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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栖蝶(原名:清风素影)(19)+番外

“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胤祯一愣,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他。看她开心的样子,胤祯也跟着一笑,多少带些尴尬。她的听觉那么灵敏,怕是自己一来就知道了的。胤祯下意识掸掸朝服上的灰,说道:“这不是看你正忙着,不敢打扰嘛。十三哥……,嗯,刚才……,你们认识?”

素素也不理会,反而问道:“十四爷找我有事?”

胤祯道:“哦,也没什么大事儿。前儿在四哥那里见到德文了,想着你也在这里。没想到你成了十七弟的侍卫。”

素素皱了皱眉,道:“德文也来了?”

胤祯奇道:“你不知道?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素素道:“离开西北之后,德文回家成婚,我去找人治伤,没淤联络过。”

“哦,这么回事!”胤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德文娶的谁家子?你没有去?”

素素没注意胤祯试探的意思,还在想德文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里,道:“听说是当地一个富户的儿。谁家的也没注意。无境山庄和我有些过节,去了自找没趣。对了,你在四爷那里没听说德文为什么会在那里吗?”

提到无境山庄,胤祯突然记起那些人似乎有反清的倾向,一时间对德文也有些把握不准。对素素关心的口气有些不满,虚应了一声,不再回答。素素只道他不知道,也不追问。

胤祯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怎么做了侍卫?”

素素扯扯身上的青侍卫服,显得有些不自在。愤愤的说:“我怎么知道这次会变成这样,每次都被她算计!”

“她?”胤祯敏感的抓住字眼,“谁呀?”

素素撇撇嘴:“算了,不提了。怎么就你自己?你的侍卫呢?”

胤祯见她不想提,也不好追问,左右看看,指着远处说,“哦,在那里等着呢!”

素素笑道:“不会是你又玩儿捉迷藏,把人家弄丢了吧!”两人相视一笑。

胤祯回府后还在想着今天相遇的情况,素素轻松愉悦的样子同样感染了他,嘴角一直挂着微笑。门口迎接的老管家看他的样子,心里也高兴。不知道什事让爷开心成这个样子,赶紧回复福晋去。

胤祯回到自己的书房,翻来覆去的想了几回,突然发现,素素似乎不是很尊重自己,每次都是“你”呀“你”的。想着自己屡次被她所救,莫非在她眼里自己并不如德文那般有本事,便有些轻视?还有为什么要回避关于老十三的问题?那个“他”又是谁?即便德文成家了,素素和他终究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去帮着老四?

贴身的长随高海儿进来,轻声问道:“爷,福晋说天晚了,请您早点歇息。”

胤祯挥挥手说道:“知道了。我今天有事,不去她那里了。”

高海儿领命退下。怀里揣着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赡银子,盘算着,好歹爷哪里也不去,侧福晋应该满意的。

后院里波涛暗涌,胤祯混没注意。拿起一本《左传》,就着灯火读了起来。想起灯会的时候八哥身边依旧权贵云集,想起皇父无所表示的样子,胤祯思量了片刻。或许明天应当见几个人?

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闺名凤凝,膝下一子一,按理说应当满足了。可是透年,看着另外一个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一个接一个的生,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这几年,爷似乎对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每日里三更睡五更起,后院里也不见谁那里有动静。后来,爷领了打仗的差事,更没有踏足后院的心思。听说在西北的时候,身边会有伺候的丫头,不过福晋经常换人,估计也没什么威胁。刚回来那两天,原本可以见见面儿的,没想到,除了福晋那里,就是舒舒觉罗氏那里,自己这里压根儿都没提,心里那叫一个苦。

胤祯在书房宿了一宿,第二天很早就上朝了,晚上在宫里值宿,怕是又回不来了。想着爷的功劳这么大,皇上会不会再给指一家?到时候,新人笑,旧人哭,自己这里岂不是更添寂寥。越想越苦,侧倚着贵榻的哭泣。

伺候的丫鬟慈姑是陪嫁的时候带过来的,看主子伤心,心里跟着难受。开口劝道:“,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

凤凝见有人说话,用帕子抹了抹泪珠,道:“我这身子,哭不哭还不都一样。早点死了,早点不受这罪。”

“呀!”慈姑惊叫一声,道:“可不要乱说,小心让旁人听了去。”这旁人自然是指东边院子的舒舒觉罗氏,凤凝吃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此时见提起,新悲旧凉,齐聚心头,刚刚停下的泪珠又淅沥沥的掉了下来。

慈姑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灵机一动,说道:“,不如我们去寺里拜拜。求菩萨保佑十四爷回心转意,咱们这里再添个阿哥!”

凤凝停住哭泣,想了想,才“啐”了一口,扭过头去。慈姑看这样子算是应下了,赶紧吩咐下面安排。日上中天的时候,已经安排妥当准备出门了。

嫡福晋完颜氏进宫请安去了。舒舒觉罗氏出来送行,握着凤凝的手说道:“呦,,您看我这做的本来应该伺候您的,可是爷回来以后,我又脱不开身。先给赔不是了!咯咯咯!”半掩着嘴哧哧的笑着。凤凝被刺的针扎一样,然得不强作笑颜道:“哪里话。只是爷的身子最重要,无能,还要劳烦照顾。”

两个人你来我往,看似恋恋不舍实则笑里藏刀,转过脸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

云居寺是皇家敕建的寺院。规模宏大,火鼎盛。各府王子都在这里有自己的别院。眷们拜完山,不走的,就会住在自家的别院里。寺里自有素斋奉上。

慈姑小心的看着凤凝说道:“,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凤凝收回视线,说道:“不会了吧!”

“可是,”慈姑急道,“若是爷回来了,不是便宜了东边的。”

凤凝道:“便宜就便宜了吧。人各有命,争了这么多年了。就算人不老,心也老了。累了,倦了。你以为早上我是说假的吗?今后十四爷自有新人照料,我们能有一个安生的地方,好好照顾阿哥格格就是了,哪来的那么多要求。”口气不无悲凉。慈姑听了,眼睛一酸的抹着眼泪。都说王府富贵繁华好,谁知道个中辛酸几多怨。当初若是嫁个普通人家,好歹也是正室,怎能让人欺负成这般模样。

主仆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家别院走,说话间,天已近了傍晚。山路幽幽比别处黑的更早。

转弯就看见自家别院的飞檐,轿夫加快了脚步,后面跟着的两个侍卫也跟了上来。就在这时,斜刺里,窜出一个蒙面人,手中钢刀,冲向青呢小轿。凤凝只觉身子一晃,眼前突然出现一人,忍不住尖叫一声,吓晕过去。侍卫抢上前去,却被后面的两人阻住。一人一个利落的结果了命。慈姑还算有些见识,扶着轿栏,战战兢兢的说:“好汉,好汉,饶命。莫伤我家夫人!”领头的人把凤凝从轿子里拽出来,说道:“你们可是十四阿哥的家眷。”慈姑也不知道说什,眼睛四处乱转了一通,点点头,又摇摇头。

另外一人不耐烦的说:“是还是不是,快点说话!”手中九环大刀一晃,金环丁零零作响。慈姑被震的脑子嗡嗡的似有千万只苍蝇在耳边,恶心反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凝被刀环震醒,右臂一阵火辣辣钻心的疼,看旁边那个拿刀的正一步步走向慈姑,脱口喊道:“你们要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找我,欺负一个丫鬟还算不算好汉!”

她虽然是满人,但是母亲却是江南的闺秀。从小随了母亲足不出户,更像汉家子。就这两句也是跟八福晋看戏看多了学来的,声音小没底气不说,听起来还带着哭音,倒像是求饶的。

旁边捉住她的大汉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冲身边另一个拿剑的黑衣人说道:“想不到满狗的婆娘倒是挺有胆量的。”

那人笑道:“大哥,莫不是动了凡心?”

两人正在这里说话,走向慈姑的汉子伸手就要拿慈姑,不知打哪里飞来一块石子,个头挺大,带着风声,虎刺刺的冲他砸来。那人早有警觉,纵身闪开,手中大刀一摆,守号户,尚未说话,就听一个声音说道:“无境山庄也忒没出息了,怎么净欺负人!”

干净清爽的声音恍若天籁,慈姑觉得手臂被人轻轻托起,抬头看了,却是一个清秀公子,正笑容满面的站在自己身边,方才就是他出手救了自己!敛身要谢,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公子抬手扶住她说道:“姑娘不必多礼。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慈姑也顾不得许多,强行拜了下去,说道:“求求大侠救救我家夫人,求求……”

“快快请起。”那公子搀起她道:“你家夫人定然无恙的。”转头看向那三个人,“你们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就算没有消息,也该长长脑子;没有脑子也要问问你们的小弟弟。不会连弟弟都没有吧!”公子人看着俊秀清雅,话却尖酸刻薄到了极点,三人被憋的面红耳赤,公子继续说:“自己的男人回来了,不在家里守着,反而往寺庙里跑,不用想也知道,根本就是被待见!你抓她有什么用。她死了都没人知道!”这话正触动凤凝的伤心,不顾伤痛,抽抽凄凄的哭了起来。那公子道:“看见没,这么没见识的人,又不得宠,你们带走能要挟得了谁?这会儿,十四阿哥恐怕正在磕头谢恩,准备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