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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栖蝶(原名:清风素影)(81)+番外

小孩租会儿还没明白过来谁是“吴先生”,但是句句都是实言,直来直去,反倒见了肺腑。允禵颇为感动,连连点头,也没有借机调侃素素。看着倔强单纯的孩子,黝黑的面孔泛着高原地区特有的暗红,眼神清澈的象圣湖里的水,一时间又想起了那段金戈铁马的日子。

素素不想打断他的回忆,悄悄出去倒茶。舒哥儿等了一会儿,见王爷还没叫起,以为又生气了。仔细看时,才发现是走神了。几声干咳,唤回允禵,允禵这才点头叫起,素素已经站在他身边为他续水了。

允禵喝口茶,说道:“这孩子子直,不是做的料。就放在我这里,也算有个容身之处。不过,你也看到了,这里可没什么前途。”

舒哥儿赶紧跪下说道:“谢十四爷恩典。”抬起头来,眼中已经隐隐有泪:“这孩子和他爹一样是个牛子,认准的理儿大炮都打不弯。为了保住他这个命根,奴才是绞尽脑汁,若是十四爷肯保他,是他祖宗积德啊!”看来,这小子在京城是没少惹。允禵有点后悔,可是话已出口,不好收回来。只好说:“还不知道往后怎么样呢!看看再说吧!对了,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舒哥儿道:“小名叫虎子,今年刚满十五岁!大名还没起,求王爷赏一个。”

素素看看允禵,也不是个小孩子了。大概是太单纯了,所以看起来小了。允禵道:“也没什名字,既然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叫观音保吧!”

舒哥儿赶紧带着虎子磕头谢恩,告辞下去。

送走那二人,素素左看右看,左看右看,左看右看,风景真的不错。

“转到墙根去了,嗯?”允禵凉凉的声音响在耳边。

完了,该和她算账了。

经过几天观察,素素发现,观音保真是个不会拐弯儿的家伙,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大概舒哥儿交待过,对允禵的话真的一点折扣不打的执行。开始,允禵不相信有这么痴的人,还存了戏谑的心思,让他把演武场的石碾子搬到前院,又搬回去,如是往复了七八趟。小孩子累的呼哧喘气,愣是一声没浚允禵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只是让他下去吃饭。

有些小太监和侍卫和虎子混熟了,欺负他脾气好,都不拿他当事儿。吃饭的时候,就说它憨,愣,混。七嘴八舌的,说道最后,虎子吃完饭,一抹嘴说道:“阿玛和将军都说过,俺们当兵的,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主子让做的事情,没什么道理可讲。别说搬个碾子,就是让你死,也没二话!”旁边有个侍卫,他爹是兵部尚书,很有权势,平时也很拽,嘲讽的说:“忧,照这么说,您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忠臣了!只是不知道,您这口里的主子是当今的皇上,还是这里的十四爷啊?”

虎子一梗脖子:“谁不知道皇上和十四爷是亲兄弟,俺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抱拳拱手,转身出去了。自有机灵的太监把话传到允禵的身边,达尔其也具体的汇报了。

允禵撇了撇茶叶沫子,问道:“你看呢?”

达尔其说:“依奴才的想法,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

允禵道:“吕端大事不糊涂啊!”

第二天,虎子的名字就从看守的名册里面划掉,在十四爷府里的侍卫名单里出现了观音保三个字,收为贴身侍卫。舒哥儿怕皇上知道了对孩子不利,这些动作都是暗地里做的。表面上,虎子依然是看守十四爷的侍卫,没有任何变化。

素素对允禵说:“你看他虽然是个孩子样,毕竟也是虎头虎脑的,总叫虎子不好。不如叫老虎吧!”

允禵挑挑眉:“老虎?还豹子呢!老虎,这么难听的名字,亏你也想的出来。没事多想想怎么伺候爷,老琢磨奴才的名字做什么!哼!”

转头对达尔其说:“一会儿把老虎叫到演武场,你十四爷教他两手!”摩拳擦掌,一副跃跃试的样子。

想了想,回头对素素说:“你别去了,把弘明媳四绣件做了。”

素素很想去看看,不愿意在屋里困着。等达尔其出去后,才慢慢悠悠的说:“好啊!就给你做个肚兜,天天抱着,省得惦记!”

允禵四下里看看没有人,才皱眉说道:“怎么说话这么粗鲁!不是说好了给你做个袍子嘛!扯到我身上做什么!”看素素一脸无所谓的赖皮样儿,放软了身段,抱着她左右亲亲,说道:“嘿嘿,吃醋了?自己家儿媳,让人听见不好。好好好,我认错了。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演武场。嗯,你还可以指点一下你的老虎。”

素素轻轻推开他,说道:“不稀罕!奴婢还要干活呢!哪能象主子一样天天惹是生非!”一边说一边推着允禵往外走。才不稀罕跟着他一起去看呢。

自己也知道刚才那话说得有些过了,心里郁闷,又不想看了。

允禵本来也不想让她去,随便敷衍了一下,根本没看出素素的郁闷,便心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好净玩儿了,手都痒痒。和素素对打,舍不得用劲;别的侍卫又让着他。不知道这个愣头青会不会让他过过瘾?

素素看看绣件,不想动。没三四个时辰,允禵回不来。嘱咐福婶不要让人来打扰,自己凝神静气,默运内力,希望能有所进展。

中午过后,素素小憩片刻,还没看见允禵。招过福婶问了,才知道中间允禵回来过一会儿,看她睡了,就没吭声。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去后院了。

允禵就像发现一个更好玩的游戏一样,连着几天泡在后院,跟一帮侍卫切磋技艺。他很有耐心,为了一个动作要和侍卫们讨论半天。又得到过素素的指点,对武学有些认识,经过几天的演练,自我感觉极为良好,正在兴头上。侍卫们原来怕允禵的暴脾气。虽说是个监的王爷,俗话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万一哪点做不好了,触怒了他,打死也是白死。是以,谁也不敢和他亲近。现在看老虎愣呼呼的照狠里揍王爷,王爷鼻青脸肿的似乎也不介意,胆子都渐渐的大了起来。

素素需要做的就是给他准备好洗澡水,省的象头天晚上一样,累的到头就睡,臭烘烘的,熏得素素一宿没合眼!有几天允禵回来的鬼鬼祟祟的,早晨天不亮就跑出去。素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留心观察了,没发现什么。直到有一天晚上,实在心里烦的实在睡不着,就这烛火,才发现允禵的眼睛似乎青了?举着烛火,撩开被子上上下下仔细看了,才发现允禵身上有不少青紫!

允禵晚上喜欢睡,这两天大概是累着了。素素检查了个底儿掉,那边还稀里呼噜睡的正。素素想,大概是怕她知道笑话他,不想让她看见。其实,允禵的心思素素也摸到一些。一方面他为素素武艺高强自豪着,另一方面,老虎那天说素素是天下第一巴图鲁,刺激到他了。这两天,素素也听见有侍卫们私底下议论,其实十四爷的本领很高,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巴图鲁。还有人争论究竟谁才是第一巴图鲁。和允禵白天莫名其妙的得意张扬联系起来,素素有些好笑,这有什比的?巴图鲁是打江山保江山的,就这一点自己就比不了他。但是素素不想和允禵讨论这个问题,毕竟――现在是在监中。她宁愿用这些虚名换他一个舒心的笑容。他是她的巴图鲁,永远都不会改变。

素素举着烛火,手指轻轻划过那些青紫,往事历历上心头,眼睛不由得酸涩湿润。稍稍有些走神,手上重了些。允禵睡梦中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正看见素素手忙脚乱的放烛台,擦眼泪。立刻清醒过来了:“诶诶,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不睡觉哭什么?做恶梦了?”以前素素经常做噩梦,允禵陪在身边后,才渐渐好起来。已经很净有做过了。

允禵以为她又开始做噩梦了,很是紧张。

素素摇摇头,指指他身上的青紫,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年纪不小了,这些伤势不及时医治,拖久了都是大病。

允禵嘿嘿一笑,用被子掩了掩,说道:“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哦!素素点点头,拢过头发,扯过被子盖好,说道:“没事就睡吧!”

允禵觉得不对劲,又有点不知所以然的理亏,眼珠子转了转老老实实躺下来,想了想,又贴了上来,抱着素素,低声说:“这两天没怎么陪你,生气了?哎呀!”突然,大吼一声,痛的龇牙咧嘴的说不出话。

素素叹口气,说道:“都伤到筋骨了,还没事!你不想活了。”素素在外面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对外伤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当初一看那些青紫,哪里重哪里轻,一目了然。看允禵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冒火。故意装出没事的样子,趁他贴上来,找他最疼的地方下手,没事,不是吗?

允禵疼得死去活来,这才知道原来伤的真不轻。

素素让福婶取了些外敷的药,放在手里轻轻的揉了,用了两成的内力,轻轻的给他推拿。允禵觉得腰眼的地方有一缕极霸道却非常圆润的力量冲了进来,在方才最疼的肌肉周围像个大棒槌似的慢慢的,一下下的捶打着。有点疼,又有点热,反倒是开始时的疼痛没那么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