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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梦谣(原名:清雨芙蓉)(55)

蓉蓉不太相信他有那么长情。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类似的话听的多了。闭上眼,连哼一声的想法都没有。

雍正显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过,这一切显然都是你装的。朕在老十七的婚礼上见到你时就发现了。只是没想到,除了会装,你的背后还有那么多秘密。”

良久的沉默,显然他想到了很多事。

过了一会儿,才喟叹似的哼了一声,说道:“洛蓉?蓉蓉?芙蓉花,富贵花呢!你天生就应该是被人呵护,属于这富贵温柔乡里的人。为什么你偏敬酒不吃吃罚酒,处处和朕作对呢?一次次的激怒朕,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你?若不是时候不到,或者顾念着老十七,你早就――”话音嘎然而止。鲜红的血丝在眼白上集结,雍正的眼神有些迷乱。

蓉蓉心立刻提了起来,竭力看着雍正的眼睛,慢慢的软化他,带着些乞求,带着些卑微,带着些温柔,此时也只有如此,才能平息他心里的杀机。慢慢的,雍正的眼珠轻轻的转了一下,一丝困惑滑过,喉咙上的压力骤然减轻,蓉蓉长嘘一口气。眼睛却依然不敢放松的盯着他。

雍正似乎很享受蓉蓉这种神态,轻轻的扶着她的脸,说道:“每次你这样看着朕的时候,朕总会心软。明知道是假的,朕还是要放过你。就算是骗人吧,朕也心甘情愿。你知道,每次请安进宫,见到你时,朕需要多大的克制吗?但为倾城一顾,不惜血溅三尺。古人诚不欺我!”

蓉蓉听的胆战心惊。一直以为是自己挑逗他,没想到根本就是人家自己在克制。有那么一瞬间,蓉蓉有些困惑:难道媚魂术其实没什么作用?不过是给别人一个发泄的借口?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很傻的遂人心愿?

“想什么呢?”雍正坐着有些累了,索性靠在床头。蓉蓉枕着他的肩膀,看似亲昵的依偎在一起。今天,雍正大概已经发泄了丹药带来的冲动,现在更想倾诉自己。他只是蜻蜓点水的在蓉蓉的唇上啄了一下。蓉蓉心里暗暗感谢那个不知名的宫妃。

“丫头,我们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吗?”雍正的声音有些嘶哑,拖音有些长,还带了很深的疲倦。蓉蓉知道,他快睡着了。

“连十三弟也怕朕了。小时候,他可是小牛犊子似的到处惹祸,让朕收拾善后还毫不领情呢!老八老九狼子野心,朕就算想救他们也无计可施。老十四是朕的亲弟弟,可就是他偏要拧着劲儿的和朕对着干。一个乔引娣,朕根本不在乎。留下她无非是让老十四明白,朕是一国之主,只要朕想要的,没什么不可能!对他如此,根本是抬举他了!”

雍正的声音忽然有些兴奋,蓉蓉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唠叨完。蓉蓉的半边身子已经从雍正的身上滑落,半吊在一边。若是正常人自然可以寻个舒服的位置,可是蓉蓉现在是“不能动”的,只好无可奈何的挂着。听身边那位大爷“无限”深情的诉说。

大晚上的,实在是困的不行了。蓉蓉神游天外,素素来了,允礼已经知道如何自保,雍正也没有杀她的意思,一切似乎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身子一阵晃动,雍正终于发现蓉蓉别扭的姿势。托着她的腰向上送了送。蓉蓉无可奈何的贴在雍正的脸侧,一根根的数着他的胡须。听起来,这家伙对自己似乎动情很久了,似乎想和自己做长久夫妻呢,似乎……

打住!他在说什么?蓉蓉觉得冷汗飕飕的往外冒,他在回忆自己和他那仅有的几次“艳遇”。雍正的身子似乎有些热了,怎么办?

正想着,雍正已经低头含住她的樱唇,吮吸辗转,渐渐不能自己。大手在蓉蓉身上急切的摸索着、揉捏着。疼痛令蓉蓉不时的皱起眉头,克制着不要发出声音。那娇小的身子,滑腻的触感,起伏的曲线挑动着雍正最后的底线,突然,他抬起头来,从袖兜里摸索出一枚丹丸,嘎着嗓子说道:“蓉蓉,今晚给了朕。朕决不亏待你,还会重重的补偿老十七,答应我——”蓉蓉原本闭着眼睛,听见这话只是咋吧了一下嘴巴,没有反应!

雍正愣了一下,细细看去,檀口微张,鼻翼翕动,蓉蓉竟然睡着了!不由沮丧的埋进馨香的怀里。雍正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若是强要了她,说不定真的第二天再见时就已经人鬼殊途了。可若是就这样放过她,又有些不甘心!雍正正左右为难,窗外响起苏培盛低低的声音:“皇上。范大人的折子到了。”

这是雍正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及时送来的。现下这个关口,就是冒着坏了皇上好事的风险,也得奏知啊!

脚步如来时那般匆匆离去,蓉蓉悄悄睁开眼,暗叫侥幸。慢慢抬起手来,抹出一手湿淋淋的汗水!

看来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连着几天,雍正没有再出现。但是他派人送来了哑药的解药,蓉蓉欣然笑纳。

素素说这软骨药基本上要每天都吃,雍正的人监视的很严,蓉蓉除了少吃一些,却也做不到不吃。解药不多了,只能在最后时刻用,现在不妨先做做软骨头。

蓉蓉躺在床上,自得其乐的想着。

外面进来一个嬷嬷,每天都有人过来帮她按摩身体,避免因为久卧造成的筋骨病。蓉蓉凝聚目力吃惊的发现似乎看不太清楚来人,想起最近经常出现的眩晕,有些狐疑。难道还有别的东西?

苦笑着转过头去,水蓝色的百蝶穿花被铺在身侧,散发着悠悠的蓝光。蓉蓉记得在山村的时候,允礼的里衣破了,自己还在上面绣了一个蝴蝶。后来允礼不仅依了她,还让她加绣了一朵芙蓉花。“蝴蝶也有公的,芙蓉花只有你一朵!”鼻子微酸,仿佛是允礼的手指点在上面,还有可以溺死人的温柔……

“今天嬷嬷要给主子全身按摩,服侍完了就下去吧。”小太监细着嗓子吩咐。上来几个宫娥,有条不紊的为蓉蓉脱去衣服,在上面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色丝麻,再覆上薄被,躬身退下。

蓉蓉不喜欢那些老女人的手在身上揉来揉去,单纯就这个问题,她宁愿是雍正。当然,她死也不会讲。干脆闭上眼睛装死,咬牙忍忍,一会儿就好了。

那人的手非常有力,还极有弹性。揉捏按压之间有一种奇特的魔力,仿佛知道应该做什么似的,最奇怪的是它拿捏穴位的力道和方式仿佛按照一定的武功路数!

莫不是仇家乔装入宫来寻仇了?

一阵眩晕袭来,蓉蓉静静的等着过去。再度恢复知觉的时候,那人正在拿捏下身。只是――

蓉蓉别扭的咳嗽一声,为什么她会想起允礼对她的抚摸呢?

咳嗽声似乎令那人吃了一惊,手上加重了力道。蓉蓉皱着眉细细的看那人的侧影,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抱抱我?”

那人立了片刻,方才慢慢的走过来,极缓慢的弯下身子,一手轻轻的撩起蓉蓉的头发,笑着说:“我以为你再也认不出我了。”

“傻瓜!你是我孩子的阿玛,化成灰我也认得!”蓉蓉也笑着,眼角却一滴滴的向下淌泪。

“死丫头,见面就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允礼的声音有些哽咽,跪在床边,执起蓉蓉的手在唇边吻着,含糊的说,“重说!再说一遍!说你想我,很想我!”

“我想你,很想你,想妞妞,想咱们的家。我想回家……”

千行泪,语凝噎,笑指寒鸦飞尽,斜晖脉脉水悠悠。

允礼实在熬不住,托了人化装成按摩的嬷嬷,这才闯进宫来。却看到蓉蓉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先前的各种猜疑早抛到九霄云外。夫妻两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抱在一起闷闷的哭着。

“好了,来一趟不容易,别哭了。”蓉蓉说着允礼,自己已经抽搭的连不成句子。

允礼为她擦擦眼泪,又站起来继续按摩:“来,我继续。从山里回来后,没事儿我就琢磨那个什么心经,这会儿正派上用场。素素也给了我些指点,舒活一下筋骨总是没问题的。”

蓉蓉轻声应了,放松身体,由着他去弄,果然舒服很多,“刚才我就觉得穴道拿捏得好像有些门路,却没有想到是自己家的碧水心经。你自己练的怎么样?”

“还好,”允礼的额头隐约有些汗珠,“好像怀里揣了一只小耗子。春天也没怎么犯病,感觉精神很多。”

蓉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允礼,你左手食指使劲按压我的涌泉穴,右指放在环跳穴上面,什么感觉?”

允礼依着做了,说道:“有些跳,呀,怎么突然一阵冷一阵热的?”

蓉蓉想了一下,“来,你用心经里的心法把你的的小耗子带到手臂附近,然后迅速捏压我的左胸侧的天突穴。”

允礼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屏息凝神,依样画瓢,只是一动――

嘶——,蓉蓉猛地一震,额头刷的浮起一层汗珠。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牙关紧闭,再也说不出话来!

“蓉蓉!蓉蓉,怎么了?你别吓我!”允礼慌忙跪在身边,一边为她擦汗,一边低声的问着。

眼看着蓉蓉腮边的肌肉轻轻动了一下,紧咬得牙关慢慢松开,“没事!点这个穴都会疼。用心经里的手法点更疼,不碍事的。”慢慢睁开眼,看允礼不相信的模样,勉强笑着说:“我只是想试试能不能不吃药解开这软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