰竹路的小区,我也正要回去,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去?”

雷凯没有一点点防备,接过糖,点点头,笑了:“好呀!”花姐虽然长得很一般,但她身上有一种近乎母亲的味道,让孩子们会自然产生一种信任,这也是花姐成为金牌拐子的重要原因。

雷凯就这样上了车,他高兴地看着车窗外,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莫老师了,真是开心啊!一路上花姐坐在他身旁,引着他说话,慢慢套出了所有的故事。她和司机男交流了一下眼神,心道:“这孩子背景简单,好控制,是个好货!”

然后,雷凯就这样被两个拐子带走,丢进了邻近东城区的乡下一个农房之中,江夏村因为靠近城市,青壮农民在外打工赚了钱,家家都建了二层的小洋楼,原来的土砖房就闲置了。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看中这里既安静、又靠近江城,便租了一套闲置农房,改建成一个中转的窝点。

雷凯被司机一把拖下车时,他还在睡觉。本来就哭累了,车上暖气一开睡意袭上来,他便进入了梦乡,梦里莫老师还要收他为徒,教他学武呢。被司机一扯,他便醒来,一看四下里荒凉,一栋孤零零的农房树在面前,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莫老师呢?”

那司机可没有花姐的好脾气,他抓着雷凯的胳膊便往屋里走去,嘴里还嘿嘿笑道:“什么莫老师?这里只有你陈老爷!”司机姓陈,人称陈三,在行内名声不太好,因为他下手没轻没重,不少儿童都折在他手里。

雷凯虽然只有七岁半,刚上小学,但他很聪明,马上知道这是遇到拐子了!妈妈以前经常吓他:“再乱跑,小心被拐子卖了!”在他心目中拐子肯定长得象个魔鬼,就是那种青面獠牙、张嘴喷火的怪物,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象妈妈一样温柔的花姐,会是个拐子呢?

小朋友也在飞速思索对策,他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四处看了一遍:现在正是晚上,这里是在一个村庄,除了眼前这个房子里亮了一盏灯,四处都是黑乎乎的。就算是偷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雷凯决定,先假装老实,然后再找机会跑掉报警。这么一想,他抬眼看着陈三,礼貌地说了句:“叔叔好,我可以自己走的,我保证不跑。”

“哟,这小孩竟然如此识实务!”陈三有点诧异地看了一眼雷凯。他见过的孩子多了,大多一到陌生地方就只晓得哭,哭得烦死了。而且又要喝水又要撒尿,特别讨人嫌,这个小家伙倒是好,不吵不闹不提要求,希望将来不要挑战他的耐心。这么一想,陈三便松开了抓住雷凯的手,恶声恶气地吼了一句:“那就给我乖乖地进来!”

雷凯伸出手捏着他的衣角,显得十分乖巧,他回头冲花姐甜甜一笑,道:“阿姨,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听话,你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花姐也啧啧称奇,她拐卖的小孩子很多,却从来没有见过知道被拐了还能够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傻瓜。她对着陈三道:“行了,这孩子能够听话,就不必打他,只把他绑了,丢到西边那间屋子去吧。”

雷凯还很聪明地自己在门口撒了一泡尿,免得等下憋不住了让人厌。进了屋子,他迅速地看清楚了屋内的形式。这是个带院子的农房,开门的是一个有点驼背的中年男人,一笑一口大黄牙,显然是个烟鬼,他一看到雷凯玉雪可爱的模样,便喋喋怪笑:“今天陈三你们不是出去送货的?怎么还带了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