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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大梦(下)(30)+番外

伸手试试两人的额头,都正常啊?当然,自己的温度稍高一些。捏捏敏弘的脸蛋,看她龇牙咧嘴的样子,也正常啊!又围着转了一圈,没什么异样啊!今天是犯什么古怪?

“你没事吧?”胤衸忍不住又问。敏弘还是摆手不说话。“诶,我说你这是搞什么名堂?这大热天儿的,你要急死我啊!快让我凉快会儿。”胤衸急了,一伸手,抱住敏弘,就要往凉亭里去。敏弘两脚刚一离地,“讨厌啦!”一对绣锤毫不客气的抡上胤衸的后背,“都怪你,害我输了!”

胤衸愣了一下。后边的乐儿也蹦了过来,“夫人,夫人,认赌服输,认赌服输!”敏弘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一串铜钱,嘴里还嘟囔:“下回找你那口子去,看你还嚣张!”乐儿笑眯眯的接了钱串子,“谢十八爷。奴婢这就给您备茶!”

胤衸目瞪口呆:“你,你们又在玩什么花样?这丫头也太不像话了,爷回来半天了,也不给倒茶!”

敏弘双手搂着胤衸的脖子,说道:“是啊!你要是刚回来那会儿,直接吩咐她倒茶去,我不就赢了吗!不管,你害我输了,你得赔!”

胤衸一听,头就大了。上次也是为了什么原因,敏弘吃了点亏,结果,是他,被罚给折耳洗澡。虽然敏弘会在旁边打下手,可是那只猫就好像炸了窝似的,挂着一身的水,四处乱跑。也不知道是人给猫洗澡,还是猫给人灌水?虽然作为福利,把那只祖宗猫送走之后,又换了新水,美美的洗了个鸳鸯浴。可是,从那以后,胤衸一听见谁家猫肯让洗澡,就忍不住支棱着耳朵听。被官员们发现了,还传授了不少秘籍。过了相当一阵子才把这个毛病去掉。现在敏弘又让他赔,不知道能赔出什么花样来。

临水的地方,敏弘在柳树下面搭了个草棚,遮风挡雨,还能避开夏天的日头。草亭向水的方向延伸出一个几块木板铺成的平台,一直探到水中可以钓鱼或者,如某人所说,烤鱼。

胤衸开始觉得这个东西很丑,不伦不类的。可是,等到夏天的花草长了起来,这个草亭掩映在花木之中,反倒成了园中一景。在这个角落里别有一番乡野景象。尤其是,敏弘在亭子周围垂了细密的纱帐,接口处都种了驱蚊避虫的草木,周围是高大的柳树和繁茂的花树,离草亭最近的是两棵奇怪的不长虫子的树,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也不刺鼻,很是舒服。即使在炎炎夏日,这里也是凉爽宜人,清幽宁静。水面凉风吹来,看锦鲤翻浮上下,柳枝往复轻拂,花影摇动,让人流连往返,仿佛神仙境地。

敏弘手里摇了蒲扇,身子贴着胤衸,这才让他安生一会儿。没片刻,胤衸又热的受不了了。一鼓作气,脱的只剩下一个绸裤,又把裤脚高高的挽起来,这才舒服的躺下。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在敏弘的身上蹭凉,边蹭还边说:“我怎么觉得你比以前更凉了呢?你就不出汗?”说着,胤衸的汗已经顺着脖颈子留下来。敏弘用凉帕给他擦了,才说:“我也奇怪,你怎么就那么多汗?昨晚上,你非要垫冰袋,你倒是凉快了,害得我后半夜腿肚子直转筋。我看,往后,也别弄什么冰袋了,直接用我好了。”

胤衸坏坏的摸了一把敏弘的脸,被打到一边,说道:“我不是怕热着你么!要真这样,我求之不得。来,让我凉快凉快!”手已经不规矩的深入敏弘的衣服中了。

“不许乱来啊!”敏弘打着扇子警告他,说道:“就算没人看也不许乱来。上次你就弄得我不得不再洗一次。我今天可是刚洗完了,不想洗了。要洗你洗去!”

见胤衸不停,用扇子拍打了一下,胤衸这才讪讪的收手。敏弘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忙么?”

胤衸张嘴,吃了口递过来的葡萄,惩罚性的咬了口手指头,算是稍稍补偿了一下,说道:“也不是。太热了,凑一块难受。我先跑回来了。”

“啊?你旷工!”敏弘指控道:“那不是很多人要追到家里了?”

胤衸说:“没事儿。现在外面都道你是牛婶,老十四也不管了,看见也无妨。”

敏弘奇道:“我本来就是牛婶。跟了你也是牛婶啊!难道,我还是别的什么人?是――”

胤衸突然警悟到自己说错话了,打了个哈欠,截断敏弘的话说:“啊!好困啊!这两天累死了。我睡会儿啊,睡会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胤衸已经鼾声四起。

敏弘看着他,心里叹口气,他还是不肯说!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做得那些梦。每次说到他福晋的事情,胤衸就含含混混。自己梦里的那个“倒霉”福晋和自己真的是出奇的相像。而且,敏弘对民间生活几乎是个白痴,真的是从新开始,什么都不知道!来到这里才像生活了很久一样那么自然。在她的梦里,根本就没有市井生活或者普通的人,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蟒袍黄带子,或者凤冠贵人。再加上他卧室里那幅少女的画像,敏弘早就怀疑自己失忆前是不是就是这小子的老婆?!退一步说,如果自己真是一个普通的村妇,又怎么可能记得皇子福晋的模样?还那么清楚!旁敲侧击了几次核桃和乐儿,敏弘发现这两个人对自己都不陌生,自己的很多习惯他们都知道。这些细节如果不是长久的生活在一起的人,是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的。所以,自己十有八九是这小子的老婆!

但是,他现在似乎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看来中间还有隐情是他避讳的。回想起梦中那些乱七八糟但是恐怖的事情,敏弘觉得如果有个男人对自己做了这些事情,真他妈的该阉了他。同时也会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怜,不得不做出选择,还要面对放弃的后果。细细想来,他也是在尽全力维护自己的福晋吧?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说得容易,做来难。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真的一点贪心没有?就连自己不也贪图这情爱中的快乐吗?这一次他选择在这个问题上沉默,恐怕是怕自己知道后离开吧?殊不知,除了怎样逃过这一难之外,其余的自己基本上都已经贯穿明白了。惟一丢掉的就是身临其境的欣喜与痛苦。大概只能等到记忆被唤醒之后才能有吧?

偶尔,敏弘会有一闪而过的心痛与辛酸,比如听到五阿哥说送来的丫头时,再比如听到别人议论十七福晋如何时,但是都会很快的消失。快得就像是偶尔听到别人的悲剧,怜悯,仅此而已。

所以,她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她无条件的接受了胤衸;所以,她保持了沉默。这一切,只因为她愿意再赌一次,赌上自己的一切,换一个曾经破灭的未来。自己也曾嗤笑过这样的女人,但是,当一个他那样的男人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毁灭的落魄徘徊在你身边,甚至连忏悔的资格都不敢拥有的时候,哪个女人不会象投火的飞蛾,疯狂的用自己的余生去赌一场呢?

如果不能排除自己曾经是他福晋的可能,如果两个人都不曾放弃,不如权且放开了自己,忘掉明天,且享受着他的呵护,享受着他的爱!挥挥手,把往事压在心底,给所有的人一个新生的机会:爱上他,被他守护,幸福原来就是这样的。也许不会永远,也许,有一天,人们会遗忘痛苦,但是,只要有一息尚存,只要两个人都不曾放弃,便会去赌,赌到一个人先放弃,赌到两个人都死亡。便,休止!

想着想着,敏弘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夏日傍晚的凉风徐徐的吹着,腥味花香味木香味混合着,从纱帐中,两个相依偎的人儿身上飘摇而过。有一种香味叫做幸福,它的后味有点涩,所以才觉得更加馥郁浓烈。

“戴爷,您慢走。十八爷和在后院,我去给您叫去。”核桃把戴铎让进前厅,就要进去。戴铎身边的一个仆从打扮的人闪了出来,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

核桃吓了一跳,赶紧打千,说道:“四爷,怠慢了。真不知道是您啊!十八爷在后院的园子里休息。这会儿还没醒呢!”

四阿哥点点头,说道:“你带我们过去吧!”

“嗻!”核桃也知道,既然四爷是这种打扮过来,肯定有什么机密的事情要谈,眼下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只能先带到后院再说了。

一路灯火摇曳,雍亲王随着核桃来到后花园,四面望去,除了夜枭虫鸣,和水波微澜,拍打石岸的声音外,连个景物都看不清。不由疑惑的和戴铎对视了一眼。

核桃低声解释说:“十八爷怕热,要是回来的早,都在园子里休息。您小心,这儿有树枝。园子里有个草亭,爷喜欢那里的景致和清净,一直在那里休息。”

从桥上越过水面,顺着核桃指示的方向,两个人只看到一片树影摇摇,那里见亭角飞檐?核桃引路下了桥,说道:“奴才疏忽了,那亭子最是隐蔽,白天的时候,从桥上可以见个正面,这到了晚上啊,就哪里也看不见了。诶,小心,这树多,这些树都是开花的大树,夫……咳咳,当初种活极是不易,十八爷也跟着费了不少心思。”当初种树可是府里的一件大事,敏弘不能出门,这外面联络咨询的事情就都落到了胤衸和核桃的身上。说起来,核桃也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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