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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73)

我一探手,从桌子上取过手机,“是段姜的。”

“不理他!讨厌!”

我相信他已经饿极了,因为这时候的表情和他饿肚子吃饭被叫停的表情是一样的。但既然醒了,又怎么可能继续呢?尤其是我这种意志及其不坚定的人。

“喂,段姜?”

……

“哦,你们堵车啊!……好,我……我也快到了。……还有多久?二十分钟?嗯,好的,到时候见吧!”

我接电话的时候,他还在执着地“做想做的事”,但就好像是个缓冲一般,等到电话结束了,他也慢慢地停了下来,有些沮丧地说:“怎么这么不是时候!”

可怜的小孩!我摸摸他的头,其实自己并不是很失望,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如果没有这通电话,我相信今天就是我们约定的到期之日。但是冥冥中似乎总有一种力量,在最后时刻向你出示停止的红牌。我想我看到了,并且停下了。

收拾妥当,公子润又恢复了正襟危坐道貌岸然的样子。看他摆着普,我忍不给了他一巴掌,“装什么啊装!再装就扒了你!”

他愣了一下,这大概是我们两个之间第一次说黄笑话,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挡在门口说:“扒了吧,扒了吧!女侠,求求你,只要你扒了,要什么小的都给你!”可惜那副雄赳赳的模样不像求饶的,倒像个劫道的!

我笑着把他推开,他反倒从后面拦腰抱着、亲着、闹着,我顺手打开门,“嗯……”石东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且电视的声音不大,我们两个都没听见!我记得老楼的隔音效果都不错,希望如此吧!

“注意影响,我这儿还是光棍呢!”石东平摸摸头,脸红彤彤的。

公子润松开手,我趁机跑开。换鞋的时候,我听见屋里有人恶狠狠地对另外一个人说:“以后不许看电视!”

唉,为什么以前会觉得他温文尔雅,温润如玉呢?

都是被这个名字骗了!

与段姜的晚饭吃得很愉快,段姜的男朋友是她厂子里的领导介绍的。

这种熟悉的作风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初他们在厂子里就是在领导的牵线拉媒之下走到了一起。据说,这种事情的成功率还可以作为考察领导是否爱护员工的成绩上报!所以,离婚率相应的就是领导工作不到位的表现了。老娘说,那时候离婚不光街道大妈说三道四,连领导都会三番五次找你谈话,恨不得让你再复婚。因为领导也要奖金啊!

不过,我得承认人的审美眼光都是一定的,段姜既然喜欢公子润,她找的男朋友也有某些共通之处——话说办事都是文质彬彬的,一问原来他是个工程师。不过他强调,自己从小就喜欢练字。段姜补充说:“他的字比我的还好。呵呵,不过就是要我谦虚一下。”

那男人立刻点头称“是”,眼睛笑弯了。

细细地打量了他的眼睛,那一面的印象更加强了——我不喜欢这个男人。

虽然他也是颇有绅士风度,但那种阴柔的气质却更像谢亦清。公子润的绅士风度只是表象,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屑于让自己沾上这种阴柔的感觉。也许段姜比我强势许多,所以这种骨子里想肯做小伏低的男人更适合她吧?

席间,段姜享尽了一个女人能享的“服务”,我看就差喂菜了。奇怪,她都不知道当着我的面收敛一下吗,还是故意给我看的?

这顿饭吃得心情复杂,看着段姜的男友开着车带着段姜离去,我才微微塌下腰,让自己不再那么精神抖擞。

不想“他们家”的车离开,我坐公交换地铁,一路奔回自己的小窝,心里已经把段姜从头到尾数落了个遍。

公子润和石东平都在,一个看书,一个狂打电脑,我一头扎进来才忘了买菜喂这两个男人。公子润指着桌上的残羹冷炙,“石东平叫的肯德基。”

因为没有工作,我们花钱很省,但公子润和我都有种骨子里带出来的大手大脚。只要能暂时缓解一下,多花点儿是必要的。

我点头,进屋换衣服。公子润跟进来关上门。正是下午,日头微微偏向西边,屋子里隐隐有些暗了。

我絮絮叨叨地拣着不太重要的和段姜让我觉得很可恶的地方说了一遍,公子润闲闲地来了句,“说了不让你去,你非要去。看吧!活该!段姜觉得咱们都欠着她,能让你好受了?”

本来我想说说那个男人的坏话,顺便抬举一下他。看他现在一副欠揍的样子,话到嘴边又转成了别的,“难怪段姜不后悔,我看也是!你看人家男朋友,那叫一个心疼体贴,你呢,就会甩着膀子充老大!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公子润还是一副你急我不急的样子,“你看那么多小说都是白看了?男人结婚前越卑微,结婚后就越趾高气昂;结婚前越是像我这样的,结婚后没什么变化。”说完,还安慰似的拍拍我,好像拍一只傻了吧唧有好东西吃的小狗,“你多好,前后没有落差!”

“那个……商量个事儿吧?”我气极,“我受得了那个落差,你就婚前卑微点儿!”

“不行,我受不了。根据我的了解,女人的落差多半都报应在丈夫身上,所以,我不能这么虐待自己!”

“公子润!”我暴怒,大喝一声站起来。

他还莫名其妙地一扭头,砰的一声一个软乎乎的抱枕砸在他肩头,“老娘现在就报应在你身上!”

“你谋杀亲夫啊!”他跳起来躲闪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我手脚摁住趴在床上了——连打架都不知道“卑微”一点儿的家伙!

我是真的打急了,看自己一点儿便宜都占不上,鼻子一酸眼泪就往下掉。

公子润趴在我身上侧头一看,有点儿吃惊,“不会吧?来真的?别哭!别哭!”

说着就骨碌碌地滚下去。

“你手劲儿多大!都把我这里打青了!”随手在自己身上画个圈,算是他的罪证。

他也很委屈,“你掐我掐得很疼啊!”

“那你就下死劲儿打我啊!”

“我没有!我真的没敢使劲儿,我看看哪儿青了?”

哪儿青了?他青了!

我说青了,那是形容词!

形容词懂不懂,就是未必真的青了,但是差不多的意思。

这厮翻着要找出青肿当然一无所获,我有点儿不讲理地捂着衣服说:“明天才能看到,我皮嫩!”

“真的?”他好像有点儿慌神,或许觉得女生都比较嫩,对我的话竟然确信不疑。

看他那样儿,我觉得无语,这算是什么啊?

我一把推开他,手脚伸展开躺在床上,叹口气,“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得明白这世上的男人是鸟鸟不同。这是事实,我要是想合法地品尝别的鸟的好处,只能等把你扔了再说了!”

公子润听得脸上表情极为扭曲,“喂,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什么鸟鸟的,多难听,一点儿也不……”

“你还说!”我半撑起身子,吼回去,“拌嘴你也不让我吗?”

“哪有你这样的?!”他皱着眉头看我,上上下下地打量半天,最后才一甩头很“公鸡”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好男不跟女斗。”

“早就知道不就得了!”我得了便宜卖乖,躺在床上开始絮叨那个男人怎么“伺候”的段姜。公子润果然“很伏低”地听我念叨,一声不吭。

等着我冲着天花板念叨够了想喝水的时候,往旁边一看——那厮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口角流涎!

哼,我拿出纸笔,趴在床上比着画了张漫画——“记录下这丑陋的一幕!”

说到底,他也没有让我。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跟我动手倒是真的,或许这就是体贴的不同吧?对我而言,比起在大庭广众下喂饭的举动,我更喜欢这种细水长流、落实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二面结束后,公子润虽然不说,但可以看出来他等得很着急。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玩游戏,或者看英语,但是话却明显少了。看报纸上很多夫妻在没工作之后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大概不是贫贱不能共担,而是那种压力让人无法承受吧!

幸好,我走了狗屎运,一家公司让我去面试。单位在白石桥附近的一个居民楼里,据说这是所谓的商住两用楼,在这里办公可以办工商登记。

面试很顺利,直接通知我第二天去上班,月薪一千五,我说,我以前都是两千(实际只有一千),她说,好吧,就两千。

就像做梦似的,我回到家里,告诉公子润。他也很兴奋,特地叫上石东平去楼下的小馆子撮了一顿。

第二天我上班,下午接到公子润的电话,他说他昨天就接到三面的通知了,因为紧张就没有告诉我。今天上午去三面,是个老外跟他聊天,刚刚聊完。同时,他也接到另外一家香港公司的offer,现在不知道是该答应香港公司,还是等NT的结果?

这是大事,我想他自己大概已经有想法了,乐呵呵地祝贺了他,说我们今晚不能破费了,必须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