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红颜枯骨·连城(原名:连城惑)(50)

楚毓走到她身边伸头望了望,连城将纸折得小小的递到楚毓手心里,吩咐道:

“你帮我做两件事,一是派人潜入南阳,将我被虏的消息散播出去,说西泽以性命为要胁,逼我嫁给西泽侯。然我不愿受辱,为了南阳千万子民不受他国压迫,自愿放弃王位。二是派人收买这纸签上所写之人,要求他们在朝会上竭力推举易怀沙为新王,重振朝纲!”

楚毓听得一愣一愣地,最后不解地问道:“那你不就等于将王位拱手相让了吗?”

连城淡然一笑,道:“权谋之事,常常以退为进,我今日退一步,自愿放弃王位,并要求手下将士不必为我跟西泽宣战,他日朝会之上,就算易怀沙再有野心也不会乘此之危,夺我王位,非但如此,为堵天下幽幽众口,她位极人臣必当誓死捍卫国家尊严,派兵救我于水火,而西泽兵权皆是静安王所握,怀沙出兵,静安王必得迎战,到时西泽大权可轻易获得!”

“国舅兵权在握,如何夺取政权?”

连城抿嘴一笑,微微挑高秀眉,缓缓说道:“权者人也,兵者亦为人也,这仗一旦打起来绝非三五日之事,西泽侯对内可先肃清静安王之党羽,对外可向北里借兵,旗号:清君侧!”

楚毓似乎懂了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复又问道:“那么北里的兵如何去借?”

连城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是人就有弱点和贪欲,只要你开的条件高于静安王,相信北里国君不会不心动的!”

楚毓像是得了点化,心情不错的离去,连城又坐回湖边抚琴,风佑笑嘻嘻地挤到她的身边,拣起一片叶子放在唇边吹响,清脆的乐音幽幽传来,空灵似露珠滴落在宁静的湖面。连城心头一颤,仿佛拨动的是她的心弦。皓腕起落,和着叶笛的声响,弦音珠串落玉盘般地响起,由细微到清亮,由幽怨到明快,由婉约到激情,似穿破了云霄,再从云霄翩然飘落,天花般地坠落。

一曲终了,两人相视一笑,风佑突然收起往日的嬉笑,认真地看她:“你将全部赌注压在易怀沙身上,若是她决意不出兵,你该如何?”

连城苦笑,幽幽道:“那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风佑眼光放柔,深深地看她,抬手捋过她额间的碎发,用哑哑地嗓音低声说道:

“他可知你的一片情深?一个女子在乱世之中挣扎,所付出的又岂止是岁月的蹉跎?只可惜,左手深爱,右手伤害 朝为红颜,夕为白骨……”

夜里,连城躺在床上,脑中还想着风佑白日里的那句话。

“朝为红颜,夕为白骨……”

喃喃念着,连城翻了个身,窗外是明亮的月儿和深蓝的夜空……

梦里,连城又看到了那头金色的长发,她悄悄地走近,手指穿过那柔软的发丝,像丝缎的触感,不知为何,内心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满足,仅仅是看着那个背影,也能微微感到愉悦。

你是谁?为何要反复进入我的梦里?

风音,我只是在你的记忆里,很深很深的记忆里……

眼前闪过一双金眸,如夜空般深幽,男子带着风的气息,沉静而深不可测。

哥哥……

风音,我将婚期订在下月初七,你的生日……

不……不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心中骤然燃起无尽的怨恨,浓烈的杀意燃烧着,火和光卷过身体,连城从梦中再次惊醒!

“又做恶梦了?”黑夜里,风佑靠在不远处的卧榻上小憩,见连城醒来,三两步窜到床边,用指尖轻触连城的眉心,缓缓按压。

连城只觉得有股清流顺着他的手指汇入她的脑中,那梦魇中的恐惧一下子就消散了。

“这里泽地众多,瘴气会削弱人的意志,我看你最近常常恍惚,或许是这个原因!”

风佑欲起身却被连城一把拉住,黑暗中双目对视,连城小声问道:“风佑,你到底从哪来?”

“我吗?我从水里来!我是槐江的水神!嘿嘿!”

连城拧了他手背一把,故作惊讶地说:“原来你是河童啊!风佑上仙!”

风佑仰头大笑,连城也跟着笑起来:“没正经,这五陆哪有什么槐江,你编也编个像点的!”

风佑抓了抓脑袋,想了想继续说:“对啊!,那我是你们东隐雾江的河童上仙!”

“东隐可不供你这么不正经的神仙!”

“那你供我好了!”

连城刚想骂,前殿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有脚步声顺着走廊往内殿而来,风佑和连城互看了一眼,连城倒下继续装睡,风佑窜到门边小心地候着,不多会儿,内殿的门“吱呀”着被推开了,风佑一个闪身飞快窜至那人的身后,单臂一勾就听见一声惨叫。

“楚毓!”

风佑和连城同时叫了起来,连城起身点灯,看见楚毓坐在地上揉着自己可怜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风佑。

“这么晚,你来做什么?”连城问道。

楚毓吸了吸鼻子,无奈地说道:“舅舅让我从今日起搬至太乙殿,一年之内一定要为西泽留下储君!”

“啊……”风佑和连城同时傻了眼,尤其是风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楚毓冲连城嘿嘿一笑,状似天真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哦!”

-------------

看到那么多人写结局预测,某水好惊讶哦!!不过……都不对哦……(顶牢锅盖!)

初夜遭挫 王府献宝

“你答应过我的,不能食言哦!”

楚毓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连城,身旁的风佑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且越来越黑,拳头捏得“咯咯”地作响,下一刻冲着楚毓的脖子抓来。

“臭小子,有我在,你休……”

“砰”一声,重物落地,连城和楚毓向下看去,风佑脸冲下狠狠砸在地面上,两人同时很有默契地摇了摇头,连城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

“你我并未成婚,这样未免不妥!”

楚毓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也是舅舅的主意,你我是否成婚并不重要,关键是西泽需要一个子嗣,他也需要一个要挟南阳的筹码。”

“他以为用孩子可以困住我和我哥哥吗?”连城冷哼。

“对大多数女人来说,是这样!”

楚毓眼中闪过一丝同情,连城瞥了他一眼,俯下身,翻过风佑的脸看了看,因为砸地太狠,鼻血流了出来,连城用袖中的丝帕将血迹擦干,盯着风佑的睡脸淡漠地说道:“把他弄出去,我答应你!”

夜,沉郁、深邃,红烛寂寞,流下似玫瑰的泪和罂粟的血,神秘的融合在一条条茫茫的蜡痕上,而窗外流动的云层还在回味白日里歌舞升平的喧嚣……

门被轻轻推开了,楚毓反手将门闩插上,连城背对他而立,屋内有一阵似有还无的香气,是她身上的味道……

楚毓和她站在同一个空间同一段时间里,突然感到莫名的紧张。连城缓缓转身看他,月光下,她的眼光象潮水般涨起,唇边浮起了一个冷冷的笑容,冷冶而妖媚,像曼陀罗盛放的花朵,花瓣伸展下让楚毓紧张透不过气来,他鼓起勇气走进她,近在咫尺地时候,低下头深深看她金色的眼眸,却发现自己在她的眼底,却不在她的瞳孔里……

长袍落地,楚毓看着紫色肚兜下若隐若现的娇躯,深深咽下口中的焦灼。毕竟楚毓是个正常的男人,尽管偏好男色,但并不表示楚毓没碰过女人。

低下头看连城的脸,她的脸太美,美得让人不安,楚毓无法完全形容,那种感觉多么让人奇怪,也许真的只有在梦里才相信能看到这样的一张脸,连城的容颜,如雪却透出蔷薇般殷红,像冰更燃起连绵大火,水般软弱却山般屹立,似风迷茫也如霜凝结寒意。这复杂感觉中,她玉般脸容光华浮动,仿似千万点寒星结聚强大力量让人喘不过气来,深遂的双眼正是这光华的集中点,而此时这双眼睛也正望向楚毓,如暗河流淌而下,没有任何不安躁动,只微微颔首漠然地接受下面将要发生的一切。

楚毓低头缓缓压向那娇嫩的双唇,连城却不着痕迹的侧过脸,唇落在脸颊上,楚毓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遗憾。

“不要吻我的唇,其他的……随你……”

黑暗中楚毓不敢再看连城的眼神,心底突然有一种失落,但这种失落在手掌触到连城的双峰时顿然消散,下腹的欲望叫嚣着让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心的力道。

“你抱过他吗?也像现在这样抱我一样抱他吗……”

连城在楚毓的怀里,将双臂绕道他的后背,用指尖缓缓在背后写了个“段”字。楚毓浑身一抖,那刚刚耸动的欲望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下一刻,连城被楚毓抱起滚落进床铺,楚毓沉重的身躯压了上来,连城闭起双眼,却意外地发现楚毓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双臂突然一痛,一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连城的手臂。楚毓将脸埋在连城颈边的发丝里,闷声说道:

“你能做到吗?把段恩离给我,能做到吗?”

除了痛和热,身体没有别的感觉,楚毓抓得太过用力,以至连城可以听到自己的骨骼在他的掌下下轻轻作响。连城痛得喘息,但还是略为大声地应道: