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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梦谣(原名:清雨芙蓉)(2)

洛蓉逼退和尚尼姑道士的又一轮进攻。这分明是车轮大战啊!

阿启站在远处,双手垂在身侧,微微低头。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你却是改邪归正的回头浪子。唉,充其量是补上那层膜,何必非要如此赤裸裸的告诉我呢?

“你这是何必!” 风中传来阿启的声音,还是那样的从容,“其实,四娘她也不是狭隘之人,只要你愿意改邪归正,她,她可以答应的。”

阿启身后的女子,相貌有些普通,不过还是有些凛然正气。洛蓉微微一笑,看到那个女子眼中闪过的恨意和尴尬。

“阿启,你怎么还是这么憨!介意的是我啊!”洛蓉抬头看天,天太大了。

如果我是你那膜上的一部分,又有什么不可以还给你的?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胸口被撞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飞镖。唉,在阿启面前,自己总是这么大意。

鲜血漫红了衣衫,身后已经是峭壁。山风罡烈,洛蓉的身子摆了摆,耳边传来阿启的惊呼。原来他是在乎的。

“阿启!”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应该是云四娘的爹吧?站出来,走到阿启耳边说了几句。众目睽睽之下,阿启迟疑的跨前一步,“蓉蓉,你……”

洛蓉伸手点了自己的穴道止血。长剑一抖,嘴角弯出最迷人的弧度:“我准备好了!”

天晤崖上,青色与白色的人影交错往来,静静的,没有任何呼喝。只有长剑交错时,金铁铮鸣的清冷。

“周天启,你想放过那个妖女,与整个武林为敌吗?”老头中气十足的大喝。

洛蓉看到阿启紧咬的下唇渗出了血珠。

别,别这样,阿启,我会心疼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这就够了。其实,我还是舍得你的。

伸手,胸前的空门敞开。瞬间,是阿启十足的掌力带着风呼啸而来,和他惊讶的眼神!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阿启,你会永远记得我吧?

人,如白色的蝴蝶坠入猛烈的山风里,飘摇往复又似落花随风。青青碧草,彩虹般的轻纱被刚烈的山风吹得无影无踪。

这人世,污浊!

康熙五十四年,江湖内乱,魔教被消灭。左护法周天启弃暗投明,右护法雪芙蓉洛蓉坠崖身亡。魔教教主被击毙。云家庄庄主成为武林盟主。一年后,庄主病亡,周天启被推举为武林盟主。

康熙五十六年春节刚过,十七贝子府,婚礼在热闹中进行。

新娘子一身火红,下了喜轿。纤手伸出衣袖,莹白细腻的令人吃惊。

“呵,这新娘子可真水灵。”

“听说她娘是个汉人,不过是个妾。”

“妾的女儿也能做嫡福晋?”

“你不知道吧,十七阿哥可不受宠呗!”闲言碎语挤入耳朵。“不然哪有都二十了才完婚的阿哥!”

终于进了洞房,文静的坐在床边。

只要一年,一年后就可以自由了。

康熙五十四年,天晤崖。

青色的山崖在眼前滑落,终于还是不甘的抛出手中的长绸,撕裂声里,下坠的力量被消减,拼了力气,在树冠之间挣扎滚落……

被暴雨浇醒后洛蓉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拖着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的身子,沿着溪水慢慢向前爬。直到眼前出现模糊的人马,终于晕了过去。

阿启那一掌没有留下余地,或许是最后撤回了些,又或许是坠崖的空间太大,消卸了力量。反正,她没被打死——但也仅仅是没死而已。

一年多了,功力才恢复了一半。越往后,恢复越难。洛蓉慢慢的为自己调理着,并不着急。能活着重新开始,已经很满足了。

天晤崖毁了,教主死了,纠缠自己十几年的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

康熙五十四年,洛蓉坠崖获救,被蒙古都统阿灵阿认为义女,养在家中。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蒙古都统也不会白认一个女儿。既然是他的女儿,又没有人知道,自然可以做些没人知道的事情。

五十四年,阿灵阿的女儿香芹参加选秀,被指给十七阿哥。谁知自幼体弱的十七阿哥闹了一场大病,婚事就拖了下来。等到皇家想起来的时候,待婚在家的香芹已经爱上了一个侍卫,并且私奔成功。

等到阿灵阿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因为贫病交加,死于难产。那侍卫却不知去向。

朝中知道此女相貌的人不多,阿灵阿不敢如实呈报,想起这个女儿从小没有出过门,选秀的时候和现在已经隔了些年,看洛蓉与她身量相仿,便冒出这么个李代桃僵之计。

自然,有些人是不用瞒的。比如八阿哥等。不仅不瞒,还要打点着帮些忙……

洛蓉疲累的闭上眼睛,自己似乎是做替代品的命。别人眼里的那个女人似乎总不是她,却明明是她!

闭上眼,心中是沉沉的黑暗。

阿启吗?那仅仅是自己的误会罢了!

男人的欲望不是女人的爱情可以填满的。

屋里一阵喧闹,一根秤杆挑起盖头。映入眼帘的是个青年,大约二十左右的年纪,比自己大些。清朗的眼神,雍容的神态,自有一股富贵之气逼人而来。细细察看,淡淡的眉毛,白净的面颊,多了几分平和。

交杯酒,祝福词,青年彬彬有礼的接受了众人的祝贺。

门口涌进另外一群少年亲贵,闹腾起来。蓉蓉安分的低着头,既然来了,且装一装淑女,不是还有那个人比着么!耳听着有人起哄,要蓉蓉抬头,新郎却不吭声。

抬不抬呢?

阿灵阿是太子的人,大阿哥们持着身份,来得晚些。却是在关键时刻。

蓉蓉抬头的时候,大阿哥们进门。就这样,一双熟悉的眼睛落入蓉蓉的视野——

八阿哥,那个温柔的男人。

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帮了半天忙的女子究竟是谁。此时,那双秀美的凤目中,也有几分怔忡。

洛蓉低头,想起了那晚的笑谈:“八爷总是做大事的人,夙夜焦虑,损经伤脉,象这些闺房小事就耽搁了。”低头一笑,皇子不好当啊!

未及多想,一股极冷的目光扫过来。是谁?

既然低了头,就不能再抬起来。耐着性子,听新郎叫他“四哥”,原来是他!

那个冰冷的男人。

两个沁凉的夜晚,两个人变成了满目的黄带子,可以算作过去吗?

今夜,从良?和他们的弟弟?

洞房夜,身体被刺穿的刹那,洛蓉可以感觉到液体在股间缓缓流下的轨迹。

胤礼翻身睡了过去。幸好他的经验不是很多,幸好自己休息的时间够长,洛蓉知道第一关算是过了。

这是一次新的任务,一年以后,能够全身而退便是任务成功完成。

只是这一次能成功吗?

八阿哥惊讶中略带欲望的打量让她约略清楚将来的路,只有那双清冷的眼睛令洛蓉不寒而栗。那里面有一种熟悉到骨髓的东西!

仰面躺着,连衣服也不想穿。脑海里反复是阿启激狂兴奋的样子,有时又是八阿哥或者四阿哥的眼神,是教主贪婪而粗暴的爱抚……

渐渐的,这些人面全都模糊了,只有一次次被穿痛的感觉在体内回荡,又回荡……

有没有那层膜,都会痛的。

胤礼醒来的时候,被身边的人吓了一跳。手边是赤裸裸的女体,新娘子侧着身子眼角挂着泪珠,样子却象婴儿一般纯洁。

胤礼不由自主的撩开被子,晨光轻轻的扫在女子的身上,发出珍珠般柔润的光泽。胤礼的呼吸随着起伏的曲线变得沉重起来……

大婚,就是这样。

(本章完)

第1章 新妇(修改)

第一次出门的时候,洛蓉的装束是精心准备的。

在阿灵阿那里的时候,洛蓉就发现这些所谓的贵妇妆容滑稽的可笑,千篇一律不说,还僵硬刻板的令人吃惊。一言以蔽之:真真是樱桃小口柳叶眉。好歹家里的男人有钱,雪白的白粉脸上擦,不怕不像人,就怕不够白。再穿上“繁花锦簇”的绫罗绸缎。穿起来,连一串根本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作为教中的右护法,掌教中风月之事,虽亲身经历有限,见了见的不少,更有昔日的雪媚女调教,洛蓉太明白如何把一个人变得美艳动人,或者清秀可人。但那就落了下乘。

洛蓉明白,斗美是女人的本能。但是,真正的女人是知道何时去斗,而不是时时斗。比如现在,她宁可做个模板,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一套妆容画出来,穿上绫罗绸缎,本就娇小的洛蓉好象一下子淹没在花园里,找不到人影儿了。别说胤礼皱眉,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胤礼的脸色带着早上遗留的温柔,连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许多,“好好的人儿,怎么画成这个样子。快去换了!”

洛蓉站起来,就要福礼,被胤礼拦着,“自己府里,没那么多规矩。昨儿你也辛苦了,就免了吧。”洛蓉抬头瞥见胤礼含笑的眼睛,显然意有所指。低头不语,憋着气,没半会儿的功夫,脸就热了。方才细声细气的回道:“回十七爷,使不得!”

胤礼面皮白皙,脸颊上带着一点在洛蓉眼里有些病态的红晕,淡淡的眉毛挑了一下,“怎么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