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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49)

“事情我都了解了,董事长那里我会解释,老冯那个人太过分了!你不用在意,这个我就当没发生过。”

老冯一直如此,是小王逼良为娼,可没人说他。陈总亦如是。这说明,我还是错了。

“不用了陈总,谢谢你。”我的脑子格外清明,“我主意已定,谢谢您的关照。来的时间不长,闹出一堆错事,一点儿也不让您省心。很抱歉!”

“唉!那倒没什么。我最近比较忙,小何人不错,但事情太多了,她也顾不过来。你们啊,还是年轻。”

这与年轻有关吗?即使再过十年、二十年,同样的事,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忽然很笃定自己。

“陈总,我想麻烦您一件事。”

“什么事?”

“我离开的事情,先不要跟我父母讲,帮我瞒一下,好吗?”

“唉!你这孩子,太要强!你打算怎么办?”

“找工作吧?我已经熟悉北京了,又有一点儿工作经验,也不是那么难找。”

其实我有打算,只是不想说。

“好吧!还是我对不起老朋友……”

“陈总,您太客气了。我知道您很照顾我的,真的,我学到好多东西,很多……”我点点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落泪,那样太不专业了!

“嗯,行,反正都在北京,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吧!下午你跟小何说一声,交接一下工作。回学校先休息休息,实在不行就不要出来闯了,还是回家的好。”

“谢谢!”

“嗯,我去看看他们的会怎么样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刻。”陈总自言自语地站起来,我识相地退出来。

何春菊在开会,我要等到下午才行。

提前吃过午饭,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刚刚散会。何春菊、老李、秀秀还有公子润拥着陈总向外走,说是要一起吃个午饭。

在门口碰见,我低头,侧身,让步,人群飘然而过。

一个半小时以后,秀秀和公子润还有老李在先,何春菊和陈总晚了一会儿。刚进办公室,何春菊就把我叫了进去。从公子润身边经过的时候,稍稍有些留恋。

张秀秀是董事长的女儿……多有诱惑的选择!

尘埃落足,何春菊只是客气一下。说实在的,多说一句我都想吐。陈总既然不知道我在小王手下做事,那是谁安排的不言自明。只是这些都是既定事实,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

她找了个销售员,安排工作交接的事情。

那人吃惊地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出来后说:“孟露,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们都了解……”

了解什么呢?

“谢谢,来看下东西吧。”

交接工作难免要出声,文档都分类得很清楚,软件、硬件都没什么可说的。不过一个小时,该交的交,该发的发,我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苦笑地指着书堆说:“你不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机密文件?”

“嗨,不用,不用。”那人有些不好意思。

老李走过来说:“孟露,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回学校。”

“嗯,那今儿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其他人也应和着,毕竟我帮他们在短时间内报销了很多票据,还做了很多案头工作,情谊还是有的。

大概这是他们能给予我的最好的安慰吧!

接我工作的人回头问公子润:“子润,你也来吧,小孟要走了。”

秀秀站在公子润旁边正低低地说什么,听到这话,走过来说:“刚才我就奇怪你在忙什么?怎么了?这么早就回学校?”

装吧!不过不装不没别的话了。

“嗯,回学校。”

秀秀说:“好,今晚一起吃。我也不走了,我得下周,等毕业了我们再聚。”

我没理她,直接看着公子润。他背对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秀秀的话,我大概回了一个“嗯”字。

晚上小王没出现。公子润也不在。秀秀和老李撑着场面,不过才一个小时的聚餐,就把我累得像参加了一个马拉松。

酒宴结束,大家散去。秀秀陪着我慢慢走着,快到宿舍楼时说:“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的追求终于打动公子润了。”

按照我的经验,公子润的情绪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转换。我细细咀嚼她的话,也仅仅是打动,不是成功。

“好啊,恭喜你,继续努力!”我应付着。

说着已经到了门口,楼门口似乎有人在等什么。

秀秀走过去,背着手娇俏着说:“嘿,不放心我,来接我吗?安拉,我跟孟露在一起。没事的!”

我从他们身后走过,快得连我自己都吃惊,好像武林高手。

可有人比我还快,我的手腕已经被人攥住,很紧,像烙铁一般。

“是吗?那就好,赶紧回去吧。我找孟露有点儿事。”公子润不松手,秀秀自然看见了。

我只好转过身,以前会觉得尴尬,现在却觉得无所谓。

“嗯!”秀秀“嗯”完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和公子润面对面,好像较劲似的。

我只觉得手腕快断了,忍不住想去掰,轻轻一动,那边却狠狠地向后一扯,我站立不稳踉跄着,扶着公子润的肩膀,“嘶——”

“呵呵,子润,你得怜香惜玉啊!”秀秀突然冒出一句,“她可是别人的心肝宝贝,咱们的公子都指望着露露呢,你可别那么粗鲁。”说完,她呵呵地笑着,很欢快地跑了。

扯淡!

我想骂她。

我刚一张嘴就被人捂住,紧紧地摁进怀里。手腕原本被捏得生疼,此时被生生地转了一下,皮肉仿佛被分开一般,偏偏嘴巴被人捂着闷着叫不出来。

老娘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一张嘴,咔地咬住一块肉。正犹豫着要不要撕下来的时候,手松开一些,我连忙松嘴。下巴猛地一震,头被迫扬起来,热气扑面而来,嘴上有了一丝血腥——有人回咬我!

丫真锱铢必较!老娘不怕你!

除了咬回去,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况且,我真的真的很想恶狠狠地“咬”他!因为,我太委屈。我用前途做代价,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使如此,如果我不在北京,你却依然不能给我承诺。在我们的爱情里,没有守护,没有承诺,若只有激情,我只能咬你!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牙齿如此锋利,唇间辗转的时候,不时地有血腥味冲击着我的感官。我是真的在咬,恨不得咬死他!

记得看施定柔的《迷侠记》时,书中讲有一个女子被丈夫砍了四肢,只留个身躯生孩子用,而且十几年下来共生了十个孩子。楚荷衣打晕了来求欢的丈夫,问女子如何处置,那女子说,放在我身边,我要一口一口地咬死他!

彼时只知流泪,现在我才知道,应是愤怒和绝望才对。我咬他,他亦惩罚似的咬我,只是我不觉得疼而已。如果这是表达愤怒和委屈的方式,我们两个应在伯仲之间。

突然被人狠狠地推开,“你属狗的!”

相对沉默,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夜里回荡。

良久,心情稍稍有所控制。他抓着我的肩头,指头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火辣辣的疼。他喘息着说:“你以为你很神圣、很委屈?你觉得自己承担了所有的问题,我却只知道看你笑话?孟露,你不要把自己扮成圣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不好?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自私吗?”

我咬紧嘴唇,不想说话。他说的没错,我没有解释,没有求救,这就像我精心导演的一场戏,他不得不做了一回大坏蛋。可是,如果我真的向他求助,他能提供帮助吗?不!

我坚信,他不仅不能做任何事情,甚至会因此受到拖累。因为他必须得让我拒绝,必须得为我出头,可是,他和我一样都是新人,除了逆来顺受还能有什么力量去挣扎吗?

与其这样,我宁愿自己走下这段路。就算自私吧,至少我是独立而有尊严的。

“你告诉我,你和谢亦清同居,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到处说我,我承认我女朋友多了些,可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瞒过你?你呢?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除了谢亦清就是杨燃天,我们四年啊!在一起四年了,被你骂一通就全都over了!你真是收放自如!不气死我你不甘心是吧?”他压低了声音,恨恨的说,“那天晚上,你知道我在路口守了多久吗?从你们进饭店我就看见了,我傻了吧唧的一直等到你们回来,还当着我的面磨磨唧唧!孟露,你心里到底装了几个人?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是不是我不吻你,你就永远让我这么误解下去,根本不在乎我会怎样?嗯?!你说话呀!”

“我说什么!”我忍不住开口,“我是去谢亦清那里了,我是呆了一个晚上,而且孤男寡女。我还让他抱了啃了,就算没有怎么样,将来有一天事情捅出来了,你会信我吗?!!我在乎,这是我最在乎的事!”我的眼泪狂流,竟然没影响我压低声音说话,“我知道你请我喝酒什么意思。你失恋了,段姜不要你了,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备胎了。就算我甘当备胎,那也是因为我相信有一天可以转正,可以好好地快乐的过日子。可是,不对!我做错了,我辩解不清!与其等着别人诬陷,倒不如自己说出来。你以为我好受吗?我希望你不在乎,希望你继续说下去,可是你刹车了。假如,我真的……那又怎么样呢?我难道就不是孟露了吗?我难道就没有机会选择除了谢亦清之外的其他人了吗?难道,在你面前就成了二等公民了吗?公子润,你是要我这个人,还是要我这层膜?就算这个问题说不清。至少,不管我心里装了几个人,我正大光明的喜欢谁就是谁,不藏着掖着。你呢?说跟段姜分的清楚,又拿我做垫底给她介绍工作,来了北京还倾囊相助,这叫断的干净?你说没给张秀秀机会,可是是谁天天和她在一起,让她告诉我你已经被她打动?这也叫没有希望?你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你有资格骂我自私吗?收放自如的人,不是我是你!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